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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母的手,「媽媽,我跟你走。」

  誰知隨母卻沖她搖了搖頭,下一秒就看到母親躺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白髮蒼蒼,孤苦伶仃,她站在房間門口,怎麼都無法靠近……

  「媽媽!」

  隨憶大喊一聲,冷汗涔涔地坐起來,在黑暗中努力地平復著呼吸,心跳如雷。明明是夏天,屋內的冷氣也不大,可她卻感覺到徹骨的寒氣從心底冒出來,深入骨髓。

  已經過了那麼久,可是夢境卻依舊那麼真實。

  又是這個夢,每當她打算跟著自己的心走的時候,這個夢就會出現。她知道她病了,病得不輕。

  她是母親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她怎麼能為了自己拋棄了母親?她的良心隱隱不安。

  很快房間外傳來響動和腳步聲,緊接著房門被打開,屋頂的燈亮起,蕭子淵推門進來,站在床邊扶著她的肩,一臉關切的問:「怎麼了?做噩夢了?」

  隨憶眯著眼睛適應著光線,看清來人之後,很快下床站起來,聲音裡帶著不易覺察的顫抖,「我要回家了。」

  蕭子淵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要回家,頓了一下便拉住她,溫柔的問:「阿憶,你怎麼了?」

  隨憶拿起行李箱便往外走,「我還是回家吧,我媽媽還在等我回家。」

  蕭子淵皺眉,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攔住隨憶,「現在?」

  看到她額上遍是細密的汗珠,蕭子淵伸手摸了下,一片潮濕冰冷。

  誰知下一秒隨憶就推開了他的手,聲音拔高有些尖銳,「你放手!」

  吼完之後隨憶便愣住,有些手足無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失態。

  蕭子淵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激動,被推得倒退了一步,一臉不解地看著她,然後想要伸手攔住她。

  隨憶立刻倒退一步躲開他的手,語無倫次地開口,「蕭師兄我錯了,我今天不該留下的,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我不該招惹你的……我媽媽還在等我回去……」隨憶低著頭,紅了眼睛。

  她怕媽媽傷心難過,從來不敢在母親面前表現出其實她對父愛也是渴望的,看盡世態炎涼依舊保持一顆淡定的心,一直裝作隨家沒對她造成任何影響,她和其他孩子一樣,幸福快樂地長大,可是,已經發生的事情又怎麼會不產生影響?

  她心裡還是留下陰影了吧?她對男人給予的安全感還是沒信心的吧?她還是不能那麼容易接納一個男人吧?更何況對方是蕭子淵?

  她努力了,可還是不行。

  還有她媽媽又該怎麼辦?她怎麼能這麼自私?

  蕭子淵本想開口說什麼,卻看到兩滴清淚從隨憶的眼中直直地掉下來,就像砸在他心上,他僵在當場。

  他從來沒見過她掉眼淚,這麼一個一貫淡定不驚的人在他面前哭泣,竟然讓他覺得無力,讓他的每根神經都跟著顫動。

  他不是沒見過女孩子在他面前哭,蕭子嫣比他小了幾歲,他從記事起就對蕭子嫣的哭聲有了記憶,哭起來驚天地泣鬼神,讓他腦仁疼。

  剛開始他還會好聲好氣地哄,後來就變成了蕭子嫣在他旁邊號啕大哭,他眉毛都不會皺一下,一邊做別的,一邊漫不經心地遞紙巾,直到蕭子嫣哭累了停下來,主動告訴他發生了什麼。

  可是現在他卻沒辦法這麼淡定。

  她低著頭站在那裡,身影瘦弱單薄,那麼安靜,連呼吸都沒有加重,只看得到飽滿的淚珠滾滾而落。

  她連哭泣都這麼隱忍,面對眾人的時候卻一直保持著微笑,那沒人的時候呢?他想像不出來她獨自一人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在隨家的那些日子裡,她又是怎麼過來的?

