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成
齊氏聽了這話不禁有了點想法。是呀，人都說民不與官斗，倘若她家跟舉人老爺攀了親那還有誰敢欺負她們家呢。更不用說還有能少交賦稅那樣的好事兒了。
張媒婆見齊氏已經把她的話聽了進去，想著再添把柴，把火再燒的旺一些。
林玉娟哪裡還會讓她繼續說下去。
「姆媽，您就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我是不會給別人做小妾的。」
齊氏連忙說道：「可他不是別人呀，玉娟。姜舉人他一表人才，人品好，家世好，錯過了他你可再也找不到好人家了呀。你也不想想你如今都是和離過的，高不成低不就的。你心氣再高，也得看有沒有那個命呀。」
林玉娟實在是沒想到齊氏能說出這話來，想來要說服齊氏口氣不沖些是不行的了。
「姆媽，命不好不嫁就是。如今我已是和離過的，這再嫁可得有我點頭同意才行，您最好不要再自作主張了。」
齊氏沒想到林玉娟敢這麼衝著她大聲說話，尤其還當著兒媳婦和外人的面，臉上一時也掛不住了。
「林玉娟，你別以為你翅膀硬了老娘就管不了你了。我生養了你一場，如今不過想讓你跟了姜舉人，你兩個兄弟也好跟著沾光。又不是讓你去跳火坑，你倒是說說姜舉人哪一點不好了？」
林玉娟也氣急:「好不好的我不管，反正我是跟您說了，我不會給人做小妾的，誰也別想逼我。您要是真的敢再把我綁上轎子的話，今後我可就不是讓人家關照這娘家了。到那時我吹的枕頭風就是把所有產業都收回到我手裡做嫁妝去。您說我這主意怎麼樣？那真是人財兩得，便宜旁人家了。」
「你——」齊氏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旁人說這些她還不信，可這小女兒從小就有主意，說出來的話不能不當真。
羅紅梅見這母女兩個吵了起來，哪怕就是做做樣子她也要上前勸兩聲的。
「小姑，婆婆她為了你的親事簡直都操碎了心。她不是非要逼你去給人做妾，婆婆她是怕你錯過了姜舉人那樣的好男人。」
齊氏聽了羅紅梅的話道：「你跟她講那麼多做什麼？仗著手裡有點銀子把誰都不放在眼裡了。長出息了，還威脅起我來了。」
林玉娟不想再跟齊氏吵下去了，她知道兩人的觀念那是完全不同，齊氏說服不了她的同時她也不能讓齊氏接受她的做法。
「小梅，我們回去吧。」
林玉娟喊上了站在一旁插不上嘴，幫不了忙的丫頭小梅回自己院子了。惹不起還躲不起麼，再嚷嚷下去她林玉娟又要多一個忤逆親母的壞名聲了。
齊氏眼睜睜看著林玉娟揚長而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就算她現在攔下了林玉娟又能如何。氣得她在心裡翻來覆去的念叨，咒罵，悔恨。她常常在想如果當時沒把林玉娟嫁到周家去該有多好，哪裡還有後面這些事兒。
張媒婆一看這對母女倆吵的不可開交，知道今天這事兒肯定是黃了。不過還是有些不死心，她問齊氏：「林太太，這親事——」
齊氏心裡惱的很，我們娘倆吵成這樣你還看不出來啊，非要再問一遍？好歹壓著火兒說了句：「做不成了，你請回吧！」
張媒婆垮著個臉招呼姜家下人抬著禮盒原路返回了。她沒有直接回泰州，她還得回揚州城一趟，姜舉人等著她的信兒呢。她是姜家當家主母從當地請的媒婆，哪裡知道林家住在什麼地方。還是到了揚州以後先去找了姜明德才找到了尤家莊。
姜明德聽到張媒婆說林玉娟是怎麼都不肯答應親事心裡是很奇怪。
「她是怎麼說的？」
「啊？那林娘子說她不會給別人做小妾的。對，她就是這麼說的。」張媒婆回答的很肯定。
「什么小妾？我是娶親好吧？這種事情你都能弄錯，你是怎麼給人說媒的？」
張媒婆很委屈的說：「姜舉人，婆子我是受姜家當家主母也就是您的母親所託，到林家來是納林玉娟為妾的，沒提過要娶妻的呀。」
「什麼？是我母親要林娘子做妾？」
「是的呀，這種事情我怎麼會弄錯？又怎麼敢欺騙您呀！」
姜明德聽到這話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這可是他母親的意思，母親她明明答應我是娶妻，怎麼突然變卦了?這中間肯定又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張媒婆見姜明德在皺眉思索，也不敢出聲打攪。
「知書——筆墨伺候！」
姜明德給林玉娟寫了一封信，信中寫了他要立即回去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希望她能等他回音。
書信寫好以後讓知書交給薛家下人送到尤家莊林玉娟手中。而他自己則帶著知書跟張媒婆一道返回了泰州。
泰州姜家，姜明德的母親姜夫人聽到下人來報二少爺跟張媒婆一道回來了。她高興地迎出廳外，這樣早一點能看見兒子。
「母親——」
姜夫人見兒子風塵僕僕的模樣很是心疼。奇怪，怎麼兒子臉上滿是焦急之色一點高興的樣兒都沒有呢？
再看看他身後跟著的張媒婆以及自家下人原封不動挑回的禮盒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德兒你回來拉，快進屋裡烤烤火，這一路上凍壞了吧？紅豆，你領著張媒婆先到偏廳坐一會子。」
姜明德聽見母親的噓寒問暖後原本想直接問的話語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他上前扶著姜夫人進到屋裡，一邊走一邊說道：「天氣寒冷，母親怎麼可以站到外面等孩兒呢，您的身體才是最要緊的。」
母子倆圍坐到火爐旁後，旁邊自有丫頭送上熱茶。姜明德耐著性子喝完半盞茶，又陪著姜夫人閒聊了幾句才把話題轉到與林家的親事上面來。
「母親，我當初跟您說的是要娶林娘子做妻子的呀。您怎麼會給弄錯成要納她為妾了？」
姜夫人見他終於問出了這句話，雖然口氣很委婉。她放下手裡的茶盞，看向姜明德問：「那你能跟母親說說你為什麼要娶這為林娘子做妻子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