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敢和我玩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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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樓天台上不但有游泳池,東西兩側還栽種了許多長青的花樹。

  兩人高的小假山,潺潺細水從高處淌下,落在幾平米大小的人造小潭中,不時有銀白色的魚兒,靈巧的躍出水面,發出噗通一聲輕響。

  李南方的到來,驚動了綠化林中的一隻夜鳥,撲楞著翅膀發出啾啾的叫聲,一閃消失在了遠處的燈火中。

  走到花夜神旁邊的藤椅前,也沒等人邀請,李南方坐了下來,除掉鞋子的雙腳,順勢擱在了白色圓桌上,幾個盛著水果,美酒的銀盤前。

  初冬的西北風颳來,鹹魚的味道迅速瀰漫。

  也唯有李南方這種沒品的人,才會當著花夜神這等極品美女,做出這種動作。

  很享受的抽了下鼻子,李南方抬手拿過一個蘋果,吭哧咬了一口,又拎起一瓶葡萄酒,直接對著酒瓶子吹了兩口,才愜意的嘆了口氣,喃喃地說:「唉,這才是真正的生活啊。」

  花夜神始終沒說話,就像沒嗅到讓人反胃的鹹魚味,也無視了李某人的存在,只是左手端著酒杯,呆呆望著遠方,任由髮絲在夜風中飛舞。

  「和你說話,沒聽到?」

  被無視的感覺,讓李南方有些不爽。

  花夜神繼續無視他。

  「聾了?還是傻了?」

  李南方說著,左腳抬起,慢慢靠向花夜神的臉。

  幾年前的一個晚上,許久不見的李南方,葉小刀倆人暢飲一番後,喝了個酩酊大醉,直接出溜在地上睡著了。

  半夜葉小刀醒了,是被李南方伸到他臉上的臭腳,給熏醒的,剛爬起來就狂吐不已,事後差點和他拼命,由此可見這廝的臭腳,臭到了何種地步。

  他曾經得意洋洋的自誇,說只需亮出他的雙腳,蚊蠅都不敢靠近的,絕對是最先進的生化武器,熏誰誰死。

  現在,就這樣一隻威力無邊強大的臭腳,慢慢湊近了花夜神的臉,那股子生化臭氣,肯定早就觸動了女人的嗅覺神經。

  相比起男人,女人對這種臭味更加的敏感。

  但花夜神卻依舊無動於衷,雙眸直勾勾的望著前方。

  這讓李南方很有種挫敗感,羞惱成怒了,索性拿腳尖去蹭她的小鼻子。

  花夜神還是——不動。

  可李南方卻能看出,她的眼角,在不住地輕顫著。

  看來,她在極力忍耐李南方的無禮。

  堂堂七星會所的大老闆,能對貴族群體的扛把子林老太說滾,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林康白的右腿砸斷,就像拍死一隻蒼蠅那樣簡單。

  她幹嘛要忍耐李南方的無禮呢?

  難道說,因為她曾經向展妃出賣過我,所以才覺得愧對與我,用甘心嗅我臭腳的方式,來表示她深沉的歉意?

  李老闆心中這樣天真的想著,腳尖挑著她瓊鼻稍稍往上掀起,嘿嘿一笑正要說什麼,突覺眼前寒光一閃。

  不好!

  李南方心中驚叫一聲,左腳用最快的速度縮回。

  饒是他縮回的速度夠快,可叫腳後跟還是刺痛了下,有新鮮的血腥氣息,迅速在空中瀰漫。

  篤的一聲輕響,一把雪亮的水果刀,狠狠刺在了圓桌上。

  刀尖深刺實木圓桌內,足足三厘米。

  得虧李南方縮腳夠快,要不然花夜神這一刀,應該能把他大半個腳掌消掉。

  更該讓李老闆大念老天保佑的是,花夜神是在重病中揮出這一刀的。

  看著那隻緊握著刀柄的右手上,崩起的筋絡,連灰濛濛的星光都遮不住,李南方就知道她現在真動了殺心。

  臥槽,你特麼和老子玩真的?

