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陰婚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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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悲咒,出自《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廣大圓滿無礙大悲心陀羅尼經》,是觀世音菩薩的大慈悲心,無上菩提心,以及濟世渡人,修道成佛的重要口訣。

  在佛門若干經書中,有著驅魔的無上功能。

  對玄門很感興趣的梁謀臣,當然也知道這部佛門經典。

  相比起其它心驚肉跳的人來說,在看到大片大片的烏雲忽然襲來,以讓人無法置信的速度,迅速吞噬太陽,有電閃雷鳴現象發生後,與空空大師深刻交談過的梁謀臣,心就猛的沉了下去。

  「難道,空空大師所擔心的那種事,居然真的發生了?」

  梁謀臣剛想到這兒時,就聽到了大悲咒的聲音。

  這個聲音雖然低,而且是被西北風從遠處刮來的,但梁謀臣還是能清晰分辨出,這是空空大師在念經。

  他連忙手搭涼棚,眯著眼向西北方向看去。

  空空大師就在西北方五百米之外的那棵大楊樹下,視力還不錯的梁謀臣,那會兒從這邊看向那邊時,看得很清楚。

  現在看不到了。

  放眼望去,全是灰濛濛的細沙塵,別說是五百米了,就是五米之外都看不清了。

  開始有孩子的哭聲,女人的驚叫聲響起。

  處於露天紅地毯兩側的數百觀禮嘉賓,工作人員,這會兒哪還能保持沒必要的鎮定,紛紛推搡著,向婚台這邊湧來。

  婚台所處的位置,就是宗剛耗百萬搭建起來的臨時酒店,裡面空間很大,能擺放上五十桌酒宴,乘納五百多人。

  本來,依著原先的計劃,婚禮結束後,觀禮嘉賓就會移步臨時酒店內,上百服務生馬上就會乘上已經做好的酒菜,供諸位來賓用餐。

  那些觀禮嘉賓,無論有沒有興趣喝酒,可看在岳家家主的面子上,都要坐下小飲幾杯,該給的面子給足了後,再拍拍屁股走人的。

  這還沒等婚禮結束呢,一場突如其來的狂風,就席捲了大地。

  又因當前現實情況也很詭異,天氣突變後,再大膽的人,也會從「陰婚」這兩個字上,聯想到那些超自然的現象,心中能不怕嗎?

  他們只想躲到臨時酒店內去。

  臨時酒店內的空間也足夠大,不過你們倒是一個個的來啊,千萬別推搡,不然就會掉一地的鞋子。

  「冷靜,請大家都冷靜一下!」

  狂風中,荊紅命的吼聲響起。

  接著,就是王玉林,賀蘭扶蘇等人的:「是男人都站住!先讓婦女兒童,老人進屋!」

  當意外發生時,都要率先保護婦女兒童,老人的生命安全,這已經成為人類文明進步的一大特徵。

  唯有古代那些野蠻的遊牧民族,才會在災難來臨時,讓婦女老人推在最前線,兒童次之,最強壯的反而在最安全處,臉色木然的看著,最外圍的老人,婦女哀嚎著死去。

  那也是沒辦法的,因為唯有留下身體最強壯的人,才能保持部落不會被吞沒,有機會東山再起。

  現代華夏正值盛世,科級,文明都抵達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荊紅命等人當然會在意外來臨時,掩護婦女老人兒童率先撤退了。

  他們的嘶吼聲,讓混亂的場面迅速恢復了該有的秩序。

  婦女們攙扶著老人,抱著孩子,在婚台上拿著麥克風的梁主任大聲指揮下,有條不紊且迅速的,向臨時酒店內撤離。

  梁謀臣年齡也不小了,但他卻自覺的後退,為這些人讓道。

  狂風怒吼,沙塵滿天中,背對方向的梁謀臣,清楚看到今年才五十出頭的岳臨城,低著頭和他老婆相互攙扶著,急匆匆走進了酒店內。

  心中嘆息:「唉,怪不得老爺子臨終前說什麼也得換掉你。一點沙塵暴,比你大的梁主任都沒進去,你卻搶先跑進去了。一點擔當都沒有,怎麼可能成為家主?」

  「大家冷靜,一定要冷靜!只是沙塵暴而已。」

  推開場面一亂,就迅速登台把他護在中間的兩個最高現役,梁主任厲聲喝令:「荊紅命,王玉林,賀蘭扶蘇!你們幾個,一定要維持好現場秩序,千萬不能出現踩踏傷人事件!尤其是要保護好兒童——你們兩個都給我滾下去!我不需要你們,去下面幫忙!」

  最後這兩句話,卻是對兩個再次貼上來的最高現役所說的。

  「是!」

  台下的荊紅命等人,台上的兩名最高現役,以及岳梓童身邊的齊月,齊聲響亮的答應著。

  其實現場最需要保護的兒童,也就是岳家那十幾個孩子。

  反倒是老人多一些。

  呼!

