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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人打招呼。自己看了他這麼久,可他卻連眼神都沒有給自己一個,此刻卻一臉寵溺地對著隨憶笑。

  雖然已經有了男朋友,可是和眼前這個男人一比,簡直是雲泥之別,更加惱怒。

  對於某些女人來說,自己得不到的便要想方設法毀了他,就算毀不掉也要去盡力貶低他。

  看他穿著打扮也不像是有錢人,長得是不錯,可說不定是窮小子呢。

  某女心裡一動,猛地抬起手炫耀起手上閃得人眼疼的鑽戒,一臉嬌羞,「哎呀,手好酸啊,我都說不要買那麼大的啦,他非要給我買,真是的!」

  眾人的視線紛紛落在某女的左手上,然後默契地紛紛皮笑肉不笑地表示羨慕,實則在心裡鄙視。

  「真是羨慕啊!」

  「是啊是啊,早聽說你找了個金龜婿,下次帶來給我們看看嘛。」

  「對對對,快給我們講講他是怎麼追上你的。」

  隨憶心裡琢磨,其實她的這幫同學還是很文明的,倘若換成她寢室的三隻,大概會閃著一臉八卦的光芒直言不諱地問:「快給我們八一八你們倆是怎麼苟且上的?」

  某女便就坡下驢,看似嬌羞地炫耀起來,「哎呀,就是跟我表白嘛,我當時好感動啊。」

  「他說什麼了?」

  「他說,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陪我走下去……」

  剛才她一抬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肘部撞了隨憶一下,隨憶沒在意,蕭子淵卻看在了眼裡,極輕地皺了下眉,伸手攬住隨憶,把她往懷裡護了護。

  隨憶一抬頭看到他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厭惡,以為他受不了這種人開始不耐煩了,心裡竟然也跟著焦躁起來。

  她這麼想著便扭頭問:「他家沒電梯?」

  眾人一愣,然後便開始使勁忍住笑,滿臉扭曲。

  某女急著解釋:「不是啦,他的意思是陪我一起走,一輩子!」

  隨憶一臉疑問地緩緩開口,「一輩子都不買車?」

  眾人終於忍不住哄然大笑,某女一臉挫敗,某始作俑者微笑著與其對視。

  她本就不是善人,溫婉的外表下戰鬥力極強。

  蕭子淵撫著額抖動雙肩,手指摩挲著她的掌心。

  隨憶看到某女一臉尷尬,念著多年同學的情分不願讓她下不來台,便施施然起身,「我去下衛生間。」

  她沒想到她不過出去了幾分鐘,回來便看到竟然有人不怕死地過來在大神面前吹噓,而且這個男生她一點也記不起來叫什麼名字了。

  「你是……隨憶的男朋友?」

  蕭子淵垂著眼睛笑而不語,算是默認。

  「真有福氣,當年上學的時候隨憶有很多人追的。我現在在國外留學,XX你聽說過吧?我就在那兒,有時間去找我玩兒啊。」然後便開始各種吹噓,「XX那個地方別人都說好,可是我覺得不怎麼樣,生活水平太高了,我一個月得這個數,這還是少的。我堂哥也在國外,他那個地方才叫真的高,不過那個地方確實好啊,繁華啊……」

  蕭子淵舉起水杯抿了口水,視線落在前方,微笑了一下,雲淡風輕地開口評價:「不錯。」

  隨憶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因為她拿不準大神什麼時候會出招,萬一一個大招過來,她來不及躲,濺到自己身上血就不好了。自己是吃過虧的,大神出招,眾妖退散。

  蕭子淵外表溫和無害,可是明眼人一看他的眼睛便知道他不是能招惹的人,而蕭子淵輕易不和別人對視,所以每每便有不明真相的人上前受死。

  隨憶此刻真的有點同情這個男生。

  某男聽到蕭子淵的反應後更得意了,「這就不錯了?我堂哥那可是XXX的高材生!XX實驗室的!你聽說過的吧,那個實驗室很難進的。」

  正說著,包廂的門被推開,一個帶著眼鏡的男生出現在門口,某男看到後更得意了,跳起來兩步就竄到了門口,拉過這個男生重新坐到蕭子淵身旁,「這就是我堂哥,他可厲害了!在XXX拿獎學金的!我介紹你認識吧,以後你有什麼困難可以找他幫忙!」

  看上去像是在和蕭子淵說,聲音卻越來越大,周圍人都看了過去。

  某男正口沫橫飛地吹噓著,得意洋洋地接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注視,某堂哥看著桌前坐著的人後卻忽然變了臉色,碰了下他的胳膊,皺著眉低聲說:「別說了!」

  蕭子淵依舊一臉微笑地低頭喝茶,等某男終於停下來,這才抬起頭看著進來的人慢慢開口,「好久不見。」

  某堂哥的臉色更難看了,我們一個實驗室的,回國前天天見,這才幾天啊,難道之前你都對我視而不見嗎?

  某堂哥瞪了某男一眼後,臉上堆滿笑容開口解釋:「蕭師兄,對不起啊,我堂弟胡說的,你別在意。」

  蕭子淵笑得溫和,「沒事。」

  隨憶眨眨眼睛,好巧啊,竟然認識的?

  本來蕭子淵跟著隨憶進門的時候,眾人便覺得這個男人不簡單,這下眾人看蕭子淵的眼神更不一樣了。

  別人皆以為他寬容大量,只有隨憶知道,他不是不生氣,而是某男根本不入他的眼,既然不入眼,又何來生氣之說呢?

