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搗蛋孩子
兄妹倆不一會就走到自家的水田邊上，看見自己家的三隻羊正在大路邊上吃草呢。 兄妹倆打算先割了紅薯藤回頭時再把羊牽上回家。紅薯地在水稻田的另一頭的坡埂子上，走過去要從水田的小路走過去。路兩邊的地一塊是自己家的，另一邊是村民吳招財家的水稻田。
因為姆媽剛被蛇咬，玉娟心裡還是怕怕的，這夏天跑地里來都只是穿的草鞋。是的，沒錯，稻草繩子編的草鞋，布鞋可捨不得穿到地里來。手裡撿了個小枝條，一邊走一邊在前面撥開兩旁長的擠過來的水稻葉子。眼睛也死死的盯在路上看。
這一仔細瞧不要緊，還真看出這路跟平時不一樣了。這條小路寬也不過一尺，可現在屬於吳招財家的那邊被他齊齊挖過三四寸。這連草帶泥的就鑲到自己家的水稻田裡，這不是相當於這條路往自己地里移了三四寸麼。要是自己家人不管不問，這過個幾年不得讓他家占了不少地去啊。不知道為什麼剛才自己姆媽都沒瞧見。
「嘖嘖嘖~~這腦子真好使呀。要換了我自己八輩子都想不出這樣的好主意。」林玉娟對於想出這樣法子的人是真佩服。但是占了自己家地就不行了撒，抬頭看看前面不遠就有個人在呢。不知道是他家誰在這裡挖路呢，得去看看。
「哥，你看這路，往我家地里移過來好幾寸。占我家地呢。」
「走，我們去前面看看是誰在幹這缺德事兒呢，指望別人都眼瞎呢。」林玉扣毫不遲疑的往前面走過去。一看正是吳招財自己在那兒低著個腦袋吭哧吭哧挖呢。
「餵~~，吳大伯你在做什麼呢？」林玉扣明知故問的問道
「你個細伢子沒看見你大伯在挖地麼。」吳招財一看是個齊家的兩個小孩子也沒放心上，手裡都沒停下。
「大伯，你這地往哪兒挖呢，你把這泥連帶草扔我家地里做什麼？」林玉娟的語氣已經很不客氣了。
「小屁孩子懂什麼，快到其他地方玩去，這莊稼的事兒呀你們不懂。」吳招財還在忽悠呢
「你當我們小孩子很好欺負是吧？哼，我隨便喊個村里人來看都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功夫了。有那功夫把你自家的地侍弄好，別老想著占別人的便宜。」林玉娟身體裡住著的可是個成年人
「切，誰家沒事兒有那閒功夫操這心。小屁孩子走遠點兒去玩吧，別耽誤我的功夫（時間）。」嘴裡說著吳招財還揚了揚手裡的鐵鍬。
這簡直就是威脅嘛，看自家沒大人在居然這麼蠻不講理。林玉娟拉著還要火的哥哥趕緊跑了，紅薯藤也不挖了，牽著羊在回家的路上割了點其他的豬草就回家了。
回家後，告訴了大姐秀娟，姐弟三人商量了下決定先不告訴林桂祿夫妻倆。齊氏剛讓蛇咬了不想讓她操心，這林桂祿在外面出賣勞力挑磚也是很辛苦，又遇上姆媽被蛇咬。又要花錢，還少個勞力今後地里的活就全靠他了，估計心理上也不好受。
姐弟三人商量好，到了太陽下山太陽沒那麼曬了，姐弟幾個一起去把吳招財挖的泥再給他放回原處。好在不要再費勁挖土，姐弟三個還能幹的了。
到了下午晚飯前，齊氏他們終於回來了。林玉娟看見坐在船上的姆媽，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還好這裡的大夫也不是那麼菜，毒蛇也能治。林桂祿謝過顧老大還有自家兄弟，說改日再謝過。齊氏的右腳用紗布裹的緊緊的，從紗布裡面還滲出了草藥汁兒。已經不方便走路了，林桂祿也不廢話背起齊氏回了家。
姐妹倆問過父母還沒吃午飯，趕緊端來了早上煮的粥。現在吃涼涼的剛好。父母吃著涼粥，孩子們在一旁好奇的問大夫是怎麼給姆媽看蛇毒的。
「那大夫啊，用刀給媽腳上兩個毒蛇的牙印子給割開，從裡面挑出兩顆蛇牙出來。啊呀不親眼看見都不知道那蛇把牙齒都留你媽腳裡頭了，真嚇人。然後嘴裡含上藥水給你媽把毒蛇血給吸出來，最後再上了草藥。雖然花了一兩多銀子可那也值了。」林桂祿一口氣喝完粥，感覺舒服多了加上大夫說了體內殘留的蛇毒再喝喝中藥就沒多大問題。他也鬆快多了願意跟孩子們說說。那樣感覺心裡就沒那麼緊繃了。「以後你們就要把家裡的事給擔起來了，還要照顧好你們姆媽，每天都要喝中藥，腳上的藥也得勤著換。這樣才能好的快。」
