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學算盤
等到店鋪里牆面上的白石灰完全乾了後，沒兩天特製的高吧檯油漆也干透了。 又請林老爺子做了塊木頭招牌《林記醃菜》。一切準備妥當後，林桂祿選了個吉日，買好響鞭，趁早市人還沒散時就放了起來。「噼里啪啦——」響了好一通，吸引了不少人過來瞧熱鬧。林桂祿在眾人的注視下，帶著大兒子林玉扣一起把招牌掛到了店鋪上方。這一來，圍觀的人都知道林家醃菜搬到了這裡來了。
「今天林家小店開張，開業酬賓，買一斤送二兩，僅此一天，賣完為止。大家不要錯過呀。」林桂祿向圍觀的眾人拱了拱手說道。
周圍的人一看今天是買一斤送二兩，平時吃過他家泡菜，酸菜的今天也都各自買個一斤二斤的。有便宜不占，那不是吃虧了啊。這麼一來，場面還是蠻熱鬧的。一家人都在店裡忙了起來。一個上午忙下來，店鋪里泡菜酸菜也賣的七七八八了。家裡人看不怎麼忙了就回到後院忙其他事情了，只留了林玉娟和林玉鎖兩個在店鋪里看著。早市散了後，林玉娟跟林小弟數數錢匣子裡的銅錢。居然也有四百五十多文呢。
「哇，要是每天都有這麼多就好了。我算算要是每天都這麼多的話，一個月不得有十幾兩銀子啊。那一年要有——」林小弟正在那裡開心的假如要是的掐著手算帳呢冷不防腦袋讓人輕輕來了一下子。抬頭一看正是自己的姐姐林玉娟。
「姐你做什麼呢？」
「別做白日夢了，太陽還老高呢。今天是開業，賣的便宜人家才給面子買的多些。平日裡只要每天能有二百文我做夢都要笑醒了。我們家前兩年最好不過三十多兩一年。算下來一天也就百來十文的賺頭。」林玉娟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再多賺一點，感覺錢還是不夠花呀。這家裡除了粉刷了一下，做了幾件生活必須的家具外別的可是都沒捨得花。
「姐，我知道的。這不就是算著玩玩的嘛。」林小弟不服氣的道，心想自己有那麼傻麼。
「呵呵，你還不服氣呢。這才哪到哪你都算不過來了。數手指頭是沒用的，以前露天擺攤也用不上，現在櫃檯也有了，可以買個算盤迴來。我們姐弟幾個好好練練手吧。」林玉娟說道。這一提起算盤，她想起自己其實也不會打算盤啊。記得以前上小學時學過幾天，學完以後一直就沒用過。口訣什麼的早忘得一乾二淨的啦。
「姐，就我們家這小本生意。賣這些個醃菜，一斤才幾文錢。心算都比算盤塊多了。你買個算盤迴來是不是太誇張了啊？」林玉鎖覺得真是多餘啊。
「是嗎？那我考考你啊。每斤五文，三斤加二斤加四斤半加十三斤加三斤....一共是多少錢啊？」林玉娟嘴裡噼里啪啦報了一大串兒的數字來，可把林玉鎖聽的傻了眼了。「姐，不帶這麼玩的。我可是沒見過客人是這麼買菜的啊，你故意耍我。」
其實林玉娟說完自己也都忘了，本來就是信口亂說的。可要不給這小子來點真格的瞧瞧，他都不知道算盤也是有用的。「行，小弟。剛才姐姐那是胡說的，確實沒有哪一個客人會這麼買東西。那我們算算上一個月共賺了多少錢總可以了吧。」說著林玉娟跑到後院拿帳本去了，店鋪後面開了個門是直通後院的。
「玉娟，你跑什麼啊？等下吃飯了啊。你自己把飯菜端到前面去吃？」姐姐林秀娟看見妹妹跑這麼快不知道忙什麼呢。
「哦，姐我馬上就來端飯碗。現在有點事呢。」林玉娟抓著帳本就進了鋪子。她走到櫃檯前，把帳本翻到上個月的月初，「小弟，你這回聽清楚了啊。我從初一開始念，很慢的。一百一十五文，一百零三，一百四十八，九十七.......」
「停停，姐我怕了你啦。你念得這幾個我都沒記住，你再往後念也沒用了。一個都沒記住還算什麼啊。我覺得姐你以前教我在紙上算的也是蠻好的啊。」林玉娟還沒念到初十就被林玉鎖給喊停了。
「要不下午不忙了，讓爸爸帶我們去找相熟的飯館裡的掌柜問問，看到人家用算盤算的比我們快多了啊。」
