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年輕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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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那個人終於清醒了過來,竟然被嚇得慘叫一聲,扔掉步槍轉身就跑。

  李南方怎麼可能會讓他跑掉,陰森一笑聲中如影隨形追上,抬拳狠狠砸向他後腦勺,就要把他腦袋打碎時,卻又忽然收回幾分力氣。

  一半的力氣,也足夠把那個人打昏了,好像樹樁子那樣,噗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不動了。

  連殺四人後,李南方心中的狂怒減輕了不少,轉身快步走到那個士兵身邊,蹲下來把他抱在了懷裡。

  在毒品刺激下的士兵,眼睛瞪的很大,身子劇烈抖動的幅度,小了很多,眼裡的痛苦之色,卻更加濃了。

  借著火光,李南方能看出他年齡不大,也就是二十歲剛冒頭,放在國內還是個剛上大學的大孩子,卻已經成為華夏特種精銳,追隨賀蘭扶蘇來墨西哥救人了。

  毒品起到了強大的刺激功能,讓身處劇痛中的士兵清醒了,看向了李南方,嘴唇一動一動的,說著什麼。

  「兄弟,你現在沒事了,我會把你帶回去的,相信我,我一定會把你帶回去,一定,一定,一定——」

  李南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讓他的同胞他的兄弟,能減輕一些痛苦,能堅強的活下去,唯有一遍一遍重複著這兩個字

  把耳朵貼在了士兵嘴邊,終於聽到他在說什麼了。

  士兵在說,媽,媽,我好疼,我好怕,我想你,我想家。

  淚水,嘩的一下就淌了出來,李南方無法用力咬住嘴唇,有血淌出來時,柔聲說:「兄弟,堅持住,我發誓,一定會把你帶回去。」

  沒有誰,絕對沒有誰,在聽到士兵說他好疼,他好怕,他想媽媽他想家時,會恥笑他,不配做個軍人。

  我們的軍人,肩負著保家衛國的重任,在戰場上流血犧牲,是他們的天職所在,但請不要忘記,在他是一名軍人的前提上,他還是個有家有媽疼愛的孩子。

  「我沒、我沒說,怎麼聯絡我的戰友,我沒說。」

  隨著毒品的毒性過去,士兵身子顫抖的頻率,逐漸減弱,嘴角有白沫冒了出來。

  李南方知道,超量的毒品,已經摧毀了他神經,導致身體各部位器官急速衰竭,如果再堅持讓他活下去,那就是對他最最殘酷的折磨。

  慢慢地拿出軍刺,抵在了士兵左肋下第三根肋骨上面,李南方把他抱在懷裡,嘴巴貼在他耳朵上,輕聲說:「兄弟,堅持住,我這就帶你回家。」

  噗——的一聲輕響,軍刺精準刺進了心臟。

  年輕的士兵,那雙年輕的眼睛瞳孔,稍稍停頓後,就驟然擴散。

  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樹梢上,皎潔的月光透過樹杈灑下來,落在了士兵的臉上,照映著那雙年輕的眼睛,是那樣的柔和,就仿佛是母親的目光。

  有一絲靦腆的笑意,永遠都停留在了士兵那雙年輕的眼睛裡。

  李南方伸手,替他緩緩的闔上了眼帘,把他平放在了地上,與他的戰友一起,為他們繫上了扣子,整理了一下軍裝,儀容。

  旁邊有的是亂石,大的就像是磨盤那樣,足足好幾百斤重。

  當李南方用數十塊大石頭,為兩個年輕的士兵,搭建了一座臨時墓地後,又抓起一把草,從一個爛西瓜那樣的頭顱里蘸了下,在最大的那塊石頭上,寫下了一行字。

  華夏士兵之墓。

  士兵已經為國捐軀,李南方無法把他們的遺體帶走,又不能讓野獸破壞,唯有給他們搭建一座臨時墓地,等軍方搜到後,再把他們帶回祖國。

  至於那些藍旗游擊隊員的屍體——森林中的野獸,很少有吃飽了不餓的時候,李南方相信它們會感激他的。

  扔掉帶血的草把,李南方抓起依舊昏迷不醒的倖存者,好像拖死狗那樣,拖到了小溪旁,掐住脖子摁在了水裡。

  冰涼的小溪水,醒腦提神的效果,還是很不錯的,幾秒鐘後,那個人就被嗆醒了,劇烈掙扎了起來。

  「你該知道我想要問什麼,痛快說出來,我讓你走。不然,他們四個,就是你的榜樣。」

  李南方把他的腦袋,從水裡提出來,反身拿出軍刀,對著他左腿就狠狠劃了一大道,鮮血在他的慘叫聲中冒出來。

  李南方不想多費什麼口舌,因為有些時候,別人總是曲解他話語中的意思,遠遠不如用實際行動,表達的夠乾脆。

  把好漢受傷的左腿,擱在一塊石頭上,李南方隨手摺斷一根樹枝,軍刀連砍幾下,變成了一根木槍,順著好漢腿上的刀口,就刺了進去。

  貼著皮向上刺,這樣才能起到活剝皮的效果。

  「啊,我說,我說!」

  好漢嘶聲喊叫中,涕淚橫流,絲毫沒有剛才折磨士兵時的男人氣概。

  李南方從他嘴裡,知道了自己最想要的消息,順著小溪向上遊走,大約走兩個小時,就能看到司令正在指揮數百兄弟,圍剿那些被困在一個山洞中的華夏人質。

  司令希望是要活捉他們,要不然他們不可能熬這麼久。

  為了表示自己的懺悔,請李南方放過他,好漢還拿出了一部軍事衛星電話。

  藍旗游擊隊,什麼時候也能擁有這種該被官方嚴防死守的通訊工具了?