姐弟幾個都齊聲答應，都知道現在不是調皮的時候。到了晚飯後，姐弟幾個擠眉弄眼的拿上鐮刀籃子說要去地里割紅薯藤。說是給豬吃夜宵的。籃子裡還放了兩個小鍬，不過巴掌大的鍬頭，柄一尺左右平時適合去挖個菜啊什麼的。現在姐弟幾個偷偷去地里，一來大鐵鍬父母見了肯定要問，二來大鐵鍬太沉了不適合幾個孩子用。本來不想帶著林小弟去的，可那小子非要去，又怕他嘴巴不嚴還是帶著去的好。
出了門姐弟四人一路追趕著跑到了地里，吳招財早就不在地里了。大點的姐弟三人輪流著把泥從自家地里鏟了給放回吳招財家。一路從這頭忙到那頭，天都快見黑了。水田裡的蚊子又特別多，姐弟幾個又累又讓蚊子咬的滿腿包的氣的嘴裡直罵吳招財，對他的意見就可大了。一邊往自己家紅薯地走去一邊抱怨「這個吳招財太不是東西了，難道我家看起來就那麼好欺負的？這麼有恃無恐，跟明搶也沒多大區別了。」齊玉扣說道
「現在姆媽腳傷了不能下地，明天我們得多到地里轉幾圈。玉扣玉娟你們兩個明天還是照常上街，賣完早點回來。現在家裡豬跟羊都要有人照看，菜地也得每天晚上澆水。這些我們都得幫上忙才行，」至於這裡我們只能照看一下，真下地還得靠爸爸才行。秀娟是大姐，已經能把家裡的事安排的緊緊有條的了。說話間幾人就到了紅薯地前，紅薯葉子長的又快又好豬最愛吃了。地頭坡地旁正是吳招財家的，他家也種了紅薯還有幾趟南瓜。南瓜長勢正好，藤上十多個小南瓜都長的快有人頭大小了。估計長到秋天成熟得有好大的個兒。
鎖兒轉溜了下眼珠「姐，咱把他南瓜摘掉幾個吧？」「別，就這幾個南瓜人家都數過的心裡有數。」玉娟覺得這麼做也沒啥意思。姐弟幾個又咕噥開要怎麼報復人家呢，鎖兒忽然抱著肚子喊著要拉屎。
玉扣覺得靈光一閃一個壞主意冒了出來「鎖兒你先憋住，哥給你弄個小馬桶。」沒功夫理會姐姐還有妹妹投來的不解目光，玉扣走到吳招財家地里挑了比較大的南瓜，也不摘下直接用鐮刀在南瓜底下挖了個小圓洞。「小弟快來，你大便拉這裡，準點兒可別拉到外面來。」
「好的，姐姐你們給我扇著點蚊子，不然一會屁股上全是包。」林小弟都快憋不住了當下解了褲子在南瓜里拉了一泡屎。拉完以後，自己摘了紅薯葉子擦好屁股。林玉扣也不嫌臭，把剛才打開的南瓜蓋子再給按了回去。「大功告成，哈哈要不了兩天這南瓜就會長好的一點都看不出來裡面有東西。」
「好了，我們得把地上的藤蔓什麼的整理一下別讓人看出來。」雖然這件事好噁心，可是兩姐妹想著吳招財那麼討厭噁心噁心他們家也挺有意思。可要看出效果估計還得等一兩個月呢。林玉娟說著理了理南瓜藤，還有地上的腳印。那邊秀娟也割好紅薯藤，就一起回家去了。
「小弟，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你知道嗎？可千萬不能說出去，要讓別人知道了倒霉的可是你哦。」這事兒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估計村里好多的搗蛋事兒都得按到自家頭上來。到底是做了壞事兒，林秀娟很不放心，特地叮囑了小弟幾句。
「姐姐，你就放心吧，我誰都不告訴，回家姆媽問起來能說麼？」林小弟問
「嗯~爸媽那裡我們也什麼都不要說好了，就當這事沒生過。」姐弟幾個都同意了林玉娟的話。等他們都回家後，果然沒讓大人看出異樣來，幾個孩子都安心了不少。後來秀娟去地里看過，可能吳招財看做了白工就沒再繼續把泥巴貼到自家地里來。
好在齊氏雖然腳受傷了，但是家裡面還是能捎帶看顧著些，菜地里跟豬羊的飼養就全靠幾個孩子了。況且窯上也不是天天都有工做的，磚坯的取泥（或罱泥）、曬泥、搓泥、制坯、晾乾都是周圍農戶農閒時做好賣到窯上的。大伯三叔家就是做磚坯的。窯主買了磚坯就要進行裝窯、生火、看火、窨水、出窯裝窯都是要人工擔進擔出的。就是窨水也需要人工把水挑到窯上事先擺好的幾口大缸里的。這些都是林桂祿平時在窯上乾的活計，中間燒窯時就可以在家裡幹些農活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