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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清微哦了一聲,又把臉埋了下去。
方行止的餘光掃過來,莫名緊張的心情因為向清微把臉埋在花里聞來聞去的樣子而悄然放鬆了些。
他站在花店裡猶豫了整整十分鐘,簡直比他做任何一個決策還要傷腦筋,最後下定決心選了玫瑰,卻擔心她會不喜歡。
好在看她的反應,是很喜歡的樣子。
以至於當車停下來,向清微把玫瑰花放在副駕駛,然後自己下車並把車門關上的時候,方行止看了一眼被孤零零放在副駕駛上的玫瑰花,問向清微:“花不拿著嗎?”
向清微愣了一下,有些奇怪的反問他:“拿去餐廳?”
方行止看著她:“你喜歡的話可以拿上去。”
向清微笑著說:“它又不會跑,就讓它待在車裡吧。”
進了電梯,方行止還是對那束孤零零被丟在車上的玫瑰花耿耿於懷。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送出去的花,總覺得應該被更珍重的對待。
電梯在68樓停下。
儀態出眾的女服務員早已在電梯口等候多時。
“方總晚上好。”她笑容可掬的微鞠一躬後,走到側前方引領方向:“兩位裡面請。”
向清微走進餐廳,意外的發現正是飯點的餐廳卻空無一人,只有輕緩的鋼琴聲靜靜流淌。
這家法國菜裝潢的十分高級,女服務員都穿修身西裝套裙,男服務員都是白襯衫配黑色西裝馬甲,身上的制服熨燙的一絲不苟,氣質儀態都明顯領先同行業的其他餐廳。
方行止提前替向清微拉開椅子,向清微入座後,他才走到另一邊落座。
室內暖氣充足,向清微脫了外面的大衣,負責點單的男服務員彎身接過,動作輕柔的搭在自己的手臂上。
“謝謝。”向清微微笑道謝,然後開玩笑說道:“今晚怎麼就我們一桌客人,不會是方總包場了吧?”
男服務員並沒有冒失回答,只是微笑。
方行止看了一眼向清微身上單薄的襯衫,對服務員說:“把溫度調高一點。可以上菜了。”
“好的,兩位稍等。”男服務員躬身離開。
“你真的包場了?”向清微好奇問道。
方行止輕描淡寫的說道:“我不喜歡約會的時候有人打擾。”
這是他經歷過一次被傅晏柏打擾的“約會”之後得出的經驗。
向清微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後問道:“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方行止看著她,用眼神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向清微放下水杯,有些好奇的問:“這家餐廳包一次場多少錢?”
這家西餐廳是今年年初新開業的,她雖然還沒有來過,但是聽說這家餐廳用的都是最新鮮的頂級食材,很受熱捧,人均消費自然也不低,整個餐廳的面積雖然不小,卻只有十張桌子,用餐需要提前預定。
方行止顯然沒有預料到她居然會問這個問題,喝了口水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在我能夠支付的範圍。”
向清微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
心中腹誹到,這等於沒有回答,方行止給出的這個範圍何止是能夠包場,只怕買下這家餐廳也不能讓他眨一下眼睛。
“打擾一下,幫兩位點一下蠟燭。”
女服務員輕聲細語的說道,然後傾身過來幫他們點燃了桌上的銀色燭台。
燭台全部亮起來的瞬間,餐廳里的光線同時暗了幾個度。
男服務員過來給兩人倒上開胃的白葡萄酒。
前菜上桌。
鋼琴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穿燕尾服的青年站在一側拉著悠揚的小提琴。
向清微恍惚感覺自己像是在拍電影,因為她只在電影裡看過這樣的場景。
高級餐廳包場、燭光晚餐、穿燕尾服的演奏青年,還有坐在她對面的優雅貴族。
向清微莫名的有些想笑,但是看了看對面氣質高貴優雅,神情輕鬆閒適,連切割食物的動作都那麼優雅,完美融入到這個場景中的方行止,只能默默端起酒杯,用杯子掩飾自己忍不住上揚的嘴角。
方行止和傅晏柏簡直是兩個極端。
她心想。
傅晏柏喜歡被關注,向清微和傅晏柏出去吃飯時,能夠感受到傅晏柏很享受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所以早期他才會那麼喜歡出現在公眾視野,這兩年來,他已經低調收斂了很多。
方行止則全然相反。
傅晏柏喜歡一切問題都用錢來解決,就像當初他要討她開心,永遠只有往她身上砸錢這一招。
而方行止,雖然渾身都散發著金錢的香味,但是卻帶著一種對錢毫不在意的超脫淡然。
從某種角度上來看。
傅晏柏像個張揚的暴發戶。
而方行止則更像是一個低調沉穩的貴族,帶著一種老派的優雅。
當然,這種對比並不是向清微有意在內心貶低傅晏柏,張揚的暴發戶這個形容在向清微看來也純粹是一個中性客觀的形容詞,不具備任何的貶義,只是她一時間想不出別的更好的形容詞了。
但如果要問向清微更喜歡誰的做派。
向清微會誠實的選擇方行止。
有錢人的“用心”比有錢人的“錢”要珍貴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