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我是不會退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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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梁曉燕痛罵南方集團老總是腹黑奸商,李南方肚子沒黑,腦門上卻是滿頭黑線。

  卻又不好提醒小少婦,說他就是腹黑奸商,她這是守著和尚罵禿子呢。

  不對,就是守著和尚罵禿驢。

  而且還越罵越過癮,真不知道她高幹子弟,淑女的風度都跑哪兒去了。

  「李南方,你說生產廠家的老總,是不是像我說的這樣,該挨千刀啊?」

  走到四號別墅院前時,梁曉燕還喋喋不休,一邊小心摩挲著幾雙黑絲,一邊回頭問李南方。

  李老闆能說什麼?

  難道抬腳踢在她性感的屁股上,再反正來兩個大嘴巴,反手點著自己鼻子說,老子就是你痛罵的腹黑奸商?

  唯有訕笑著點頭,嘴裡敷衍著是啊,是啊。

  「連你這個男人都承認,這足以說明——咳,嗓子有些癢。快點進來啊,還愣在外面幹嘛?就把這當作自己家好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梁曉燕話說到一半,才猛地醒悟她痛罵了足有三百米的腹黑奸商,就是李南方。

  頓時,嫵媚的俏臉通紅,好像剛下了蛋的小母雞那樣,連脖子都紅了,更加尷尬的笑著,顧左右而言他,慌忙跑進了家裡:「爸,爸,我把貴客給你接來了。」

  「哼,你這丫頭,當面奉承李南方是貴客,肯定是收人好處了吧?」

  冷哼聲中,老梁到背著雙手,從客廳里走了出來。

  「也不是太大不了的好處,就是幾雙黑絲而已,算不上行賄吧?嘻嘻,我先去樓上試試了啊。」

  嘻嘻一笑中,梁曉燕抱著黑絲,兔子般連蹦帶跳的跑上了樓梯。

  她是真沒臉再見李南方了,哪有這樣的啊,一邊拿著人家好處,一邊大罵人家。

  「我這丫頭啊,就是一長不大的孩子。南方,讓你看笑話了。」

  與在外面官威十足不同,老梁在家時還是比較親民的,穿著隨意,對襟唐裝,黑褲子,腳下黑色的棉布鞋,到背著雙手笑呵呵的樣子,就像林家大叔。

  「如果我有個女兒,能夠像曉燕這樣,我會每月初一十五的感謝觀音菩薩。」

  李南方滿臉都是讚嘆,羨慕的神色。

  這廝明地里誇讚梁曉燕,實則暗中比喻是她老子,來報復她剛才指著和尚罵禿驢呢。

  老梁卻沒有多想,很得意的呵呵笑著,帶李南方走進了客廳。

  客廳內的裝潢古樸大氣,表面看著不起眼,甚至會覺得跟不上潮流落伍了,可李南方在看到掛在東牆上的那幅竹林八仙圖後,臉色卻是稍稍一變。

  恰好老梁回頭看來,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隨即恢復了正常,故作漫不經心的問道:「南方,你看這幅圖怎麼樣?」

  李南方沒說話,走到牆邊抬手,食指竹林八仙圖的落款紅印上,輕輕點了下,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又伸出舌尖舔了舔。

  其實依著李南方鑑定古董的水平,在鑑定時根本不需要這樣「認真」,僅僅打眼一看,就能確定這幅圖是真跡了,市場價沒有個千八百萬的,別想拿下來。

  他這樣認真,那是因為他生怕萬一說錯了,會在老梁面前出醜,給人留下不懂裝懂的壞印象。

  「梁叔叔,從鄭板橋的這副《竹林八仙圖》看來,您老絕對是個大大的清官啊。」

  李南方發自真心的讚嘆,如果王德發,陳大力兩位馬屁高手在場的話,肯定會欽佩的五體投地。

  老梁卻是稍稍一愣:「哦?一副圖而已,怎麼和我是不是清官聯繫在一起呢?」

  「如果您不是清官,您怎麼敢至少也得八百萬的鄭板橋真跡,光明正大懸掛在客廳中呢?」

  李南方話音未落,老梁就哈哈大笑起來。

  聾子都能聽得出,這是發自內心的笑聲,簡稱龍顏大悅。

  更像李南方拿痒痒撓,一下子碰到了他的癢處,渾身舒服的幾乎要高了。

  有資格能來老梁家做客的,基本都對古董略懂一二,畢竟能夠踏上樑家門的,基本都是衣食無憂之輩,閒暇時養花種草,玩個古董或者小娘們,都算是必修課了。

  但從沒有誰在確定這是鄭板橋的真跡後,會像李南方這樣說。

  最多只會夸幾句無價之寶啊,或者委婉的勸他,最好是能把這幅畫摘下來,免得招惹沒必要的麻煩。

  老梁只會呵呵——

  「知己啊,知己。」

  老梁大笑過後,抬手拍著李南方的肩膀,感慨的說:「我真沒想到,你小子居然會是我的知己。告訴你,這副圖是我四年前,花了八十塊從潘家園淘來的。以前,也曾經有心術不正的人,想借著這幅圖來打我的壞主意。但當調查組經過細緻的調查,確定此圖是我妙手偶得後——哈,哈哈,那些人的臉面,肯定比猴子屁股還要難看啊。」

  京華潘家園,那可是全世界都知名的淘寶聖地。

  也唯有在那種地方,才能出現花八十塊錢,淘到至少八百萬的寶貝。

  當然了,也可能會花八百萬淘到八十快的贗品,那就得看財運如何,眼光高低了。

  老梁在京華當官時,唯一的愛好就是去潘家園淘寶,冤枉錢不知花了多少,但能夠淘到這幅圖,卻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被他視為這輩子最大的樂事。

  卻礙於身份,不能和人細說。

  現在李南方一番高水平的馬屁奉上後,讓他終於可以和外人顯擺下了,能不龍顏大悅,引為知己嗎?