  風聲更大,梁謀臣下意識的抬手抱住頭時,影影綽綽間就看到幾個黑乎乎的東西,好像流行閃電那樣,極速砸向了婚台上。

  「小心!」

  梁謀臣可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只知道如果梁主任真被砸傷了,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本能的驚叫一聲,就向那邊撲去時,卻和一個著急進酒店的某人撞在了一起。

  梁謀臣在驚叫一聲的同時,梁主任也看到了那些迅疾砸過來的東西。

  這是掛在拱形門下的燈籠,在狂風的勁吹下,附體的惡魔那樣,惡狠狠砸向了他。

  梁主任身邊的最高現役,都被他轟下台去,幫荊紅命等人維持秩序了。

  他又是一介書生出身,平時忙於工作又疏於鍛鍊,所以當這種意外突襲而來時,梁主任唯有本能的抬手抱頭,「恭候」大燈籠砸在身上。

  反正這東西輕飄飄的,沒多重,就是砸在身上也不疼的。

  眼看燈籠就要砸在梁主任身上,斜刺里忽然飛來一條白花花的美腿,穿著的白色細高跟皮鞋,咚地一聲踢在了那個燈籠上,當即就戳穿了。

  這根美腿的主人,自然是本次陰婚的絕對女主,岳梓童了。

  小姨的武力值在李南方面前,那就是想被人怎麼虐,就怎麼虐的臭襪子——可踢飛幾個風吹來的燈籠,卻是輕而易舉的。

  燈籠是竹篾紮成的,當然經不住她的大力猛踢。

  高跟鞋鞋跟又像錐子那樣尖細,一腳把它踢穿,簡直不要太簡單。

  岳梓童及時踢開第一個燈籠後,當然沒空把腳從裡面縮回來,迅速的左右擺動,也把另外兩個燈籠踢開後,才把腳上的燈籠,踢向了婚台左後方。

  燈籠砸在大屏幕一角,還沒落地,就被狂風吹了出去。

  「梁叔叔,您先進屋——」

  岳梓童左手抱著骨灰盒,右手攙住了梁主任,剛喊出這句話,火辣辣的痛感就從右小腿處傳來。

  她低頭看去,風恰好吹起裙子,讓她清楚的看到,她原本光滑細緻的美腿上,赫然出現了一道長達十幾厘米的血口子。

  這是她在一腳洞穿燈籠,又把它甩出去時,被斷了的竹篾,趁機在腿上狠狠劃了一道。

  好疼。

  血流的,好急。

  狂風大作,沙塵滿天的,大家眼睛基本都睜不開,就連梁主任也沒注意到岳梓童受傷了,只是高聲喊道:「梓童,你進去,你是女人!」

  我是女人不假,可我是強大的女人啊。

  強大的岳梓童,疼地嘴角咧了下時,就聽到被風颳來的焚音忽然高了:「婆盧羯帝爍缽囉耶,菩提薩埵婆耶——」

  神神叨叨的老和尚還在念經,可這又管個屁用。

  疼地只想蹲下的岳梓童,暗中罵到這兒時,風,忽然就——沒了。

  就像有一堵看不間的大玻璃牆,從天而降,擋在了露天婚禮現場的西北方。

  原本瘋狂砸向人們的沙塵,也像斷了電那樣,驟然停頓了下,比米粒大的沙塵垂直落下,唯有土黃的灰塵,在慢慢地輕舞。

  「停了?」

  還沒來得及跑進臨時酒店內的人們,紛紛抬起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沙塵暴,停的簡直是太不科學了啊。

  就仿佛時間一下子靜止,又失去了重力那樣。

  可為什麼,天上的烏雲卻垂的更低,滾滾的雷聲由遠而近,不斷有銀蛇在雲團內亂竄呢?

  最最關鍵的是,天上的烏雲,還在向東南方向疾奔。

  天上的雲彩在飛,地上的沙塵,怎麼會驟然停頓了呢?

  「怎麼回事呀?」

  有人喃喃這句話時,又是一陣焚音傳來。

  若有若無,卻偏偏聽的很清楚。

  梁謀臣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因為他很清楚空空大師距離這邊有多遠。

  足足五百米啊。

  剛才能聽到他的誦經聲,那是因為強勁的西北風吹了過來。

  可現在呢?

  風已驟停,空空大師的誦經聲,怎麼會繼續傳來呢?

  五百米的距離,就算扯破喉嚨的大喊,好像也傳不過來。

  難道,老和尚會傳說中的佛門獅子吼?

  就在梁謀臣心中驚訝時,已經蹲在地上開始拿婚紗包紮傷腿的岳梓童,也向那個方向看去。

  有些事,最好是別讓太多的人知道。

  比方,岳家主在和李死鬼舉行陰婚儀式時,還有請某得道高僧,在五百米外的大楊樹下,對著慧能禪師留下來的香爐,默念大悲咒這種事,只有她,梁謀臣和宗剛知道就好了。

  甚至,那些負責保護國寶的特種戰士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梁主任等人,更不知道了。

  但他們卻能聽到焚音聲,也看向了那邊。

  大傢伙剛看向那邊,忽然間!

  一聲陰惻惻的陰笑,自西北方向傳來。

  這是個女人的笑聲,自凡是耳朵沒出毛病的人,都能聽得出。

  可為什麼,這個女人的陰笑聲,聽上去會這樣瘮人呢?

  就像鐵杴在公路上拖行時,才會發出的牙酸聲。

  更有說不出的詭異,陰森。

  就仿佛,是從墳墓里傳出來的那樣:「呵,呵呵呵。」

  現場所有人,包括荊紅命,賀蘭扶蘇以及幾個最高現役,都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祥和的焚音,也被這女人詭異的陰笑聲壓過。

  最起碼,是斷斷續續的了。

  「齊月,你們幾個在這兒防禦,我去看看!」

  荊紅命最先反應過來,剛厲聲下令!

  呼——

  狂風起。

  沙塵飛。

  女人的陰笑聲,好像百鬼夜啼那樣,尖利的幾乎要刺穿人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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