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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三個人按時到了教室。由於醫學院的男寢和女寢隔了大半個校園,每次開班會,三寶同學都抓住有限的時間忙著和本班的男同學們進行交流。

  「任爺,最近有好的種子沒?」

  「有啊有啊,回頭我傳你!」

  三寶在本班男生心目中是爺兒們一樣的存在,所以男生一般稱她為任爺。三寶的存在充分證明了一條真理,想和男性同胞快速而又穩固地建立友誼,很簡單,你只需要淡淡地對他說一句:「哥兒們,要種子嗎?」

  任爺這個稱呼還是有典故的。當年進校時全班第一次班會,做自我介紹,三寶上去後道:「我有點緊張,我看我後面的同學也有點緊張,這樣吧,我給大家講個笑話,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和尷尬的氣氛。」

  下面立刻拍手叫好。

  「請問餃子是男生還是女生?」下面鬧哄哄地討論,有說男的有說女的。

  三寶神秘一笑,「當然是男生啦!因為餃子有包皮!」教室里瞬間安靜了。

  餃子……有包皮……

  有包皮……

  包皮……

  皮……

  隨憶、何哥和妖女三個人把腦袋埋得低低的,都不想承認她是她們寢室的。

  任爺一炮而紅。這個笑話的後果是在三寶之後上台的男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三寶聊了一會兒,又湊到另一邊換一撥人聊。

  其中一個男生道:「最近有個視頻特別火,齊達內射門集錦,你們看了沒?」

  三寶湊過去問:「齊達是誰?」

  齊達內……射門……集錦……

  齊達……內射門……集錦……

  眾人默然,紛紛做忙碌狀,東摸摸西蹭蹭。

  三寶還一臉懵懂地等著答案。

  隨憶不忍,喚她回來:「三寶……」

  「啊?」

  「矜持……」

  三寶特別爽快地應下來:「好嘞。」

  然後又加入一撥人。

  隨憶、何哥紛紛搖頭嘆氣。

  時間一天天過去,新生軍訓也終於結束了。三寶看著校園裡一個個黑黢黢的面孔心滿意足。軍訓閉幕式那天,四個人結伴去圍觀兵哥哥。

  三寶小聲叫喚著:「哎,快看快看,那邊那個高高瘦瘦的好帥啊!」

  妖女眯著眼睛遠遠地看了一眼,「你不是喜歡小白臉嗎,這個多黑!」

  三寶雙手抱拳一臉嚮往,「但是這個黑得好有個性啊,我喜歡!」

  隨憶靠在樹下昏昏欲睡。她本對兵哥哥沒什麼興趣,無奈一大早就被拽了起來強迫參加圍觀行動。她每隔幾秒鐘便能聽到三寶一驚一乍地發表對某個兵哥哥的喜愛,而妖女總是不余遺力地打擊她。

  檢閱後閉幕式終於結束了,三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幾輛掛著軍牌的黑色轎車從她們身邊開過,三寶忽然指著前方,「哎,蕭師兄。」

  蕭子淵和幾個男生走在她們前面正說著什麼,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那幾輛轎車經過他們的時候很快停下來,從車上下來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男人,似乎是叫了蕭子淵一聲。

  蕭子淵和周圍說了句什麼,其他人很快離開,蕭子淵走到中年男人面前笑著說話。

  三寶一臉奇怪,「哎,這個不是剛才講話的那個什麼什麼軍區領導嗎?剛才不是挺嚴肅的嗎,現在怎麼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妖女看了看,「看軍銜好像還是不小的官呢。」

  那個中年男人笑著和蕭子淵說了幾句話,然後拍拍蕭子淵的肩膀,鑽進車裡離開了。

  三寶伸著脖子看著已經走遠的車,「他們都說蕭師兄是根正苗紅的紅色貴族,看來是真的。」

  隨憶表情很奇怪地點點頭,「應該是真的。」

  他的言談舉止和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氣魄當然不會是尋常人家的孩子,

  蕭子淵目送車子離開,忽然往這邊看過來。

  三個人渾身一僵,偷窺被逮了個正著。

  三人僵硬著遠遠打了招呼,從前面的路口轉彎繞遠路回了寢室。

  周四再去機械學院教學樓上課的時候竟然人滿為患。

  隨憶扭頭去看教室門口的號牌,又看看滿教室興高采烈的人,平靜地問:「我們走錯教室了嗎?」

  何哥翻著手機里的課程表對號牌,「沒錯啊,機械樓305,就是這兒啊……」

  身後一個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男孩子替她們解惑,「每年蕭老大代課都是這樣的,很多女孩子都會來聽。」

  三寶搖頭晃腦地拉長音,「哦,帥哥效應啊。」

  四個人好不容易在倒數第二排找了空座坐下,幾乎同時便響起了上課鈴。

  蕭子淵踩著鈴聲進來,一身米色休閒裝襯得整個人愈加清俊,又引起一陣騷亂。

  隨憶看到他的眉頭不明顯地皺了一下,很快撫平,神色自然地開始上課。

  隨憶照舊玩搭積木遊戲,何哥照舊背英語,三寶照舊看小說,妖女照舊拿手機發簡訊調戲某男。

  隨憶在每一局結束、下一局開始的空隙會抬頭看一眼講台上的情況,每次她抬頭的時候都會感覺到蕭子淵有意無意地瞄她一眼,再仔細看,他好像根本沒往她這個方向看。

  幾次下來,她自認堅強的小心臟竟然有些開始心虛,扔了手機,開始聽課。

  三寶抬頭看她一眼,「這麼快就沒電了嗎?」

  隨憶就坡下驢,「嗯,今天下午忘充電了。」

  誰知隨憶剛準備好好研究一下這門課就出了狀況,下面的起鬨聲愈演愈烈。

  滿教室的女孩子們都在抱怨:「師兄,好無聊啊,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們都聽不懂。」