  想到這裡,蕭子淵的心開始鈍鈍地疼,他知道她的顧慮,就是因為知道才心疼才懊惱。頓了幾秒鐘,等隨憶安靜了一些蕭子淵才試探著伸出手,拉過隨憶坐在床上摟她在懷裡,慢慢地抬手抹掉她臉上的淚,然後手指輕輕搭在她的眼帘上。

  「阿憶,不要哭。」

  他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裡聽起來有種安定人心的低沉。

  他的指尖涼涼的,搭在溫熱的眼睛上很舒服,她什麼也看不到,只能感覺到罩在臉上的陰影,和他手上獨有的氣息。這一切又讓她再一次落了淚。

  淡漠孤傲的蕭子淵對她那麼溫柔,而且只肯對她溫柔,可是她卻要不起。

  蕭子淵把下巴輕輕擱在隨憶的頭頂,把她緊緊地擁在懷裡,似乎在給她力量。

  良久之後,蕭子淵苦笑了一聲,「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

  他做得還是不夠嗎?

  隨憶只覺得身心疲憊,靠在他懷裡有種說不出的安心,她知道她該推開他,這一切都是不對的,可是她卻一點都不想動。

  蕭子淵的聲音再一次在頭頂響起,緩慢而堅定,「阿憶,你不要怕,我不會是第二個隨景堯。我可以處理好我的事情,你媽媽的事情我也一定可以找到讓你滿意的解決辦法,絕對不放強迫你,你不要擔心,一切都交給我。以後你都不需要這麼辛苦,一切都有我。你可以放下以前的一切,我會對你好。」

  隨憶趴在他胸前,隔著薄薄的睡衣布料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他的話縈繞在耳旁,他的手拍著她的後背,一切都讓她安定、安心,最後慢慢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隨憶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帘的是對面貴妃榻上的蕭子淵。

  他躺在那裡微微蹙著眉,呼吸均勻綿長,手臂隨意地搭在一邊,明明睡著了卻給人一種優雅從容的感覺。他睡在那裡一夜並不舒服,卻絲毫不見狼狽。

  隨意眨眨眼睛,想起昨夜裡的事情,突然有些臉熱,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了,最後竟然還先睡著了,蕭子淵大概是不放心,才一直守在這裡。

  這下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蕭子淵睡得並不踏實,隨憶下床時已經刻意放緩了動作,可還是吵醒了他。

  蕭子淵突然睜開眼睛,隨憶來不及反應,一下子撞進了他的眼睛裡。漆黑深邃的目光像是要看到她心裡去,隨憶愣在那裡,心跳如雷。

  很快蕭子淵垂下頭眨了眨眼,揉著眉心站起來,「醒了?」

  隨憶看他一臉疲憊,有些不忍心,點點頭,「嗯。」

  蕭子淵對昨天夜裡的事情隻字不提,笑著開口,「快去洗漱吧,我找了家裡的司機,一會兒他過來,我送你回家。」

  「謝謝蕭師兄。」隨憶故作鎮定地道謝,然後躲進洗手間,磨磨蹭蹭地洗漱。她一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情就覺得丟臉,不知道蕭子淵會不會嫌棄她。

  天人交戰了大半天,直到蕭子淵戲謔的聲音傳進來,「你要在裡面待一輩子嗎?我早飯都買回來了。」

  隨憶撇撇嘴,萬般不情願地打開門走出去,蕭子淵站在門口,笑得不懷好意。

  隨憶低著頭東看看西瞧瞧,就是不敢看他。

  蕭子淵笑得越來越猖狂,剛開始還只是抿著唇很收斂,後來竟然笑出聲來,不斷抖動著雙肩。

  隨憶終於窘迫地抬頭瞪他,「你笑夠了沒有?」

  蕭子淵輕咳了一聲,臉上的笑容立刻收起來,誰知下一秒笑聲又冒了出來,比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

  隨憶臉都憋紅了,恨恨地瞪著他。

  蕭子淵再次掩飾性地咳了一聲,「起床氣,可以理解。你放心,我懂,這個時候你的攻擊性很強,我不會招惹你的。」

  隨憶在心裡默默地念叨:你這還叫不招惹我?

