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6章 死去的放羊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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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那個怪物嘴裡,身上都散發著腐屍的氣息,可岳梓童覺得這應該是個人。

  活生生的人。

  如果不是人,那晚怪物強女干她時,為何會讓她自驚恐醒來後,就生出一種說不出的異樣?

  異樣?

  你妹的,好吧,實話實說好了,是快、感。

  不是賀蘭狐狸所形容的那樣,用某個道具來替代的酸爽,而是真刀實槍的感覺。

  那東西真是腐屍,是萬萬不能讓岳梓童享受到那種奇異滋味的。

  所以她斷定,怪物百分之八十是活人假扮的。

  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真和靈異小說里的驚悚橋段掛鉤。

  幸好辨別就該被挫骨揚灰的那個東西,究竟是人還是鬼的法子,並不是太難想。

  現場留下的血跡,就是最好的破案證據。

  宗剛早上走後,岳梓童就心神不定的等待。

  現在終於等到了確定的消息!

  查到那個人了。

  查到那個人了!

  宗剛這短短地六個字,就說明了一切:「那個該死全家的東西,是人,不是鬼。」

  問出是誰後,不等宗剛回答,岳梓童就飛快的搶過文件夾,有些顫抖的手兒都解不開上面的封線了,索性直接撕開,反過來往下哆嗦。

  一些東西被倒了出來,有某DND權威機構開據的化驗單,還有一張照片。

  根本不需要再問什麼,也沒必要去看天書般的化驗單,岳梓童只看照片就好了。

  照片上的這個人,就是那晚假扮怪物強女幹了她的怪東西。

  「無論你是誰,我都要滅你滿門。」

  岳梓童咬牙切齒的想著,雙手捧起照片只看了一眼,就呆愣了下。

  接著,因極度憤怒而蒼白的臉上,浮上了茫然的神色,喃喃地問道:「那晚,那晚那個人,就是他嗎?」

  照片上,是個年曰七旬左右的老頭,背景是一個山坡,山坡上有一群羊。

  就算沒有那群羊,單從老頭身上的穿著,小孩子也能斷定,這就是個很普通的農村老大爺。

  這是扯淡嗎?

  一個七旬的農村老大爺,會在岳梓童的陰婚之夜,闖進她的臥室,用無比粗暴蠻橫的動作,扛著她兩條大長腿咣咣了至少三分鐘?

  又在中彈後,好像尾巴著了火的兔子那樣竄出後窗,闖出十數名警衛組成的包圍圈,伺候音訊全無?

  這絕對是扯淡。

  真以為現實中的農村老大爺,是金庸老爺子筆下的東邪西毒那般人物呢。

  更何況,岳梓童對這老大爺也沒有丁點印象啊。

  宗剛拿起了化驗單,低頭用近乎於機械聲的語氣說道:「根據DND化驗結果,我們很快就在基因庫內鎖定了嫌疑人的身份,並立即派人乘坐飛機趕去了蜀中。」

  放羊的農村老大爺姓柳,叫柳鋼鏰。

  鋼鏰這個名字,很符合老大爺出生時那個年代的流行趨勢。

  柳鋼鏰今年七十三歲。

  蜀中某市某村的鄉民,在三月初八之前,一直在老家討生活,育有兩子一女,孫兒五個。

  三月初八時,柳鋼鏰來到了他從懂事起就嚮往的京城。

  但他不是來遊玩的,也沒誰請他來做客,而是來送錢——對不起,說的委婉點就是,他是來京華某醫院看病的。

  某癌晚期。

  在住了一個月的遠後,自感命不久矣的柳鋼鏰,為不連累孩子,主動放棄了治療,在家人陪伴下,遊覽了京華的名勝古蹟,尤其在十三陵時,大發感慨:「帝王將相,無論生前有多麼的威風,死後都為一捧黃土罷了。」

  「上個月的28號上午十點左右,在親屬們的陪伴下,柳鋼鏰在老家祖宅內溘然長逝。」

  宗剛頓了頓,說:「今天,是柳鋼鏰老家傳統民俗中的頭七。我們能查到他的下落,是因為他曾經在總院治療時,曾經做過血液化驗——我可以負責任的說,本次化驗結果真實有效。」

  上個月的28號,恰是岳梓童在西郊與李南方的骨灰舉辦陰婚婚禮的那天,上午十點,又是婚禮正式開始的時候。

  柳鋼鏰的死亡時間,與岳梓童的陰婚婚禮完全相符。

  噗通一聲,岳梓童蹲坐在了椅子上,臉色煞白的厲害,嬌軀不住地的哆嗦。

  這件事,比她在陰婚婚禮上忽然陰風大作,當晚被一個怪東西咣咣半截,還要讓人覺得邪性。

  不能不讓人想到,柳鋼鏰咽氣後,他的死屍就跑來了京華,從後窗內鑽進岳梓童的洞房,取代李南方的布偶,做了小李只做過半次的事。

  幸好,也是半次——

  宗剛又說話了:「5月28號當晚,柳鋼鏰老家那邊暴雨傾盆,電閃雷鳴,全縣都停電了。而且,還發生了多處山體滑坡現象。距離他家最近的一次山體滑坡,不足兩百米。據我們的人調查,那晚他的家人為安全計,全都跑了出去,等天亮後才敢回家。」