  附和聲也隨之響起,「對啊,師兄,不要那麼嚴肅,我們來聊聊天吧。」

  蕭子淵靠在講台側面,一手插進褲兜,一手撐著講桌,笑著掃了下面一眼,「無聊啊?那我們進行點新鮮刺激的活動?」

  「好啊好啊。」一群人立刻來了精神。

  「壞了……大神要出大招了。」一個頗為無奈的男聲在隨憶身後響起,她轉頭去看,是剛才在教室門前和她們說話的那個男生,只是現在的他,愁眉苦臉。

  只見蕭子淵微微一笑,「好,那現在每個人拿出一張紙,寫上自己的姓名學號專業院系。」

  眾人不知道蕭子淵賣什麼關子,以為真的是做活動,紛紛行動。

  隨憶看著蕭子淵,眼前忽然閃過那個男生的哭臉,一下子有不好的預感,接下來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都寫好了嗎?」蕭子淵臉上依舊掛著笑容,「打開教材第68頁,把練習題第三大題做好了交上來,作為平時分。」

  下面立刻哀號遍野大神一出招,瞬間橫屍遍野。

  蕭子淵手裡的粉筆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被丟進筆盒,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你們知道的,機械學院的選修課是不可以掛的,而且,學校四大名捕之一的張清教授就是這門課的出題人,張清教授出的考卷向來以難度橫掃全校,相信大家都有所耳聞。在這裡提醒一下,張清老師教學三十年,從來沒給哪個學生開過後門,所以,部分其他專業的學生如果想過的話平時分是不可以丟的,怎麼樣,清醒了嗎?還無聊嗎?刺激嗎?有意思了嗎?」

  隨憶看著蕭子淵微笑輕緩地吐出四個問句,真心覺得蕭子淵是高端黑。她坐在後面,視野頗好,看著滿教室愁眉苦臉的人竟然不由自主地笑出來。

  聽到隨憶的笑聲,神遊天外的三個人紛紛一臉迷茫地看向隨憶,「阿憶,出什麼事了?這麼吵,下課了嗎?」

  隨憶想了想,言簡意賅地概括了整個事件及後續影響,「大概是,我們的這門課要掛了。」

  隨憶盯著68頁那道題冥思苦想,把高中那點僅存的理科知識挖出來,在紙上七扯八扯也沒搞明白,只能隨手畫個分析圖上去唬唬人。

  三寶左顧右盼地抄著,嘴裡還抱怨著:「阿憶,我們怎麼說也和蕭師兄面熟,他不會真的當掉我們吧?」

  隨憶抬頭看了眼教室中央那道挺拔的身影,低頭在白紙的右上角寫上自己的名字,順便輕輕鬆鬆地開口打碎三寶的幻想,「看帥哥是要付出代價的。」然後意味深長地看著妖女,「調戲帥哥的代價會更大。」

  妖女一挑眉,知道隨憶意有所指,收起手機,一臉風情萬種的笑,「阿憶,拿來抄抄啊。」

  何哥在半路劫走,「喂,妖女,你轉到建築系一年多了吧,怎麼著也算是你比較擅長吧。」

  妖女撇撇嘴,「建築和機械差遠了。」

  隨憶不忍心地說了句:「其實……我也不會,上面都是我瞎寫的。」

  「切!」三個人同時鬆手,隨憶看著自己的考卷飄悠悠飄悠悠地從空中落到了地上,她嘆了口氣,早知道不這麼好心了,這三隻太現實。

  隨憶剛想彎腰把考卷撿起來,就看到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捏住白紙的一角,把白紙撿起來拿在手裡看了幾眼,然後放在她的桌角上。

  隨憶一臉窘迫。

  本以為結束了,誰知那雙手又拿起旁邊的手機,滑開鍵盤便看到遊戲界面,修長的手指字上面點了幾下,便放下手機,轉身往講台上走。

  隨憶低著頭淚流滿面,上課玩遊戲被抓了。

  下課的時候,滿教室的人心不甘情不願地把考卷交到講台上,四個人愁眉苦臉地對視。

  「阿憶,要不你去跟蕭師兄說說情?」三寶抓耳撓腮。

  隨憶沉默。蕭子淵這個人呢看上去極好說話,其實是最有原則的哪裡是她能說得動的。

  「妖女,要不,你去色誘?」

  妖女撇了撇嘴,「那個教訓我還記得,這種隨便一個眼神就可以秒殺我的人,我再也不招惹了。」

  「何哥,你不是跆拳道協會的嗎,要不,你去半路埋伏搶了作業?」

  何哥看著三寶,「三寶啊,你知道嗎,我聽說蕭師兄每年暑假都會被家裡送到部隊上摔打,聽說他一招擒拿手出神入化,你說我去搶他手裡的東西,我是想死啊,想死啊,還是想死啊?」

  三寶豪放地一拍桌子,「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說完就走了上去,滿臉笑容地打招呼:「蕭師兄,晚上好啊。」

  「晚上好。」蕭子淵抬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回答。

  那一眼讓三寶立刻很痛快地把作業交了上去。

  回來後眾人詢問:「就這樣?」

  三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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