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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麼鬼珠會出現在距離雪原挺遠的焦土之處?
河流……
對,是河流。
在人臉果的幻境裡,過去密林旁邊原本是有一條河流的,雪原化雪成水也形成了一條河流。
那個鬼修一開始應該是拿著鬼珠待在了密林旁邊的,那兒那麼多白骨,有很多死氣。後來弟子間隔很多年不進去秘境裡了,鬼修沒有了源源不斷的死氣,就又選擇了雪原,通過迷陣和幻境主動困殺弟子,來獲取死氣修煉。接著鬼珠又通過陷洞裡的洞順著雪水到了河流下游。
鬼珠的蹤跡勉強說得通了,可是還有一個疑問:為什麼那個鬼修好像並不知道鬼珠的存在?如果是通過鬼珠來實施幻境的,那他應該隨時拿著,不應該脫手。
那麼第二個猜想,如果說鬼珠的作用不是施行幻境,而是讓那妖植吸收鬼氣修煉呢?
眾所周知,非死物不可吸收鬼氣修煉,人臉果本是一株妖植,卻違背天地法則,能夠生長在累累白骨上,通過死氣提升修為延長壽命,那麼肯定是有什麼機緣存在,或者說,是有一個中間物,聯通人臉果和死氣。
這個中間物除了鬼珠,不做他想。
如果第二條猜想是真的,那麼相同的,這顆魔珠,是不是也有相同的作用,能夠讓非魔族吸收魔氣修煉?
靈體能吸收魔氣修煉,代表著他們可以深入魔域生存,甚至可以靈魔結合,擁有魔修的一些的特點。
難道那魔修說的「她終有一日會入魔」就是指這個?
這有些無法想像。
卿雲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就站在那張大網的邊上了,那神秘的陰謀就要緩慢揭開面紗。
她心跳得有些快,惴惴不安的同時還有種難言的興奮。
這珠子不可能是天生地長,肯定是有誰製造出來的,找出能製造出這珠子的人,或許就能知道更多的消息。
她平復了一下思緒,準備給陸鶴禁傳個消息去。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敲了敲門。
她立馬收起魔珠,揚聲問:「誰?」
「客官,小店來送東西。」
聲音柔順,是個女子。
卿雲握上劍,說:「進。」
外面那人推開了門,端著些茶具走了進來,步履裊裊,身姿曼妙,穿著暴露,全身上下就兩塊布遮擋著。
再看那張臉,居然和她長得一樣。
卿雲眸光一冷,直接出劍刺了過去,在那人躲閃不及時,在那張臉上留下了一道又長又深的傷口。
茶具掉落地上無人顧及,被刺傷的人後退幾步,捂住臉再轉頭時,卿雲已經舉著劍站在了她面前。
「你是何人?為何用我的臉?」
還是用這種低級的易容術,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那女子竟然也不覺得疼痛,回頭仍舊語笑嫣然的,聲音嬌媚。
「何必下這樣重的手?看著這一模一樣的臉你也下得去手?」
「不過一張假臉,如何下不去手。」
「也是。但明知道是假臉,你下得去手,卻不代表其他人下得去手。」
卿雲皺眉,聽著旁邊幾間房也有了不同尋常的動靜。
那女子自顧自站好,輕輕撫摸著臉龐的傷口,然後眼波流轉間,傷口恢復如初。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除去衣物裝扮不同,可謂是在照鏡子一般,讓人恍惚覺得,如果卿雲本人換上這樣一身裝扮,或許也是這樣裊娜嬌媚的。
「你這張臉很不錯,如果是真的就更好了,肯定很多人喜歡。」
換上真的,那就是要把她的臉剝下來裝上去了?
卿雲冷冷地注視著她,抬手召出了其他劍,環繞在那女子身邊,控制了她的施展空間。
「果然不同尋常,」那人捂嘴嬌笑一聲,「天生劍靈體,神通確實是最近這千年來最厲害的人。想來天道還是偏頗你們這些虛偽道修的,竟然有了你這樣的人。」
果然是魔修。
卿雲看她壓抑著不動手,毫無攻擊的意思,心道難道這就是他們的後手?
她合攏手,環繞在那女子身邊的劍也合攏了一點,把她困在更狹窄的空間裡。
「易容成我的樣子來這一趟,就為了說這些?魔修何時也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了?這不適合你們。」
腦子簡單的人就做簡單的事,別多玩心眼。
女子撫了撫鬢角道:「就不能是想和你交個朋友?」
「交個朋友?那你們魔修交朋友的方式還真是與眾不同。而且我也不想和你們交朋友。」
說罷,環繞在她身邊的劍全都調了個方向,劍身橫著,劍尖全都指向那魔修。
這時她才落了臉色,扭曲著臉說:「別急著動手,你的朋友還在我手上。」
「那我只能說聲對不起他們了。」
卿雲說這話時那是一點不帶猶豫的,說完了就操控著那些劍將人困緊,她手上那把劍直接刺了過去,魔修腳蹬地面衝出客房,嘭的一聲,房間門報廢。
卿雲持劍跟上,腳尖在欄杆上輕點,黑色衣裳翻飛間,追上那落地的魔修。
破門時發出很大的響動,一條街上的人都抬頭看,正好看見她飛身跳下樓來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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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我們等著那一日的到來
在後面很多年,當街站著的落雲宗弟子也無法忘記,清劍宗那位小師姐一身白紋黑衣迎著日光飛身而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