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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可以,事先說好了,一會兒你們不老實被她欺負了,我可不管啊。」

  一群人一臉不相信,「怎麼可能。」

  梁宛秋的聲音不咸不淡地響起,一屋子的人立刻就安靜了。

  「讓那麼多人等她一個,可真是夠特別的。」

  短短的一句話帶著醋味和火藥味,一群無聊的人樂得看戲。

  坐在梁宛秋旁邊的是她哥哥梁厲秋,聽了這話,不贊同地瞪了她一眼。

  蕭子淵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笑著掃了一眼眾人,眼中卻並不見笑意,「還沒到時間,她並沒有遲到。就算真的遲到了,也是有事耽誤了,不是故意的。如果著急的話,可以不用等她,先吃吧。」

  蕭子淵的話說得客氣,可是這一群人哪個不是人精,話里的意思也聽得明白。

  別說她沒遲到,就算是遲到了你們也得等著,我看你們誰敢先吃?

  在座的誰又敢不給蕭子淵面子,都笑呵呵地圓場。

  「本來就不怎麼餓,這不逗江少玩呢,不著急不著急。」

  江聖卓立刻笑著一腳踹過去,「滾!小爺要你逗我玩兒啊!」

  「對對對,江少不喜歡和我們玩兒,江少只喜歡美女嘛。」

  「對對對,今兒個中午我還看到江少陪著一位美女吃飯,長得那叫一個漂亮啊。」

  喬樂曦坐在一邊很不屑地瞄了江聖卓一眼,輕輕吐出兩個字:「種馬。」

  「嘖!」江聖卓聽了立刻不樂意了,轉頭又和喬樂曦逗起了嘴。

  一群人很快又嘻嘻哈哈地鬧開了。

  過了半晌,沒人注意的時候,江聖卓才側頭在溫少卿耳邊說:「可真沒見過他這樣。」

  溫少卿笑笑,「寶貝著呢,梁宛秋這是撞槍口上了。」

  有服務生過來倒茶,梁宛秋看著蕭子淵,搖著手裡的茶杯,別有深意地問:「有的茶靠霸氣取勝,有的茶以細膩取勝,你的那杯茶到底靠的什麼取勝?」

  自從上次她知道蕭子淵有女朋友之後,特意找人查過,幾張資料和照片她都快翻爛了,可還是看不出來她比自己強在哪裡。

  蕭子淵的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淡笑,「我的那杯茶根本就沒打算取勝。」然後帶著點無奈苦笑,「一切都是我主動爭取的。」

  梁宛秋杯子裡的水差點灑出來,她一臉驚愕地看向蕭子淵。

  眾人更是驚訝,蕭子淵一向不食人間煙火的,到底什麼樣的女孩子能讓他如此?

  正說著便有服務員推門進來,身後跟著隨憶,眾人皆抬頭看向門口。

  簡簡單單的白襯衣外罩了件開衫,簡單的花紋,外面套了件風衣,一桌子的女性皆是淡妝濃抹,而她卻未施粉黛。

  看到一屋子陌生人看著她,也不見扭捏,大大方方地道歉:「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眾人笑著客套的同時,打量著這個能讓蕭子淵「主動」的女孩子。