  察覺出不對勁的李南方,張嘴剛要罵出這句話,放下酒瓶子站起來和她理論呢,虛抬起的右手,卻凝在了半空中,再也不敢妄動一下。

  只因他驀然發現,他如果放下酒瓶子,或者做出任何他想做的正常動作時,花夜神都有可能趁機,對他發動致命一擊。

  所以,他唯有一動不動,全身的神經繃緊,眼角餘光死死盯著那隻手。

  花夜神也不動。

  忽然間,兩個人都變成了雕塑。

  撲稜稜,那隻被驚走的夜鳥,在周圍盤旋了幾圈,實在找不到更安全的棲息地後,唯有再次飛了回來,落在了花木中。

  有汗水,從李南方額頭慢慢淌下,淌在了眼睛裡,很澀,澀的有些疼。

  就像他的——心。

  遭遇展妃暗算後,李南方就知道花夜神的身份,不僅僅是七星會所老闆這樣簡單了,應該也是隱藏在都市中的高手,與展妃一樣,來自某個神秘的流派,或者是組織。

  可他真心沒想到,花夜神的功夫居然這樣高。

  身患重病的她,僅僅是揮出了一刀,就讓李南方領略到了她的厲害,這還是因為她在揮出這一刀的同時,爆發出的強烈殺氣。

  殺氣這玩意,是與人本身功夫的高低,曾經滅掉多少人,有著直接的關係。

  通俗點來說就是,一個人的功夫越高,殺的人越多,她在殺機頓現時爆發出的殺氣,就越是犀利。

  正是憑藉殺氣,李南方才能確定花夜神是個極度危險的女人。

  但是他不怕。

  花夜神再厲害,也是在重病中。

  身患重病的人,就像喝醉酒開車的,車技再怎麼高超,反應也會有所遲鈍,發揮出平時百分之三十的水平,就已經不錯了。

  他額頭有冷汗淌下,那是因為他此時右手,左腳,都懸浮在空中,卻必須保持一動不動的樣子。

  人又不是木偶,胳膊抬起後能豎一輩子。

  換誰,誰也會在幾分鐘後,累得有汗水淌下的。

  花夜神不累。

  她只需挺直腰板,攥緊水果刀就好,占據著以逸待勞的絕對優勢。

  這個優勢,也彌補了她重病在身的缺陷。

  可李南方能肯定,她還是不會支持太久。

  如果身患重病的人,仍能保持著沒病時的絕佳狀態,那也就太小看病魔的威力了。

  所以李南方只需等。

  與她僵持下去,一點點消磨她所占據的優勢,直至平衡,最後再到她完全處於劣勢。

  只需等到花夜神頹勢顯現,就是李南方暴起發難的時候了。

  當前占據絕對優勢的花夜神,之所以不敢擅自發動攻擊,那是因為她在重病之下的身體,不足支撐她把優勢,通過行動來形成致命一擊。

  所以呢,她也只能等。

  死靠。

  心中期盼李南方先支持不住,無論是拿著酒瓶子的右手,還是虛抬著的左腳,稍稍一動,就會露出她猝然發動的致命破綻。

  可惜很明顯的是,實踐經驗比她豐富太多的李南方,早就看到這一點了,才在汗水幾乎要迷住眼睛時,仍能保持全身紋絲不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滴答一聲輕響,一滴晶瑩的汗珠,從花夜神握刀的手腕處,滴落在了桌子上。

  李南方被汗水泡的到生疼的雙眼裡,浮上了笑意。

  開心的笑,卻帶著冷森森的殘酷。

  他就搞不懂了,他只是本色調戲了下這個女人,以這種方式來表示倆人關係有多親近——她可以生氣,罵他,拿巴掌拍開,甚至端起酒杯潑他一臉酒水,也不是不可以的。

  怎麼就,要殺他呢?

  難道,她忘記倆人在鳳舞迪廳內,曾經做過十幾分鐘夫妻的現實了?

  對於這種無情無義的女人,李南方還用客氣嗎?

  既然你能殺我,那我為什麼不能殺你呢?

  時間好像凝固了那樣,這種無法形容的極度壓抑,讓旁邊小水潭中的魚兒,也覺得難受,忍不住躍出水面,發出啪噠一聲輕響。

  隨著這聲輕響,花夜神嘴角艱難的抿了下,右手手背上的筋絡消失。

  重病之下,她的體力實在無法支撐,她能長時間與李南方生死對峙。

  她必須要緩一口氣。

  只需緩一口氣,休息哪怕是一秒鐘,她就能重新與占住先機。

  一秒鐘?

  開玩笑。

  一秒鐘的時間,確實不算長,但放在高手身上,確實相當關鍵的,生死攸關的。

  花夜神緊抿的嘴角,還沒有鬆開,就聽砰地一聲爆響。

  這就酒瓶子砸在桌子上後,發出的爆裂聲。

  爆裂聲還在花夜神耳邊迴蕩,茬口犬牙交錯,鋒利無比的殘破酒瓶子,就已經刺向了她的咽喉。

  她想身子後仰,躲開酒瓶子。

  只是她剛做出這個動作,一隻手就已經搶先掐住了她的後脖子,封死了她的退路。

  她也想拔出刺在圓桌上的水果刀,狠狠刺進李南方心臟,與他同歸於盡。

  可李南方的反應,卻比她想像的,還要快太多。

  趁著花夜神精神不濟,稍有鬆緩時,李南方縱身撲來時,是俯身的,右手抓著酒瓶子,左手掐住她後脖子,胸口卻壓在了刀柄上。

  我死了。

  唉。

  就這樣死去,死在他手裡,其實也不錯。

  只是我沒想到,這小子的功夫這樣厲害,怪不得當初能讓星神鎩羽,受辱。

  可是,在我兩次施展陰陽鬼功對付他時,他怎麼會是那樣的不堪一擊?

  哦,我知道了,他那是在裝的。

  呵呵,李南方,連你在性命攸關時,都能和我裝,我還能相信什麼,才是真實的?

  不真實的世界,實在沒什麼可值得我留戀、

  與李南方同歸於盡的機會也喪失後,花夜神反倒是心中平靜了,心思電轉間就想了這麼多,幽幽一聲嘆息上,閉上雙眸,等待鋒刃刺穿咽喉的劇痛。

  剎那間,就會結束了。

  她相信,李南方看在倆人曾經發生過的肌膚之親份上,應該會給她一個痛快。

  李南方沒有給她一個痛快。

  不讓她痛快死去的意思呢,並不是說要在扭轉頹勢後,就好像貓玩老鼠那樣,盡情的肆虐她,還有可能就是,讓鋒利無比的玻璃茬口,只輕觸在她白嫩的咽喉肌膚上,就停止了。

  噗通一聲,李南方隨手把酒瓶子拋進了游泳池內,鬆開她的後脖子,重新坐回到了他坐著的藤椅上時,順手拿了顆葡萄,填進了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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