第1075章 一次和千百次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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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進。」

  一個包含著尊貴淡雅,威嚴動聽的女聲,隨著老呂的敲門聲,自虛掩著的門縫力傳了出來。

  聽到這個聲音後,呂明亮心中忽然騰起強烈的無力感。

  在段副院長面前,他就是個阻擋她進步的跳樑小丑。

  李南方活著時,呂明亮還能壓制住她,讓她干好副院長該做的工作就行,別的不用多勞心了。

  那時候的段香凝,也是很配合。

  但隨著李南方死翹翹的消息傳來,呂明亮頭上的保護傘被拿掉,來自段香凝的炮火,就準確落在他腦袋上。

  而他除了抱頭潰敗之外,根本沒有別的任何辦法。

  真有辦法,呂明亮這個院長,又怎麼會連召集醫院專家組的權力都沒有,還得親自登門來請示她這個副院長呢?

  「但願這次她能配合我的工作吧。我自己的得失,反而是次要的了。」

  當前一心為患者服務的呂明亮,在心裡默默說了句後,推門走了進去。

  有位長者說過,官職越大,工作就會越輕鬆。

  因為當你坐在一定的高度上後,手下就會有一群人為你爭相效勞的,恨不得連吃飯,上廁所這種事都替你去做。

  所以現在大權在握的段香凝,小日子過的相當舒適,只要青山的天還沒有塌下來,就沒誰會來打攪她。

  一個女人,尤其是美女,在無所事事時,如果不對鏡貼花黃,把自己打扮的更加性感漂亮,那還能做什麼?

  總不能盯著牆壁發呆吧?

  「段、段院長。」

  看了眼左手舉著小鏡子,右手拿著唇膏塗唇兒的段香凝,呂明亮猶豫了下,還是把段副院長中的那個「副」字給去掉了。

  這是一種態度。

  一種呂明亮繼續退讓,來抬高段香凝的態度。

  「哦,老呂啊,找我有什麼事嗎?」

  段香凝眼眸輕輕流轉了下,又看向了小鏡子,淡淡地說:「先坐下吧,我很快就會畫完的。」

  這哪是一把手主動來找副手談工作啊,完全是員工被領導召喚的樣子。

  呂明亮不在意。

  他已經失去了在意的權力,乖乖按照段香凝的吩咐,走到旁邊沙發前坐了下來。

  老呂正襟危坐,雙手放在膝蓋上盯著案几上時,眼角餘光不時掃向辦公桌後面的那個女人。

  美女。

  無論呂明亮對段香凝有多大的意見,都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絕品美女。

  段香凝的美,不是青山中心醫院現在所謂的三大院花能比的。

  三大院花的美,只能說是田野里的小黃花,而段香凝的美,則是帶著逼人貴氣的牡丹。

  就算段香凝不是出身豪門,沒有這股子逼人貴氣,又是年過三旬,也不是三大院花能相比的。

  這女人的皮膚好到不得了,讓人懷疑是凝固的牛奶製成。

  古人云,一俊遮白丑。

  更何況段香凝一點都不醜呢?

  尤其是現在,偷眼觀察她化妝的呂明亮,發現她比前幾天更水靈白嫩,更有女人味兒了些。

  老呂可是過來人了,當然很清楚女人出現這種氣場後,都是男人辛苦澆灌的結果。

  「或許,青山醫院內唯有前妻默然能和她一拼高下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呂明亮忽然想起了前妻蔣默然。

  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

  沒有絲毫的私心雜念。

  一來是他已經和呂護士長結婚了,寶寶就會在今年降生。

  二來則是他早就聽到謠言,說前妻在李南方掛掉後,又成功抱上了京華某高官的大腿,現在公然住在人家家裡。

  好像曾經有垂涎她美貌的登徒子想打她主意來著,結果卻被打擊到堪稱殘忍。

  那種大人物的女人,又豈是老呂敢惦記的?

  「老呂,你有什麼事嗎?」

  輕輕抿了下嘴唇又微微張開,讓唇兒看起來更加性感迷人後,段香凝才滿意的放下小鏡子,看向了呂明亮。

  相比起去年來說,段香凝在官場上的表現成熟了很多。

  去年她剛來中心醫院時,可是跋扈到一塌糊塗。

  不斷的挫折,是唯一能讓人迅速成熟的捷徑。

  去年接連遭受李南方打擊的段香凝,迅速成熟起來,才能讓她用溫和的語氣和老呂交談了。

  呂明亮抬頭,接著看向了別處:「段院長,是這樣的——」

  他不敢和這個女人對視。

  那是因為在倆人四目相對的瞬間,他就發現她的雙眸里,流淌著滿滿的春水,盯著的時間稍長,就會深陷進去,情不自禁流露出讓他事後就會後悔的醜態。

  聽呂明亮說完來意後,段香凝沒有馬上說話,秀眉卻微微地皺了起來。

  看來她不願意。

  呵呵,也是。

  陳大力是南方兄弟的嫡繫心腹,她又把南方恨得要死,在「愛屋及烏」下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怎麼可能還會同意組織專家會診呢?