  看上去溫婉恬靜,氣質氣場是有的,但不見得有多驚艷。

  蕭子淵笑著開口,「快過來坐。」

  看到蕭子淵叫她,隨憶不自覺地笑了出來,和剛才對著眾人的笑截然不同,五官立刻生動起來,猶如冬日裡一抹溫暖的陽光,閃耀動人。

  隨憶坐下後,蕭子淵親自幫她脫下外套遞給服務生,隨憶一抬手便露出了手鐲。

  梁宛秋看到一向清冷矜貴的蕭子淵此刻卻笑吟吟地對著別的女人,本就火大,再看到銀鐲,根本就是咬牙切齒,眼裡寒光一閃,臉上的表情也越發控制不住了。

  梁厲秋輕輕咳了一聲,趁著服務生上菜時歪著頭小聲問:「你今天怎麼回事?」

  梁宛秋深深吸了口氣,「沒事。」

  隨憶匆匆掃了一眼,除了那天遇到的喬樂曦、葉梓楠和施宸,還多了一個長相妖孽的男人。

  那個男人很快湊過來,笑嘻嘻地攬著蕭子淵的肩膀,「嫂子,我和蕭子淵可是一個戰壕的戰友,從小就並肩奮戰!」

  蕭子淵笑著提示了一句,「江聖卓。」

  隨憶笑著沖男子點了下頭,原來這就是蕭子嫣口裡的江小四,江聖卓。

  江聖卓的話音剛落,一個女聲便響了起來,「你不要看到美女就想黏上去好不好?你們?戰友?並肩奮戰什麼,換女朋友嗎?」喬樂曦氣定神閒地打擊江聖卓。

  江聖卓果然奓毛,「你!」

  他瞪著喬樂曦,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又轉頭對隨憶解釋:「嫂子,你別聽那個丫頭胡說,我們絕對是可以託付終身的可靠人士。」

  喬樂曦悠悠開口,「子淵哥哥就算了,就你?還託付終身?主要是託付下半身吧?」

  江聖卓一副忍無可忍的樣子,「巧、樂、茲!」

  喬樂曦歪著頭回擊,「江、蝴、蝶!」

  兩個人怒目相視。

  隨憶的視線在兩個人身上來回掃了幾下,低聲問蕭子淵:「他們倆……」

  蕭子淵意會,有些好笑地點點頭,「當局者迷著呢,這兩個有得的了。」

  蕭子淵順便在隨憶耳邊輕聲介紹著其他人,其他人似乎並不如這四個人和蕭子淵的關係親厚,他的介紹一帶而過,而介紹到這一桌論五官精緻唯一可以和江聖卓抗衡的男人時,卻頓住了。

  那兩張臉皆是上帝精雕細琢的佳品,隨憶看了眼對面正在和江聖卓打口水仗的男子,只是他滿是慵懶笑容的臉上似乎流轉著一股怎麼都散不去的陰鬱和邪氣。

  隨憶發現蕭子云停住了,轉頭問:「怎麼了?」

  蕭子淵表情很奇怪地嘟嚷了一句:「這個男人很危險,我在想要不要介紹給你。」

  隨憶被他逗笑,蕭子淵繼續,「陳慕白,在陳家排行老三,所以我們一般叫他陳三兒。陳家內鬥得厲害,不過唯獨這個三公子沒人敢招惹,他母親是陳老在外面的人,進陳家的時候已經記事了,本來該是弱勢,誰知卻有本事讓陳老獨寵他,陳家上上下下都得看他的臉色辦事。所謂極品都是正經中透著那麼點兒不正經,而這點兒不正經還不耽誤正經的那種,而陳慕白恰恰是那種不正經中偏偏透著點兒正經,而這點正經一點兒都不耽誤他的不正經的那種。陳家到他這一輩都是慕字輩,可外面的人唯獨稱他一聲『慕少』,連他大哥都只能做『陳大少』。」

  隨憶看著陳慕白一副吊兒郎當的二世祖模樣,有些不可置信,「看他的樣子不像啊。」

  蕭子淵笑了一下,「是,他這個人一向不著四六的,如果不是小的時候和江聖卓打架打惱了,這倆倒是一路的,一個妖,一個邪。」

  隨憶又看了陳慕白一眼,「這就是傳說中的無招勝有招?」

  蕭子淵笑著搖搖頭,「他這個人做事邪得很,有通天的本事,越是別人不敢碰的東西他越是喜歡。」他沉吟片刻後又想起什麼,「如果以後有什麼事情聯繫不到我,實在沒辦法了可以找他幫忙,他歪門邪道多得是。」

