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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

  蘇姝醒來的時候,阮清川已經起來去衙門了。她想起夜裡發生的事情,怔然了好久。她覺得自己應該是白天被秀兒說的那番話給影響到了,所以夜裡才做了那樣的夢。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大概就是如此了。

  昨夜又剛好是秀兒在外間值夜,所以蘇姝做了噩夢的事情,她大概也是清楚的。

  秀兒端著半桶盆兌好的溫水進來,先打量了一番蘇姝的臉色,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夫人,您沒事兒吧?」

  蘇姝穿了繡鞋下床,笑了笑,「我好好的,別擔心。」

  她的臉色並不好看,是蒼白的,眼睛還有些紅腫。這明顯是夜裡哭久了。

  「那就好。」

  秀兒向來不是多嘴的人,她擰了熱帕子,讓蘇姝先擦擦臉。蓮兒和秋香選了合適的夏衫雙手捧著走過來了。

  等蘇姝用上早飯的時候,倒是蓮兒和她說了一句話。

  蓮兒說:「二爺清晨離去的時候臉色看著很不好,有些陰沉。像是帶著什麼心事一般。」

  蘇姝遲疑了好久,早飯也沒有吃好。

  秀兒瞪了蓮兒一眼,小聲罵她,「多話。」

  蓮兒委屈的很,剛要和秀兒爭辯時,卻被站在一旁的秋香拉了一把。她扭臉去看秋香,見她對自己微微搖頭,也是一副不想她再開口說話的模樣,只好忍了下來。

  外面的太陽已經很大了,灼熱的照射著大地萬物。

  蘇姝的心情不大好,昨夜也沒有睡好。她打發了秋香過去阮老夫人的青崖院。就說自己今兒有些不大舒服,不過去給她老人家請安了。

  秋香應「是」去了。她到的時候,青崖院熱鬧極了。大房和三房的人都到了,都在陪著阮老夫人說話。阮老夫人的氣色看著也很好,都從內室出來了,就坐在正房堂屋的主座上。

  秋香屈身給阮老夫人行禮,規規矩矩的開口,「我們夫人身體有些不適,等好一些再過來給您請安。」

  阮老夫人一聽說老二媳婦病了,立刻就問道:「她怎麼了,到底是哪裡不舒服?有沒有請元大夫過去把個脈看一看?」

  老二媳婦懷著身孕呢,和旁人可不一樣。

  「您別擔心。夫人她沒事的,就是有些累著了,歇一歇就好了。」

  秋香說話不慌不忙的,又口齒清晰,一看就是個穩重的孩子。阮老夫人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她說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你們夫人,讓她好好歇息。什麼時候給我請安都是無礙的,她現在懷著身孕呢。還是她的身子最要緊。」

  秋香屈身應「是」,退了出去。

  等秋香走遠了,阮老夫人和周婆子誇讚她,「這孩子倒是個伶俐的,有她伺候著老二媳婦,我也安心。」

  周婆子笑起來,說道:「老夫人,您忘了?這孩子還是您親自挑選給二夫人挑選的呢。」

  阮老夫人「哦」,大概有了點印象。

  她笑著擺擺手,「怪不得我覺得這孩子有些眼熟呢。」隨後又嘆息,「人老了,記性也不好了。」

  周婆子倒了盞熱茶水遞給阮老夫人,說道:「您在奴婢面前可不要說自己老了的話,奴婢還比您大兩歲呢。您要是都說自己老了,那奴婢豈不是都活成老妖精了?」

  周婆子說的風趣,逗得滿屋子的人都笑起來。

  阮三爺笑得最厲害,「母親不老,周嬤嬤也不老。都正當好年歲呢。」

  阮老夫人笑的茶水也不喝了,直罵阮三爺,「皮猴,你現在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了,連我都敢調笑上了?」

  阮三爺連連擺手,說道:「母親想多了,我哪敢呢?不過是看著母親近日裡生病,精神頭也不好。引著逗母親笑一笑罷了。」

  「說來說去的,倒是你最孝順了。」阮大爺斯文俊秀的臉上也帶著笑。

  「那是自然的。」阮三爺最是風流倜儻的長相,也最會說好聽話。

  他笑眯眯的:「不是我誇口,咱們兄弟姐妹之間之中還真就屬我最孝順了,不信您去問問母親。」

  阮老夫人一直病著,眼看著精神頭都萎靡了。人一上了年紀,如果不提起些精神,真的是很容易生病的。

  阮老夫人被阮三爺逗得合不攏嘴,心裡熨貼極了。

  她也知道老三是在逗她開心,「老三說的對,咱們家裡呀,我養的這些孩子們裡面,要真的論起來孝順貼心,老三算一個。」

  「大哥,看吧?連母親都承認了。」阮三爺得意的衝著阮大爺挑了挑眉毛。

  阮大爺倒不和阮三爺爭論這個,他說什麼便是什麼。倒是阮陵寧坐不住了。

  她開口問道:「母親,難道我不孝順貼心嗎?您這樣子的誇讚三哥哥,我可是會吃醋的喲。」

  阮老夫人看到是自己最疼愛的庶女,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母親不偏不倚,既然誇讚了你三哥哥,自然也誇讚咱們寧姐兒。」

  阮陵寧這才滿意下來,也學著原先阮三爺和阮大爺炫耀的樣子,得意的朝著他笑了笑。

  阮三爺端了手邊的熱茶水喝,左手隔空了點阮陵寧。「小丫頭片子。」

  阮陵寧「哼」一聲,笑靨如花。三哥哥想在母親面前表演和她爭寵,手段還差得遠呢。

  眾人陪著阮老夫人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才紛紛告辭離去。倒是阮大爺卻單獨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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