  呂明亮心中苦笑了下時,敲門時的那種強烈無力感,再次潮水般的湧來,把他淹沒。

  他忽然厭倦了當前的工作,此前苦苦追求的某些東西,只想做個胸無大志的小市民,再也不用為爭權奪利絞盡腦汁,每天朝九晚五的上下班,周末時可以帶著妻子,領著孩子去遊玩。

  那種生活雖然平淡,卻又是真實的生活。

  「也許,我以前的想法是錯的。為此才導致默然——幸好,我現在還有呂燕,更有即將出世的小寶寶。一切,也不是太晚。」

  等了足足三分鐘,都沒等到段香凝有所表示的呂明亮,從沙發上站起來笑道:「段院長,我想和你做筆交易。」

  「你要和我做筆交易?」

  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段香凝,聞言看向了呂明亮,隨即嗤笑出聲:「切,老呂。你覺得,你有和我做交易的資格?」

  當一個男人對一個美女說,咱們做筆交易時,那麼這筆交易的內容,應該是和床有關的。

  所以段香凝以為老呂對她產生了什麼不健康的念頭,覺得很好笑。

  就算前天晚上段副院長為討好李南方,放棄了她名門閨秀、甚至女人最基本的尊嚴,使出了她的渾身解數,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蕩漾之婦,但那也僅僅是在李人渣面前而已!

  呂明亮,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敢大言不慚的說要和她做交易?

  「段院長,只要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我明天就主動把請辭信遞交給領導。」

  仿佛沒有看到段香凝滿臉的譏諷,呂明亮大步走到了辦公桌前,雙手按在了桌沿上,身子微微前傾,居高臨下的樣子,讓他想到了森林中看著抓下小狐狸的大老虎。

  他是第一次用這種姿態,來看段香凝,來和她說話。

  他已經決定為李南方做完最後一件事後,就辭職走人去做個小市民了。

  只要他不犯法,段香凝總不能因為他此時的「無禮」態度,就因羞惱成怒把他逼上絕路吧?

  段香凝還真沒想到,大半年來都像個窩囊廢似的呂明亮,會這麼大膽的挑戰她。

  老呂的勇敢,居然讓段香凝稍稍有些慌,本能的趕緊站起來,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她的話音未落,就醒悟呂明亮想讓她做什麼了。

  果然,呂明亮接下來所提出的要求,和她所想的完全一致。

  就是讓她立即組織全院的專家,為陳大力來一次會診。

  「就、就這要求?」

  段香凝有些不相信:「為了一個陳大力,你就不惜放棄院長寶座?」

  「寶座?呵呵。」

  呂明亮笑了下,目光從段香凝背後的椅子上掃過,轉身就走:「段院長。現在我可以正式稱呼你段院長了,還請你能答應我的要求。不然,就算是拼著去死,我也會把你為了爭權奪利卻無視病人的行為,曝光。」

  大膽!

  你敢威脅我?

  這是段香凝的本能反應,雙眸眯起時抬手,剛要狠狠拍在桌子上,眼前卻悠地浮上一個懶洋洋的男人樣子。

  所有的怒氣,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她雖然實在看不起呂明亮,卻不敢忽視他背後站著的那個人渣。

  尤其是前晚她在他家時,他語氣輕蔑的說出的那幾個字,更像一記記耳光,把她的尊嚴,驕傲,勇敢都抽了個粉碎:「坐上來,自己動。」

  坐上來,自己動這句話,很久之前就在網絡上瘋傳了。

  剛看到這句話時,段香凝想找到它的「發明人」,一刀把他變成太監。

  她絕不認可這句話,更不會按照這句話去取悅男人。

  除非——除非遇到一個叫李南方的人渣。

  那天晚上,李人渣好像對她說了兩次。

  她就乖乖地坐上去,自己動了兩次。

  第一次時,她是滿含羞恥。

  第二次,則是感覺在雲端里飛——最起碼,她滿頭的烏黑秀髮,在左右瘋狂的飛舞。

  那個人渣,不但踐踏了她所有的尊嚴,還讓得知他還活著的娘家哥哥,親自給她打來電話,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

  段香凝不傻,很快就從段儲皇的那番話里,聽出段家希望她能為了家族利益,不要在乎一些沒必要的小結。

  「沒必要?

  呵呵,堂堂的大理段氏嫡系大小姐,在李人渣面前卻要坐上去,自己動,這也是沒必要的嗎?」

  呆望著門口的段香凝,很久後才輕笑了下:「其實,段儲皇說的也沒錯。畢竟,我已經坐上去,自己動過了。自己動一次,和動十次,千百次,又有什麼區別呢?」

  又自嘲的笑了下後,段香凝拿定主意,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內,呂明亮正在奮筆疾書。

  能寫出一筆好字,是老呂最大的驕傲之一。

  現在很多人在辭職時,都會用印表機把辭職信列印出來。

  老呂卻覺得,唯有用手寫出來的,才能包含著他被迫辭職的無奈,憤怒。

  剛把辭職信寫完,呂明亮正要檢查一遍時,房門被人敲響。

  「進來。」

  老呂頭也不抬起的說。

  好長一段時間了,除了他的幾個鐵桿心腹之外,就再也沒誰來找他匯報工作了。

  所以他以為是心腹,當然不用太客氣了。

  門剛打開,一陣醉人的香風就被吹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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