  看來,藍旗能每次躲過大軍圍剿,總是有人能及時給他們傳送消息。

  「放過我吧,我都說了,嗚,嗚嗚!」

  好漢說完後,嚎啕大哭,像個受驚過度的孩子。

  李南方看的很不忍,就掐住他脖子,再次把他的腦袋,摁進了水中。

  看著劇烈掙扎的好漢,慢慢停止變成一具屍體後,李南方才喃喃地說:「你不該相信我真會放過你的,我這個人,有時候說話就是在放屁。」

  走回到墓前,李南方想了想抬手敬了個軍禮。

  他不是軍人,可兩個年輕的士兵,需要有人,給予他們最最崇高的軍禮,來送他們的英靈,一路向東,回家。

  回家。

  是岳梓童他們最大的奢望。

  只是佐羅明顯不同意,他發誓要把這群破壞了他完美計劃的華夏人,都永遠留在墨西哥,讓他們生生世世都遭受正義的鞭撻。

  為了確保能活捉更多的華夏人,在佐羅的精心安排下,負責斷後,又返回來搜尋岳梓童等人的葉小刀、賀蘭扶蘇四個人,順利找到了岳梓童他們。

  不等他們為勝利會師而歡慶,滿身遍野的藍旗游擊隊員出現了。

  被葉小刀譽為避彈神器的達芙妮,竟然沒死在布偶島上,還回到了佐羅身邊。

  當然了,這時候她早就發現,她已經被男人狠草過了——不用費太多腦汁,她也能猜出是誰幹的。

  她哭,她鬧,最後是仰天狂笑,要求佐羅,一定要活捉那兩個男人,她要把他們當豬養起來,養胖後,再宰了吃肉。

  心疼愛女的佐羅,答應了她,還說要給他找個小媽,問她同意不同意。

  達芙妮說好,她是一萬個同意,畢竟父親當了那麼多年的鰥夫,身邊沒有個女人照顧可不行,都說東方女人最賢惠了,送上門來的,實在沒理由不要。

  佐羅要想滅掉死守洞口的二愣子等人,那絕對是輕而易舉的,藍旗從來都不缺少迫擊炮之類的進攻性武器,他們功夫再高,也會被轟炸成碎片的。

  他不想讓這些華夏人死,最起碼暫時不想,所以下達了活捉的命令。

  無論是賀蘭扶蘇,還是葉小刀,早就但彈盡糧絕了,他們唯一依仗的,就是手中的刀子,死守洞口,浴血奮戰。

  兩天過去了,至少有四十個藍旗隊員,橫屍當場,佐羅卻連腮幫子都不動一下,臉上帶著紳士般的笑容,安撫脾氣暴躁的女兒,說最多再等半天,就能把這些人累的再也不能動一下。

  數十個小時的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總是處在高強度的戰鬥狀態下,鐵打的人也吃不消,跟隨賀蘭扶蘇的那個手下,小腹中刀後,變成了傷病號。

  「看來,我們沖不出去了。」

  再次打退蜂湧而上的敵人後,已經變成血人的賀蘭扶蘇,癱坐在了洞口,對單膝跪在地上,為手下包紮傷口的岳梓童說。

  不怕死,只是很不甘的岳梓童,點了點頭輕聲說:「我倒是有個主意,也不知道行不行。」

  「什麼主意?」

  賀蘭扶蘇一楞,接著明白了,抬手就扳住了岳梓童的肩膀,連連搖頭,啞聲說:「不行,絕對不行!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你去!」

  岳梓童的主意,說起來很簡單,那就是她甘心做他的女人,只求他放過其他人。

  不等岳梓童說什麼,坐在洞口另外一邊的葉小刀,冷笑道:「這算什麼狗屁主意?你以為,佐羅被我們宰了那麼多人,會因為你的投誠,就放過我們?你去,就是羊入虎口,除了讓他用來要挾我們,讓我們更加縛手縛腳之外,屁的作用起不到。」

  葉小刀話糙,理不糙。

  佐羅這時候,假如還能保持他原先說話算話的紳士風度,才怪。

  「那你的意思呢?」

  岳梓童曾經抽過她一巴掌的葉小刀,沒有絲毫好感,也冷笑著反駁:「就等著被人活活困死?」

  「我們不會陪你們被困死的。」

  馬刺忽然說話了,淡淡地:「我們也沒必要陪你們一起死。我們是來救你的,現在已經盡力了,是該走了。他們,還攔不住我們。」

  岳梓童一呆,這才醒悟人家幾個人,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來救她的,也確實盡力了,現在趁著尚有一搏之力,殺出重圍,也是很正常的。

  賀蘭扶蘇也是這樣覺得,沒理由留住他們一起殉死,看向了葉小刀。

  葉小刀抬腳,把坐在他前面的馬刺跺翻,罵了草泥姐後,雙眼一翻看著天:「我們是不會走的。他還沒有來,我們怎麼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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