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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雲一路注意著周圍的東西,思考著能從這秘境裡出去的辦法。
而落後幾步的沈槐序,則心慌意亂地想著她剛才的種種行為。
等沿著血河走過一遍,還是沒發現任何有用的東西後,卿雲冷了臉色,準備原路返回。
沈槐序這時候卻猶豫著叫住了她。
「我們……我,我之前說過,會對你負責…不過你說負責之事在你,我之前並不確定你如何想的,但是——」
卿雲沒說話,靜靜等著他說下一句。
他俊俏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神平和溫情,語氣很鄭重。
「但是你剛剛那樣對我,是不是說明,你是要對我負責的?我們已經是道侶了嗎?」
她眉尾一挑,黑色魔紋和眼睫一起鋪陳出去,宛如在眼尾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當然是。」她說。
「畢竟我已經幫過你一次了不是嗎?」
想到那次「陰陽結合」,沈槐序又有些不自然。
她笑著又說:「而且這是第一次,你是第一個人。」
他驚訝於這話,在她伸手拉過他手掌時,欲言又止地,忍耐不住確定一遍:「真的嗎?」
卿雲牽著他的手:「自然是真的。」
沈槐序眼神溫柔下來,交握的手大著膽子收緊了一些,嘴角逸出一絲笑。
看她仍舊平靜張望著四周,他還安慰一句:
「別擔心,我們會找到辦法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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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夫妻墓(五)
四處看了一遍,他們又回到那小偏殿裡。
卿雲仍舊不願意沾染塵土,不顧沈槐序還紅著臉,坐進了他懷裡。
側耳貼在他胸膛上,數著心跳玩。
雎珞就喜歡這樣,曲霖樂得縱容她,兩人有時都不需要如何訴說情意,就這樣安靜相處,也能有種綿綿情意的感覺。
世人常說情愛之事多有美滿,師父卻說情愛耽誤修煉,輕易沾染不得。
可是她感覺好像都不是這樣的。
那分明是熱烈殘忍的。
而且若是道心堅定之人,就算耽於情愛,也不會耽誤修煉。
說是於修煉有誤,恐怕只是道心不堅,怠於努力的藉口而已。
她垂眸想著這些,沈槐序卻已經自己恢復過來,從儲物袋裡取了一件大氅披在她身上。
猶豫之下,還隔著自己的道服,輕輕撈了她的腳踝裹進大氅里。
她抬眸去看,他便解釋:「這地方魔氣和死氣繚繞,陰冷異常,你如此穿著恐怕不,不太妥……」
說到磕絆之處,他自己皺眉一下,又換了另外的話題說。
「魔氣是因為燕引魔君本就是魔族的緣故,死氣卻是因為死在這夫妻墓的人數量不少,怨氣衝天,你恐受影響。」
他像是個努力學著如何當一個道侶的新手,方方面面都要考慮。
卿雲慵懶應一聲,探手出去朝著他要臨寒劍。
「我要臨寒劍。」
她是有多惦記他的本命靈劍,他是知道的。
以前就只記得臨寒不記得他名字。
不過劍還沒放在她手裡,卻看見她手心滿是新肉生長起來的肉粉色疤痕。
從那疤痕看,傷口定是深可見骨。
沈槐序皺眉,拉著她的手問:「這是怎麼回事?」
「都和你說了進了血池,打鬥是難免的。給我劍。」
他抿唇一瞬,把臨寒劍遞給她。
她勾唇笑了下,將劍也收進大氅里藏著。
沈槐序還有些不適應她這樣,刻板印象還停留在她當初的冷淡漠然,少言寡笑和強勢不耐煩上。
不,如此想來還是一樣的,一樣的強勢一樣的不耐煩。
卿雲收了劍,看他低垂眉眼的模樣,問:
「真的想知道如何受傷的?」
他抿唇點頭:「你有神通,按理說不會這樣受傷。」
她便從手心裡變出那枚利刃尖刺。
「燕引魔君控制了那地方的靈力,我沒辦法用劍,沒了劍,神通自然也用不上。我用的這個。」
她將尖刺貼在他脖子上,輕輕一划。
沈槐序皺眉一瞬,抓著她手將尖刺拿開。
她不介意,配合著張開手,眼睛一直盯著他頸側。
那道傷口滲出了丁點血色,她看得入迷,微張口,湊上去舔了一下。
沈槐序驀地緊繃,手克制著推開她一點,白淨面皮泛起紅暈。
「你…你做什麼?!」
「告訴你,我是如何用這個劃開它們血肉的。」她回答。
他問的不是這個,可是再深入的問又實在不好意思,於是自己憋悶片刻,敗下陣來,只有些惱羞成怒地將她雙手都裹進大氅里。
這個反應實在純情,卿雲輕聲笑了笑。
突然就懂了雎珞的心思,逗弄這樣的人,確實很有趣。
後面的時間裡,卿雲多在沉睡。
沈槐序偶爾獨自出去尋找秘境之眼。
這地方日夜不分,他們難以估算到底過了多久,照他所感覺到的,在卿雲找來前,恐怕至少已經過了年余。
百宗大比就在眼前,他們必須想辦法儘快出去。
找不到其他有用的辦法,只能把支撐這秘境的東西毀了,讓這秘境坍塌,才能有一線生機逃出去。
等卿雲休息打坐夠了,有時也會和他一同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