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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問:「蕭正邦是你什麼人?」

  蕭子淵落下最後一筆,看著筆墨幹了發出誘人的亮黑後,才抬頭謙恭地回答:「是我祖父。」

  隨母臉上的擔憂越來越明顯,「你父親是……」

  「我父親是蕭晉。」

  隨母聽到這個答案,本已經做好了準備可心裡一驚,不禁低喃出聲:「怪不得呢……」

  怪不得那個丫頭會躲躲閃閃的。

  蕭家她還是聽說過的,據說蕭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南下北上,在很多地方都待過,給孩子起名的時候最後一個字都用的各地簡稱,以示紀念。

  上次隨憶回來的時候,她就對蕭子淵這個名字上了心,那個時候她並沒往那方面想,可是這次見到蕭子淵,他的相貌、氣度、修養,還有隨憶的躲閃,都無法讓她把他當成普通人,不過想要確認下,沒想到竟然真的是如此。

  隨母卻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貌似無意地問:「你覺得隨憶怎麼樣?」

  蕭子淵思索片刻,開門見山地回答:「我很喜歡她。」

  蕭母笑了一下,抬頭看向蕭子淵,這一笑極盡溫婉卻帶著家長的威嚴,放緩了聲音卻加重了語氣,「喜歡她的人很多。」

  蕭子淵立刻感覺到了無聲的壓力,知道隨母想要的答案,正色道:「我對她不止是喜歡,希望您能允許我和她在一起。」

  隨母笑了一下,「蕭家的門檻太高,我們家的野丫頭怕是高攀不上。人家說一入侯門深似海,蕭家只怕不止深似海。」

  蕭子淵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低頭去看剛剛寫過的字。微風吹進屋內,吹起了宣紙的一角。隨母也不催,安靜地等著。

  過了許久,蕭子淵的聲音才重新響起,鄭重且堅定,「如若有幸,我必護她周全。」

  隨母沒說什麼,只是點點桌面上的紙,有些好笑,「你剛剛才寫過的,這就忘了。」

  蕭子淵看著隨母,目光篤定,面沉如水,許下一輩子的諾言,「君子一諾傾城。」

  隨母笑了起來,剛才的強勢和犀利都隨著笑容煙消雲散,似乎還是昨天那個平易近人的長輩,又開始不按常理出牌,「時間不早了,該吃早飯了,那個丫頭怎麼還沒起來,你去叫她。」

  蕭子淵沒多問,點了下頭便轉身往樓上走,隨母在身後交代:「她賴床得很,叫不起來就直接掀被子。」

  蕭子淵聽了,不由得笑出來。

  隨母看著蕭子淵的背影輕扯嘴角,很久沒見過這麼聰明的年輕人了,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

  隨憶睡得正香,似乎聽到耳邊有人叫她起床,她翻了個身,嘴裡嘰里咕嚕地說著什麼:「媽媽,我再睡會兒啊……」

  蕭子淵看著她迷糊的樣子心情大好,下一秒卻真的掀了被子。

  隨憶一驚,氣急敗壞地坐起來嚷嚷:「媽媽……」

  看到眼前的人之後,臉上的表情僵住,剩下的半句話硬生生咽了回去,「蕭師兄……怎麼是你……」

  這完全是隨母的強硬做派,她沒想到會是蕭子淵。

  蕭子淵抬頭替她捋了捋有些凌亂的頭髮,彎起嘴角沒回答。

  隨憶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她剛睡醒,不知道有多狼狽,肯定是一腦袋張牙舞爪的亂發,怎麼能被他看到呢?

  隨憶還算鎮定地驅逐蕭子淵,「蕭師兄,我馬上起床,你……先下樓吧。」

  蕭子淵看出了她的窘迫,倒也沒為難她,「好。」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其實她不用這樣,剛睡醒的她,迷糊可愛,沒有那麼多顧慮和負擔,只有原貌的鮮美,這樣的她讓他更心動。

  隨憶匆匆忙忙地洗漱,然後小跑著下了樓,隨母正在修剪花枝,看到她便開始調侃:「嗯,不錯,真是外來的和尚會念經,換做是我,叫一上午估計都沒戲。」

  隨憶看著旁邊看似正一心一意看花草實則嘴角彎得不要太厲害的蕭子淵,沖隨母扮了個鬼臉,小臉通紅。

  看著隨憶不時紅著臉瞟幾眼蕭子淵,而蕭子淵眼裡的寵溺越來越明顯,隨母心裡漸漸明朗。

  這麼想著便叫蕭子淵:「會下棋吧?陪我下盤棋。」然後又交待隨憶:「阿憶,你去街口伯伯家買點早飯回來。」

  隨憶不知道隨母怎麼突然要和蕭子淵下棋,還這麼明顯地支開自己,有些為難,那家早點最難買了,每次都要排很久的隊才能買到,等她回來……

  「媽,要不我去做吧。」

  隨母立刻開始嘆氣,「唉,真是女大不由娘了,吃個早飯都不能挑自己愛吃的……」

  隨憶一臉黑線地站在風中凌亂,她這個親媽怎麼這麼愛演啊。

  蕭子淵走過去擋在兩人中間,在隨母看不見的角度極快地拉了下隨憶的手,「放心去吧,不著急。」

  隨憶磨磨蹭蹭地看著兩個人已經開始落子,才一步三回頭地出門買早飯。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棋盤上的棋子也越來越多,局勢由一團迷霧到漸漸明朗,隨母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下了。

  他說他要會護她周全,隨母是想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護她周全。

  像他這樣出身的公子哥多半不學無術,張揚跋扈,可眼前這個年輕人溫良謙恭,沉穩謹慎,都說看棋如看人,圍棋下得好的人心思必定縝密,金戈鐵馬短兵相接,運籌帷幄,步步為營,進可攻,退可守,一次次的激戰下來他偏偏還是一臉的悠然自得。

