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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在了荒郊的一個枯井裡。」
朱由卿:「……」
他咬了咬牙,覺得這個趙臨實在是辦事不力,這種事情也能私下做主嗎?不應該過來和他說一聲嗎?不過只要一想到李仁彬是朱由原的岳父,而朱由原在得知這個消息後會難過,心裡突然就舒坦了。
朱由卿想了一會兒,又吩咐趙臨,「無論你想什麼法子,遠在西北的英親王都必須知道這件事情。只說李仁彬被歹徒給殺了,死的慘烈,連頭顱都不見了。」
趙臨眼神閃爍,應「諾」之後,轉身退出了乾清宮。趙臨剛一走,朱由卿就召見了順天府.府尹申和君。也不知道朱由卿都說了些什麼,申和君從乾清宮出來的時候,額頭上都冒了一層汗水。
今兒前朝熱鬧的很,後宮也一樣。
一大清早,朱由原的王妃李惠郡哭著過來壽康宮求見賢太妃,她大致講了事情經過。
賢太妃聽的是驚懼非常,她甚至不顧病體,坐著軟轎和兒媳婦一起過去了慈寧宮。
婆媳倆剛到,給太后娘娘請了安,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皇后娘娘也到了。
李惠郡又給皇后屈身行禮,哭訴著把情況又說了一遍。
她拿帕子去擦眼淚,「臣妾的父親死的冤屈,還求皇后娘娘為臣妾做主。」
皇后娘娘畢竟和皇上也是十多年的夫妻了,大約明白些皇上的心思。
她只是安慰了賢太妃和李惠郡一番,又說道:「後宮婦人不能參與前朝政事,實在是做不了什麼,只有等待皇上給處理的結果了。既然李尚書是冤屈的,那麼真相一定會水落石出。」
太后娘娘年過半百了,長相看著很是慈眉善目。
她笑著去拉賢太妃的手,安慰道:「你也放寬心,好好的養一養身子。咱們皇上最是個聖明且眼睛裡不揉沙子的,這樣驚世駭俗的大事,一定會重懲歹徒,給李尚書家裡一個交待的。」
然而,這件轟動滿朝文武甚至於全燕京城都知道的事情,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了。
順天府.府尹聲稱查不到歹徒的蹤跡,只說一直在調查中,從未有過鬆懈的時候。
朱由卿原先承諾過的三法司會審,自然也就成了空話。
日子過得快,六月又下了一場大雨之後就進入了七月。
七月初十是立秋,立秋一過,天氣就涼爽了不少。早起晚間的徐徐涼風吹走了夏日的焦躁。
蘇姝身為孕婦,受不了熱,甚是喜歡秋日的氣息。她的肚子愈發大了,人倒是不顯胖。
羅嫂子對蘇姝的吃食十分上心,嚴格按照阮清川交待的去做。她還害怕蘇姝會因此胃口不好,特意調出來一種酸辣的醬料,好配著青菜和水煮的牛肉、雞肉等一起吃。
阮清川在蘇錦繡將近一個月的診治下,吐了好幾次黑血,有一次還是深夜吐的。蘇姝嚇壞了,連夜派人去找蘇錦繡過來。她驚慌失措的,臉色都蒼白了不少。
蘇錦繡卻說是好事,她重新給阮清川把了脈,又寫了一張藥方子。
不過,阮清川的精神倒是好了不少,夜間的咳嗽也沒有往常多了,就連吃飯的胃口都增加了。
蘇錦繡在阮家閒來無事,陪著阮老夫人聊天的功夫,也給她開了張食療的方子調理身體。
阮老夫人吃了一頓時日,自覺身上有了力氣,心口也不憋悶了。她高興之餘,賞了許多金銀之物給蘇錦繡,蘇錦繡倒也沒有拒絕,都給收下了。
賢太妃的病情愈發重了,幾乎到了藥石罔效的地步。
她一直想撐著等到女兒嫁人後再閉眼,到底也沒有撐到,死在了八月初。
消息傳到阮家,阮老夫人當場就暈倒了,還是元大夫給扎了針才醒過來的。
賢太妃死後。
她的屍身在壽康宮停了十五日,經過了初喪、弔唁、哭喪、做七之後,下葬在帝陵附近的山陵。
遠在西北的朱由原也收到了母妃過世的消息。他千里奔喪,但還是晚了。
等他回到燕京城時,賢太妃的後事都安排完了。
朝陽公主是在壽康宮見到的朱由原。
她撲進了朱由原的懷裡,嚎啕大哭:「三哥,你怎麼回來的這樣晚?母妃她到死都還在念叨著你,就想見你最後一面的。」
朝陽公主衣著素淨,月白色的外褂僅僅繡了雲紋,一向愛美的她只在髮髻上帶了個白玉簪子。
朱由原閉了閉眼。
他連日來風餐露宿,硬朗英挺的側臉越發瘦削,看起來風塵僕僕的。
朱由原拍了拍妹妹的後背,聲音沙啞:「母妃可有什麼要囑咐我的嗎?」
他回來燕京城之後就直接進了宮,連宮外的英親王府邸都沒有回去,想不到……
「母妃說讓你以後都待在西北,莫要再回來燕京城了。若是有法子,把嫂嫂和侄子、侄女都接去西北是更好的。」朝陽公主退出了兄長的懷抱,抬頭去看他,「三哥,你回來見過皇上了嗎?」
朱由原「嗯」了一聲,說道:「已經見過了,就是他讓我過來母妃的住處瞧一瞧。」
說是心裡有個慰藉。
朝陽低頭垂淚,「最近發生了許多事情,嫂嫂的父親被殺了……直到現在還沒有抓到歹徒,當時宮裡宮外都鬧的沸沸揚揚。嫂嫂整日的哭,我看著都覺得她可憐極了。」
她停頓了一下,又說道:「三哥,我也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