  「南方,看你年紀輕輕,怎麼會對古董有研究呢?」

  龍顏大悅過後,老梁又對李南方能夠識別古董而驚訝了。

  「怎麼說呢?」

  李南方想了想,模稜兩可的說:「可能是,我在鑑別古董方面,有著一定的天賦吧?」

  「絕對是天賦,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鑑別古董時,用鼻子嗅,用舌頭舔呢。」

  老梁拉著李南方坐下,親自為他倒了一杯水:「快給叔叔說說,這裡面有什麼訣竅嗎?」

  「具體的,我也說不出。」

  李南方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當然不會告訴老梁,說他能用嗅覺就能鑑定古董,那都是他開了外掛的原因。

  藏在他氣海丹田內的黑龍,對於古董的敏感程度,絲毫不次於最近才感興趣的玉石。

  黑龍,就像一個在古董界,侵淫了上百年的鑒寶權威,真正做到只用嗅覺,就能鑑別古董真假的地步。

  看出李南方不是在敷衍,老梁只能遺憾的搖搖頭,不得不承認天賦這玩意,確實存在。

  又閒聊了幾句後,老梁端起茶杯,看似很隨意的問:「聽說你昨天,又在中心醫院鬧事了?」

  「梁叔叔,這事可真不怪我。」

  李南方當然能看出,老梁看似隨意的態度中,透著嚴謹的認真,就知道他已經把事情調查清楚了,畢竟他是省廳的領導,要想知道青山地面上的風吹草動,簡直不要太簡單。

  更何況,他前天在中心醫院時,就已經當眾對李南方表示了親近。

  所以這件事根本不需要刻意去調查,就會有人主動向他匯報的。

  不過李南方很清楚,老梁知道這件事是一個說法,他要再詳細敘述下,又是一個意思了。

  站在客觀的角度上,李南方就把包括他怎麼認識楊逍這個智障中醫聖手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看來老梁對李南方的解說還算滿意,因為他的臉色始終沒什麼變化。

  只是在李南方閉嘴後,很久都沒說話,左手端著茶杯,屈起的右手食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

  他這是在權衡期間的利弊,為能不能保住呂明亮。

  根本不用李南方提出什麼要求,老梁就已經提前想到了這件事了。

  就在二樓臥室內,忽然傳來梁曉燕的一聲驚呼時,老梁才從沉思中醒來,回頭看向臥室,皺起了眉頭。

  那指著和尚罵禿驢的小少婦,肯定耐不住好奇,穿上了黑夜黑絲,拿手指勾了。

  李南方心裡想著,也抬頭看向二樓。

  就看到西邊的臥室門開了,梁曉燕露出小腦袋,調皮的沖父親吐了下舌頭,接著又縮了回去。

  「這丫頭,總是一驚一乍的。」

  嗔怪了下女兒,老梁看向了李南方,緩緩地說道:「南方,你現在應該知道,段副院長是什麼來歷了吧?」

  「大理段氏。」

  「對。你覺得,有必要為了區區一個中心醫院的院長之位,就和大理段氏發生衝突嗎?」

  老梁放下茶杯,說道:「你或許聽說過,這些年來,大理段氏的勢力,從沒踏過大江以北。但這只是說段家的男丁。」

  李南方明白了:「這個段副院長,是段家嫁到北方的女兒。雖說表面上,她與大理段氏的勢力沒有任何牽扯,可她是段家女兒的身份,卻不能不讓人顧忌。」

  「唉。也許這只是另類的滲透吧。」

  老梁嘆了口氣,若有所思的樣子:「大理段氏,現在已經不再滿足偏具一偶了。」

  「這也是人之常情,貪婪是人的本性。」

  「你說的很有道理。」

  老梁神色有些複雜的搖了搖頭,輕聲說:「不是我不想幫你,是我的檔次不夠。」

  老梁官居正廳,在普通老百姓眼裡,算是牛到不行的人物。

  可在大理段氏這種華夏頂級豪門眼裡,他就是個打醬油的路人甲角色,連對抗的資格都沒有。

  他背後的岳家可以。

  可問題是,就算岳老爺子復出為岳梓童撐腰,岳家會為了一個呂明亮,和大理段氏死磕嗎?

  李南方明白老梁這樣說的意思,感激的說:「梁叔叔,我懂得。」

  「放手吧。」

  老梁勸道:「我的意思呢,是你親自登門向段副院長賠禮道歉——」

  不等他說完,李南方就搖頭。

  老梁皺起了眉頭。

  李南方端起茶杯,盯著水面淡淡地說:「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做一個為民請命的俠者。可這次,我是不會退讓的。呂明亮,我保定了。無論,用什麼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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