  隨憶聽了,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蕭子淵馬上改口,「我是說萬一。」

  隨憶在醫院裡待得久了,很是忌諱這些事,有些不悅地瞪了蕭子淵一眼。

  蕭子淵立刻再改口,「沒有萬一,我胡說的。我們吃東西吧。」

  隨憶看著手邊的蟹八件挑眉,純銀打造,小巧精緻,拿起來看著看著,笑了。

  蕭子淵問:「什麼事這麼開心?」

  「從晚清開始,江南一帶流行把蟹八件作為嫁妝之一,當年我外婆出嫁帶來了一套,後來我母親出嫁便傳給了我母親,我母親一直很珍愛……」

  隨憶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蕭子淵笑得別有深意,「怎麼不接著說了?」

  隨憶知道再說下去就變味了,咬了咬唇,「沒了。」

  蕭子淵卻笑著接著問了下去:「那等你嫁人的時候是不是要傳給你?下次帶給我瞧瞧啊。」

  隨憶小聲地抗議:「我不是這個意思。」

  蕭子淵無視她,自顧自地說著:「你都著急了,看來是該提上日程了。」

  梁宛秋看著兩個人溫情而自然地相視而笑,忽然出聲,「這種吃法隨小姐沒吃過吧?是不是不知道這些用具該怎麼用?要不要我教你?」說得友善,面帶微笑,可是軟刀子殺人。

  第十三章 得夫如此,別無他求

  眾人一臉期待地等著看戲,卻並不見蕭子淵有什麼表示,一句話都沒有,只在旁邊悠閒地喝茶,看也沒看梁宛秋一眼。

  隨憶笑了笑沒說什麼,拿起錘子在蟹背殼的邊緣來回輕輕敲打,眾人安靜地看著。

  幾分鐘後,蟹肉出現在餐碟上,而餐碟的另一邊則是剔完肉後完整拼湊的蟹殼。

  江聖卓忍不住出聲讚嘆:「漂亮!」

  蕭子淵遞了塊濕巾到隨憶手裡,一臉風輕雲淡地招呼:「快吃吧。」

  就在眾人掀開了蟹殼準備動手的時候,隨憶忽然開口,「其實,蟹膏是雄蟹的米青.液,蟹黃是雌蟹的卵巢,你們說人類怎麼會覺得動物的性腺好吃呢?」嘴角還掛著一抹笑。

  眾人提著工具頓時沒了下手的興致,一臉不知所措地看向隨憶。

  隨憶擺擺手笑了出來,「開玩笑的,其實蟹黃是肝胰臟……」

  眾人鬆了口氣準備繼續的時候,隨憶又開口了,「可是蟹膏真的是性腺。」

  眾人又是一臉幽怨地看向隨憶。

  蕭子淵坐在一旁抖動肩膀,「都跟你們說了別惹她,你們不聽。」說完轉頭摸著隨憶的長髮,目光越發寵溺,「乖,別欺負他們,他們不是你的對手,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旁邊有人對著蕭子淵哀號,「怪不得你會看上她,簡直是和你一模一樣,觸我底線者格殺勿論,還是殺人不見血那種!」

  隨憶終於心滿意足,眾人說說笑笑間也開始品嘗美味,坐在隨憶對面的陳慕白不由得抬頭多看了她一眼。

  而梁宛秋再看向隨憶時,眼裡的憤怒卻是再也掩飾不住了。

  梁厲秋在桌下踢了妹妹一腳,兄妹倆一前一後地出了包廂,站在走廊的角落裡低聲吵著什麼。

  「你到底想幹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挑事兒,先不說她是蕭子淵的人,就看今天是江聖卓做東你也該收斂點吧?」

  梁宛秋一臉不服氣,「她哪裡比我好?!不就是隨景堯的女兒,還是前妻生的,有什麼了不起!」

  梁厲秋一臉不贊同,「你就只知道這些嗎?!你也不動腦子好好想想,蕭家是什麼人家,蕭子淵是什麼人,他的眼光何其高,他看上的女人怎麼會是普通的女孩子。你看她剛才的風流氣度,哪裡像是沒見過世面的。撇開她是隨景堯的女兒不說,她外祖父沈仁靜那是真正的國學大師,書香門第,這些雅事她是從小就耳濡目染的,我們在她面前耍弄這些,在她眼裡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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