  某男有些不服氣,揪著眼鏡男低聲問:「他是誰啊?」

  某堂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帶著呵斥,「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和我一個實驗室的大神!和我一屆的,但是比我還要早進實驗室!我都得叫他一聲師兄,你還敢在他面前得瑟,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某男的嘴巴立刻成了O型,然後便一直安靜到聚會結束。

  隨憶重新坐回蕭子淵身邊後,不由得轉頭去看他。

  蕭子淵感覺到她的視線後,挑了下眉,似乎詢問她。

  隨憶搖搖頭,笑了下很快轉過頭。

  蕭子淵伸手去握隨憶的手,十指相扣才心滿意足地開口,「說啊。」

  最後那個尾音輕快婉轉,不是蕭子淵的風格,卻更像熱戀男女間的說話方式。

  隨憶歪著頭猶豫良久。

  蕭子淵對大多數人來說,是神一樣的存在,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優秀得那麼輕鬆自在。她早已不會相信什麼運氣好啊,有天賦啊,生來就該優秀啊,她只知道,你必須很努力才會看起來毫不費力。

  她不知道所謂的「很努力」到底是多努力,她不知道在那個異域國度,他到底比別人多下了多少工夫才讓人心服口服恭恭敬敬地叫他一聲「蕭師兄」,別人看到的是他的輝煌,可她卻看到了她的心疼。那些日日夜夜,她卻不能陪在他身旁。

  可是這一切,她的遺憾,她的失落,她的心疼,她不知道該怎麼對眼前這個男人說。

  隨憶重新抬頭去看他,視線落在他線條清晰漂亮的臉龐上,千言萬語都化作了一句,「蕭子淵,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蕭子淵一怔,第一次聽到她這麼毫無顧忌地叫他的名字,語氣里還帶著淡淡撒嬌抱怨的意味,引得他不由得抓緊她的手,笑意夾雜在低沉的聲音中飄出來,還帶著安撫,「很快就會回來了。」

  他的笑容明亮而溫暖,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有細小的笑紋,還有眼底眉宇間的溫柔,這一切看起來都格外動人心弦。

  隨憶似乎真的開始期待他的回歸了。

  兩個人說話的當兒,菜已經上齊了,其實這種聚會菜從來都不是重點,炫耀喝酒耍流氓才是重中之重。

  才吃了沒幾口菜,桌上便開始推杯換盞,敬人者人恆敬之,此項美德在酒桌上最常見到。隨憶是女孩子,而經過剛才那一幕,再沒人敢上前主動冒犯蕭子淵,所以兩個人很安靜地吃著東西。

  但是酒下了肚,便會起化學反應。

  沒過一會兒周一琢便坐到了隨憶對面,臉頰通紅,只看著她不說話

  自己愛慕已久的人現在乖巧的坐在另一個男人身邊,巧笑嫣然,周一琢心裡那道坎怎麼都過不去。

  隨憶這才發現一桌人三五成群地湊在一起喝得不亦樂乎,而對面的人明顯已經喝多了,心思都寫在了臉上,她也只能假裝沒看到。

  蕭子淵懶懶地抬眸看了一眼對面,然後歪頭去看隨憶,似笑非笑。

  隨憶被他看得發毛,剛想解釋,就有個男生晃晃悠悠地走過來找隨憶說話,「我們喝一杯?」

  來人舌頭都不利索了,看來真的喝了不少。

  隨憶退了一步拉開距離,面上一笑,「我不喝酒的。」

  隨憶自知自己的酒量是一杯倒,所以在外面吃飯從不喝酒,在學校里同學聚餐從來都是寢室的三隻替她擋著。

  周一琢捏著酒杯在一旁靜默。是的,她從不喝酒的,從來都是喝飲料,當年高考過後的散夥飯,班裡很多人都醉得一塌糊塗,或高興或傷感,唯獨她是清醒的,清淡如水。

  誰來敬酒都不喝,誰的面子都不給,只是看著你,淡淡地笑著搖頭,什麼都沒說,卻讓來人主動放棄了。她就是有這種能耐,她就是這樣的人,看上去溫婉乖巧,卻又難以靠近,不想做的事情誰都強迫不了,也沒有人能影響她,讓她妥協。

  想到這裡,周一琢看了一眼那個男生,然後有些好笑地想,更何況這個人,她怕是早就不記得是誰了。

  男生喝多了,聲音不自覺地拉高,不依不饒地非要隨憶喝。

  蕭子淵皺著眉剛想開口,便看到周一琢站了起來,「我替她喝吧。」

  蕭子淵換了個坐姿,看上去漫不經心,卻微微眯起了眼睛。

  其他人很快注意到這邊,又心知周一琢的心事,便唯恐天下不亂地開始起鬨。

  「喲,班長,這麼多年了還這麼憐香惜玉啊。」

  「是啊,不過人家有男朋友了,用不著你嘍。」

  剛才的某女開始煽風點火。

  「對對對,要替也是人家男朋友替啊,你湊什麼熱鬧啊。」

  隨憶有些著急,回來的前一天她親眼看著蕭子淵喝了那麼多,導致後來的幾天似乎臉色都不太好。她看了蕭子淵一眼,很快回答:「他也不喝酒的。」

  周一琢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隨憶,她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在意旁人了?

  隨憶站在他身旁,蕭子淵氣定神閒地坐著,手臂搭在她腰間,臉上掛著微笑,似乎對於隨憶的庇護相當享受。

  那個男生受了挑唆,果然把槍口轉向了蕭子淵,「兄弟,喝一杯吧。」

  蕭子淵一邊輕輕揉捏著隨憶的腰似乎在撫慰她,一邊抬頭看過去,「不好意思,我的酒量不行。」

  隨憶抬頭去看,來人人高馬大地站在那裡,而他只是慵懶地坐靠在椅子上,一臉的漫不經心,本該處於劣勢,可身上卻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氣勢,壓迫人心。

  明明是在示弱,卻語氣散漫,似乎根本沒把人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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