「行吧，就聽你的。我剛才聽見大姐喊吃飯了，姐你看店我吃飯去了啊——」話音沒落，林玉鎖人就跑遠了。林玉娟看他這小樣兒覺得好笑，讓我看店？沒飯吃？這點小心思，還真是個孩子呢。還沒一會，姐姐秀娟就給她把飯菜送來了。林玉娟接過飯碗，坐在櫃檯前吃了起來。
到了下午，林桂祿聽到林玉娟這個說法也很是贊同。原因無他，送貨時偶爾遇到人家在算帳，只聽得那算盤打的噼里啪啦的真好聽。他每次聽到了都時好生羨慕，對於算盤打得好的人也時很佩服的。想想自己女兒說的也沒錯，只是這買好了算盤跟誰學去啊。自己還得好好的去打聽一下才行。這事沒過兩天就打聽出來了，這鎮上有個錢老掌柜的，以前在揚州一家大店鋪里做帳房先生，自然是打的一手好算盤。林桂祿就請了相熟的人做了介紹，買了一罈子好酒，拎上幾封點心登門拜訪去了。
老人有六十多歲了，一雙眼睛是炯炯有神。林桂祿這幾年做小買賣，在鎮上混了這些年也算有那麼點小見識了。他這一打量只覺得這老頭兒肯定是個精明厲害的。聽到林桂祿說明了來意，老人想了想也就答應了。不過只答應教十天，他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自身。十天該學的也都學會了，遇到那笨的學不會再教下去也時白搭。林桂祿連連答應，當下出了老人家的遠門就在街上買了兩把算盤。就自己小女兒還有小兒子那機靈勁兒，學會了還可以教家裡人嘛。想想現在鎮上遇到相熟的人也都喊他一聲林老闆，這林老闆算帳的功夫可是比兒女差遠了。不會算帳的老闆叫什麼老闆啊，林桂祿腦子裡已經浮現出他坐在櫃檯前拿著算盤算帳的神氣樣子了。
第二天到了約定的時間，林桂祿領著林玉娟跟林玉鎖兩人帶著算盤還有筆墨紙硯到錢老掌柜的家學習去了。姐弟兩個見到老人後，彎腰深深施了一禮，雖然老人沒讓拜師，可這古人這麼講究尊師重道。雖說只教幾天那也是老師啊。錢老爺子也沒推託，受了這一禮。他雖然看見兩人中有一個是女孩子也沒覺得有多奇怪。想他在揚州時也時不時看到有些商人家的女子打得一手好算盤。等林桂祿離開後就開始教他們打算盤。先是把算盤都認識了一下，然後又講解了手法，最後就是最重要的算盤口訣了。姐弟兩個一個幫忙磨墨，另一個飛快的在紙上寫著口訣。眼瞧著這字寫得不怎麼滴，不果只要他們自己能認識就好。錢老爺子撇了一眼，也沒吭聲繼續背著加法口訣。都記好後，兩人就開始上手用算盤練習加法了。
從錢老掌柜的家裡回來後，姐弟二人回到家裡繼續練習。林桂祿和林秀娟兩人也在一旁觀看學習。三個孩子年齡小，記憶力好，手指也靈活，練習了幾天後這算盤也打的似模似樣的了。可憐林桂祿一大老爺們愣是讓幾個孩子甩開老遠去。那手指是不聽使喚啊，經常打錯。幾個孩子在一旁瞧著想笑也不敢笑，憋的太難受了。如果是彼此之間算盤打的這麼困難，其他兩個總是要打趣幾句的。但現在是自己的父親，姐弟三人也怕父親臉上難看，都一直哄著他說進步神。也難為了林桂祿一直沒放棄居然也堅持了下來。雖然打的慢些，但也總算是學會了打算盤。
轉眼間十多天又過去了。錢老掌柜的把算盤的加減乘除的口訣都教於了林玉娟和林玉鎖。基本用法姐弟兩個也都會了，剩餘就是姐弟兩個回家練習。可以每月去個幾天給錢掌柜的看看進步如何了。家裡的家具在林老爺子的主持下連最後一道漆也上好晾乾了。林桂祿幾天前就把林玉扣送回了縣城，並且留下二十兩銀子給了古師伯，是給大姑娘做嫁妝買木料的。再說鄉下的老房子裡，林桂祿與哥哥林桂福弟兄兩個也壘好了豬圈。豬仔也都抓好了，林桂祿家六隻，林桂福家兩隻。不果因為今年抓的晚了些，小豬都比往年大些，所以價錢上每隻都比往年要多個幾十文的。現在家中的一切都已是妥妥噹噹的，房裡粉刷的雪白的，家具也都做好，店鋪里的一切也挺順利，豬也養上了。下面要辦的就是喬遷酒了，翻了翻黃曆挑好了日子，三月十八。林桂祿給哥哥弟弟還有姐姐妹妹家都送去口信。大家都答應到時候一定準時到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