  吃早飯的時候,蕭子淵果然沒再戲弄她,表情一直很自然,但隨憶卻覺得他心裡還是在笑自己。

  隨憶再一次抬頭看向蕭子淵時,蕭子淵對她微微笑了一下,似乎在表達自己真的很無辜。

  他有千年道行,隨憶只好作罷。

  吃完飯,蕭子淵主動去廚房洗碗,隨憶去臥室把行李箱拿出來準備出門,剛走到客廳就聽到桌子上的手機在振動。

  隨憶走過去看了一眼,眨了眨眼睛,然後大聲喊了句:「蕭師兄,你手機響了。」

  蕭子淵回了句,「你看看是誰。」

  隨憶這次沒回答,蕭子淵很快又開口,「你幫我接吧。」

  兩個人一個在廚房,一個在客廳,喊著對話。

  「我才不幫你接。」隨憶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帶著嫌棄。

  蕭子淵一愣,這丫頭不是語出驚人地一招制敵就是笑而不語,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碎碎念,像是鬧彆扭的小孩子,他只好妥協,「那你幫我拿過來吧。」

  隨憶看了眼還在不屈不撓振動的手機,聽話地拿著手機進了廚房,蕭子淵正在洗碗,手上都是洗潔精的泡沫,廚房裡瀰漫著檸檬的清香。

  隨憶把手機舉到蕭子淵面前,蕭子淵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神色如常地繼續洗碗。

  隨憶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催了一下,「快接啊。」

  蕭子淵笑了起來,「我手上沒空,你幫我拿著我接。」

  隨憶看看蕭子淵,又看看他滿是泡沫的手,接通了電話舉到蕭子淵耳邊,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了出來。

  「聽說你回來了?」喻芊夏開門見山地問。

  蕭子淵似乎並沒有被電話那頭的興奮感染,連聲音都冷了幾分,淡淡地回答:「嗯。」

  隨憶站在那個位置聽得很清楚,她覺得這樣聽別人的電話很不禮貌,便保持著手上的動作,不動聲色地小步往外移。

  「什麼時候回來的?」

  蕭子淵看著東摸摸西碰碰假裝什麼都沒聽到的某人,心不在焉地應付,「昨天剛到。」

  「你回來了竟然都不通知我,怎麼說我們也是多年的同學,你……」

  隨憶皺了下眉,似乎還是可以聽到,便準備再往外移一下,誰知蕭子淵突然開口,「你要去哪兒?過來點。」

  電話那邊的聲音戛然而止,隨憶也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一轉頭才發覺,蕭子淵的這句話似乎真的是對她說的。

  蕭子淵看著愣在那裡的隨憶又開了口,泰然自若,絲毫不關心電話那邊的人會怎麼想,「過來啊,我都夠不著了。」

  隨憶看著蕭子淵瞪大眼睛,自己的手臂都沒動,他怎麼可能夠不到?手機明明還貼在他的耳邊!他這麼一個在別人看來前途無限的青年才俊怎麼能張口就胡扯呢?最可氣的是還一臉的氣定神閒!

  隨憶怕他下一秒不知道還會再說出什麼出人意料的話來,只能妥協,迅速回歸原位。

  電話那邊的聲音過了很久才再次響起,帶著遲疑,「你……在幹什麼?」

  蕭子淵這次很認真地解釋著:「我在洗碗,手濕沒法接電話,讓隨憶幫我拿著手機呢,你要不要和她說話?」

  話說得曖昧,蕭子淵還沒抬頭就感覺到兩道視線停在自己臉上,帶著戾氣。

  他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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