  隨母想到這裡突然笑了,她很滿意。三叔說得對,一切皆是緣,隨憶的緣分到了。

  隨母捏著手裡的白子遲遲不落,蕭子淵垂眸等著,許久,隨母才開口,「隨憶有心結。」

  蕭子淵知道隨母在說什麼,點點頭,「我知道。」

  隨母這下徹底放心,嘆了口氣,低頭盯著棋盤緩緩開口,「希望你好好對她。」

  蕭子淵微微點頭,「我會的。」

  話音剛落就傳來零碎的腳步聲,一抬頭就看到隨憶氣喘吁吁地跑回來,手裡拎著早點,滿頭大汗。

  隨母把棋子扔回棋盒,不免有些好笑,「這麼著急幹什麼,怎麼,怕我難為他啊?」

  而蕭子淵也是靜靜地笑著看隨憶。

  隨憶被拆穿,有些不好意思,「沒有啊,剛起床跑幾步鍛鍊身體嘛。」說完便探著腦袋去看棋局。

  隨母一揮手整個棋局便亂了,笑著對蕭子淵說:「剛才的話我當真了。」

  一絲驚喜從蕭子淵的眼裡一閃而過,不由得彎著唇去看隨憶。

  隨憶看看蕭子淵又看看隨母,「你們剛才說什麼了?」

  隨母和蕭子淵但笑不語,搞得隨憶一頭霧水。

  吃過早飯隨母便出門去了,留下隨憶和蕭子淵兩個人,搬著小板凳坐在自家門口看風景。

  面前便是流水,不時有船划過,所有的人都不慌不忙地做著自己的事情,從那個鋼筋城市突然來到這裡,蕭子淵感受著難得的悠閒自在。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不遠處的小橋上跑過來一個小小的身影,身後還跟著一條小白狗,小人笑哈哈地跑過來,一頭扎進了隨憶懷裡,「阿憶姐姐。」

  隨憶抱住她,等她站穩了才笑著開口,「豆豆,你又長胖了。」

  懷裡的小女孩突然收起了笑容,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蕭子淵看。

  隨憶笑著教她:「這個是姐姐的朋友,快叫哥哥。」

  小姑娘歪著頭安安靜靜地又看了半天,然後轉過頭對隨憶說:「阿憶姐姐,這個哥哥長得真好看!」

  隨憶不禁抬頭去看蕭子淵,他真稱得上是少女殺手啊。這么小的孩子都能被他虜獲。

  蕭子淵也有些錯愕,看到隨憶不懷好意地笑,不禁苦笑著扶額。

  兩個人和小姑娘說說笑笑,剛開始豆豆還有些認生,後來蕭子淵耐心地哄了幾句,小姑娘立刻就撲到了蕭子淵的懷裡,小小的人一臉興奮地和蕭子淵說話,一口一個哥哥。

  隨憶坐在一旁看著,不免有些好笑。

  吃了午飯,隨憶和蕭子淵躲在屋裡避暑,蕭子淵本來在看掛在牆上的幾幅字畫,不過一轉眼的功夫,隨憶就抱著本書睡著了。

  蕭子淵看了看,從旁邊沙發上拿起一床薄被搭在她身上,便坐在旁邊看她,嘴角不自覺地彎起。

  隨母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麼一幅畫面。

  蕭子淵聽到動靜便站了起來,隨母小聲的問:「又睡了?這丫頭……」

  蕭子淵看著隨母滿臉的寵溺,點點頭。

  隨母似乎想起了什麼,「唉,這丫頭啊,好像總是睡不夠。大概是當年懷她的時候總是睡不好,她也不能睡,所以從小就特別能睡,睡不醒的時候啊,人就特別迷糊。」

  「好像是有點。」他想起來時她就睡了一路。

  等隨憶睡醒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她一睜眼就看到蕭子淵坐在她旁邊的沙發上看書。

  隨憶揉揉眼睛坐起來看過去,是一本經濟學的書。

  蕭子淵聽到動靜看過來,對隨憶笑了一下。

  隨憶指著蕭子淵手裡的書,「蕭師兄,你怎麼還看這種書?」

  蕭子淵遲疑了下,似乎想著怎麼解釋,「我在國外又修了門經濟學,以後會用得到……」

  隨憶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回國後肯定是要進政府部門的,大概到時候肯定和經濟有關吧。

  隨憶垂眸盯著蕭子淵手裡的書,不知不覺間就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會做科研,沒想到你竟然會去做政客。」

  那個時候的蕭子淵會是什麼樣子呢?

  她之前一直以為蕭子淵是清冷自持的,和他相處的這幾天又覺得他溫暖謙和,等到那個時候會不會又是橫刀立馬計謀如寒冬利刃?

  在那種殺人不見血的地方,蕭子淵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這麼想著,隨憶突然有些低落,似乎她和蕭子淵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蕭子淵大概看出了她的想法,笑了下,坐到她旁邊,「無論將來我變成什麼樣子,在你面前都是你認識的那個蕭子淵。」

  只有我變得強大,才能給你想要的。只有我變得強大,才能護你周全。

  一時間隨憶有些動容,抬頭去看他,四目相接。

  隨母忽然推門進來,「隨丫頭,別睡了,去買菜吧,記得帶幾片新鮮的荷葉,晚上做荷葉飯。」

  隨憶一驚,很快低下頭,掩飾著哦了一聲,馬上穿鞋站起來。

  蕭子淵也跟著站了起來,「我和你一起去吧。」

  隨母笑眯眯地看著兩個人,隨憶在隨母不懷好意的笑容里淡定地回答:「好啊,順便帶你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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