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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道:「若是悶了,就披上大氅在庭院裡走一會兒。」
妻子都睡了一下午了,想必這會兒也不會困。
「我知道的,你去忙吧。」蘇姝桃花眼彎彎,「那你要早一些回來。」
她說罷,還把玉碗裡的核桃果仁肉都給了阮清川,「我給你剝的,別忘記吃。」
蘇姝說了要每日給阮清川剝核桃果仁肉,就真的從未間斷過。
阮清川薄唇抿著,應了「好」。
他帶著文泉過去了前院的書房碎遇居。
碎遇居里,阮大爺已經在等著了,但是還有另外一個人——廖務海。
阮大爺對著廖務海依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沒有一分的好臉色。
但是廖務海卻笑眯眯的,還親自拎起茶壺給阮大爺滿上熱茶水。
阮清川一走進屋裡。
廖務海立刻拱手行禮,喚的是:「阮閣老。」
他黝黑的方臉盤上掛著笑,「廖某人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主要是想求阮閣老幫個忙。」
阮大爺瞪了廖務海一眼,但終究也沒有說別的。他已經知道老二是給了廖務海允諾的,若不是廖務海把這件事告訴他,他還真的不會領著廖務海過來阮家。
阮清川找了位置坐下,也擺手讓廖務海入座,「你說吧。」
「廖某人最近在做運輸木頭的生意,便想著過來找一找閣老,以後宮裡興建土木或者修蓋皇陵啥的……總是需要木頭的。倒不如從廖某人這裡買。」廖務海保證道:「還請您放心,絕對是正正經經的生意。」
他說道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嘿嘿一笑:「但廖某人就是靠這個養家餬口的。銀錢嘛,肯定也是要掙一些的。」
新皇登基,修宮殿修皇陵那是遲早的。阮清川答應過要幫他一個忙,這不就來了嘛。若真的搭上了這條線,以後的廖家還愁不興旺發達嗎?
阮大爺聞言,嘲諷道:「你嘴張的還挺大。」
廖務海在這種時候就格外的能屈能伸,「那是。」
阮清川低首淺笑,「我雖然掌管各項工程的事情,營繕清吏司也隸屬於工部,但是工部也終究不是我一個人說了就算的。」
營繕清吏司分六科,有一科就是專管磚木的。廖務海打聽的還挺全乎,竟然知道來找他。
廖務海依舊笑眯眯地:「依閣老的意思是?」
「……我只能和你牽個線,至於你能不能接下這個活,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的。」
「這就足夠了。」廖務海一把手從袖口裡拿出來一沓子銀票,往案桌上放,「閣老,這是廖某人感謝您的,您務必要收下。」
他就是需要牽線的人,只要這線牽好了,他要做的事情基本上也就成功一半了。
「你還拿走吧,我不需要這個。」阮清川神色自若,「以後阮家和你之間……就算是一筆勾銷了。」
廖務海還是執意要把銀票給阮清川,被阮大爺直接給「請」走了,他現在看到廖務海就想上去用腳踹他。
廖務海都走到書房門口了,又折了回來。
他難得有些不好意思,「閣老,廖某人想和您打聽一個人。」
「你說。」
「錢右壬你認識他吧?他是我遠方表妹的丈夫,這次聽說是犯了事……遠方表妹哭哭泣泣的求到我跟前,想讓我幫忙給問一問……最主要是,我們都不知道他關押在哪裡。」廖務海只是個生意人,怎麼可能探問到錢右壬的下落,再者他和那遠方表妹也沒有什麼親情可言了,是以並不上心。剛才也是臨時想起來,所以又折回來問阮清川的。
「是認識,但是誰也救不了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皇上想讓一個人死,那他一定會死。
月色很好,銀色的光芒萬丈,照的大地萬物都熠熠生輝。
阮清川回去蘅華院的時候。蘇姝正在抄手遊廊上溜達,她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跟在她身後的秀兒說話,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阮清川暗暗的看了一會兒,朝著蘇姝走過去。
「姝姐兒?」
蘇姝抬眼看到阮清川,桃花眼裡帶了喜悅,「夫君。」
「你冷不冷?」
阮清川看蘇姝並沒有穿大氅,他伸手去摸她的手,已經冰涼了。
蘇姝搖搖頭,「不冷的。」
她剛剛吃晚飯都吃出汗了。
阮清川兩隻手去握蘇姝的手,給她暖手。其實他的手也不暖和,但是相比較蘇姝的,已經算是暖和的了。
蘇姝心裡一直在想著,阮清川是不是還在為了昨夜的事情生氣。
但是話到了嘴邊,就又問不出口了。
阮清川看著妻子欲言又止的,「姝姐兒,你有話要對我說?」
蘇姝「嗯」了一聲。
她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直接問出來,要不然一直憋在心裡,她也挺難受的。
而且,她能感覺到,阮清川大概也是心裡不舒服的。
「夫君,你還在生我的氣嗎?」蘇姝抿了抿紅唇,不安地:「……就是昨夜我詢問你要不要人在身邊伺候。」
?
作者有話說: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出自《詩經·小雅·北山之什·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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