  說到這兒後,宗剛頓了下,很是猶豫不決的樣子。

  岳梓童木然的說道:「宗叔叔,事已至此,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是。」

  宗剛好像咬了下牙,從口袋裡拿出個東西,放在了桌子上,輕聲說:「柳鋼鏰的家人回家後,才發現他的屍體已經躺在了地上。而且,屍體右腿胯骨處的壽衣上,多了個洞。家人有些驚訝,連忙仔細察看——在屍體胯骨處,找到了這個東西。」

  這是一顆子彈頭。

  九點一九毫米的子彈,白朗寧M1911式專用。

  岳梓童成為家主後,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宗剛特意給她配備了一把M1911白朗寧手槍。

  陰婚婚禮當晚,岳梓童也正是用這把槍,打傷了咣咣她的怪東西。

  那晚她開了兩槍。

  第一槍擊中了鬼東西。

  第二槍放空後,打在了窗戶玻璃上,飛出了外面。

  因當時岳梓童開第二槍時,槍口可能是上挑四十五度角的,所以子彈打碎玻璃後,徑直飛出了院牆,落在了外面的某處,尋無可訓。

  至於打傷鬼東西的那顆子彈——很久很久之後,岳梓童領著她那對幾乎要把家裡鬧翻的龍鳳胎打掃衛生時,才在臥室櫥櫃與牆壁的夾道里找到了。

  兩顆子彈都無處搜尋,但她打出的第一槍,卻在數千里之遙的蜀中某縣,某山村柳鋼鏰的屍體上發現了。

  這說明了什麼?

  只能說明那晚強女干岳梓童的怪東西,就是柳鋼鏰!

  不對,是柳鋼鏰的屍體。

  「嘔!」

  就在宗剛發現岳家主臉色越來越難看,剛要關心的問什麼時,她猛地低頭,狂吐起來。

  她想把心肝肺都吐出來。

  因為她實在無法接受,她極有可能是被一個放羊老大爺——不對,如果是活生生的老大爺,小姨也就捏著鼻子認了,了不起現在立馬派人屠他滿門。

  可她卻是被一個死老大爺給強女幹了。

  怪不得那晚那個鬼東西的身上,嘴裡,都有股子腐屍的味道。

  別忘了過了今夜零點就是芒種了,氣溫開始了它大幅度上升的腳步,讓死在條件簡陋農村裡的老大爺屍體變質,發臭,也是很正常的。

  岳梓童實在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吐的膽汁都吐出來了,還在吐。

  慌得宗剛連忙跑出去,大聲呼叫家庭醫生速速趕來救駕。

  今年六十八歲的劉老專家,聽聞宗剛緊急召喚後,連忙背著藥箱向後院跑來。

  因為跑的倉促,腳下一滑,腦袋碰到了掛在葡萄架下的鳥籠子上,嚇得裡面那隻啞巴八哥,急促的撲楞著翅膀,從小門裡衝出來,展翅高飛了。

  八哥也就是不會說話罷了。

  不然,它肯定把岳家主那悲切哭著喊出來的話,昭告於天下。

  「嬌滴滴的岳家主,被一個老頭殭屍給辦了!」

  啞巴八哥多想喊出這句話來啊,可再想——它都是個啞巴啊。

  急的它飛著飛著,忽然一個倒栽蔥,從天上掉了下去。

  叭嗒一聲,摔在了一雙鞋子面前。

  「我特麼的說過你多少次了,千萬別再亂殺生。也好極點陰德找個老婆,給你生個有屁、眼的兒子。你怎麼總是記不住呢,這不是故意氣我老人家嗎?」

  低頭望著腳下的啞巴八哥,葉小刀剛要得意的說,老師您看,現在的暗器功夫越來越六了時,後腦勺就被人用力抽了一巴掌。

  身子被抽的向前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時,秦玉關那威嚴,儒雅有風度有禮貌的聲音,敲響了刀爺的耳膜。

  「老師,它、它還沒死呢。」

  葉小刀抱著腦袋,向左竄出,躲過老秦踹過來的一腳後,剛說出這句話,就看到老師那隻尊貴的右腳在落下時,恰好砸在那隻八哥的腦袋上。

  本來只是被小石子敲昏的八哥,兩條小細腿猛地一蹬,一縷冤魂悠悠向西天而去,終於可以大聲喊出它最想喊的秘密了。

  「老師,你殺生了。」

  看在慢慢抬起腳,好像踩死自家兒子那樣無比心痛的秦玉關,葉小刀連忙提醒到。

  「那又怎麼樣?」

  老秦忽然雙眼一翻,抬腳把那隻死八哥,一下子踢到了不遠處的小河裡,冷笑著說:「我老人家兒子女兒的一大堆了,個個都是各方面很出色的英雄兒女。就算老天爺要懲罰我,也不會讓我生個沒屁、眼的了。」

  你兒子可以替你生個沒眼的孫子啊。

  這句話,葉小刀只敢在心裡說,就是打死也不會明著說出來的,轉移了話題:「老師,我們這樣嚇唬岳梓童,合適嗎?」

  「哼哼,有什麼不合適的?」

  秦玉關冷笑著,緩緩抬起了左手,食中二指微微分開,擺出一個很複雜,也很神秘的手勢。

  葉小刀馬上做出了反應——

  雙手捧著一根香菸,放在了那兩根手指頭中間。

  秦玉關吐出一口煙霧,淡淡地說:「她既然不顧你十叔的一再勸阻,非得一意孤行,給那兔崽子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傷害,那麼就該付出一定的代價。」

  葉小刀點頭,接著說:「不過,這代價好像也太狠了些。」

  「狠嗎?」

  老秦斜著眼問。

  葉小刀慌忙搖頭:「不,不狠。非但不狠,反而太仁慈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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