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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越河躺在床上,他手裡拿著那張他三年前從那張大合影中剪下來的照片,一瞬不瞬的盯著上面緊挨著自己笑顏如花的向清微。
“其實我們互相都不大了解,三年前我們就只是吃過一頓飯……”
周越河捏著照片的手無力的垂落,狠狠地閉上眼。
原來對她而言,三年前的飯局初遇,只是隨便一頓飯。
……
三年前——
“哎!你是不是周越河啊?!”
當時那一道滿是驚喜的聲音,一下子就將他從那樣難堪痛苦的境地中解救出去。
整個包廂都是她的聲音,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那隻放在他大腿上的髒手都被嚇得縮了回去。
他抬起頭怔怔的看她,看到她一臉佯裝的驚喜。
他知道她。
她是陪著華影傅晏柏一起來的。
今天這個飯局上最重要的人物就是傅晏柏,連雯姐對他說話都是恭恭敬敬的,而她是傅晏柏今天晚上的女伴。
他看著她笑盈盈的做戲說是他的歌迷,然後跟雯姐換了位置坐到他身邊來。
他注意到傅晏柏不悅的臉色,忍不住替她感到擔心。
但是她好像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樣子,坐到他身邊後,笑盈盈的和他說話。
他已經不記得她那天晚上都說了些什麼,也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麼,他整個晚上都局促不安著,臉上一陣又一陣的熱浪翻滾,只記得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很亮,嘴角的酒窩很甜,而他整個晚上都不敢直視她那雙清亮又燦爛的眼睛。
後來飯局結束。
他終於找到機會可以單獨和她見面。
他終於鼓起勇氣,看著她的眼睛向她道謝:“今天晚上,謝謝你。”
“以後不要來這種飯局了,我看你自己也不是很情願的樣子。”向清微說道,她臉上卻沒有了在席上的淺笑盈盈,帶著一種淡淡的疏離和冷淡。
周越河覺得難堪。
甚至比在飯局上被雯姐觸碰的時候更難堪。
他臉上血色盡失,巨大的難堪和羞恥感幾乎將他淹沒,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他垂下眸,不能再直視她,薄唇緊緊地抿了起來。
“我事先不知道……”
經紀人只是說給他介紹幾個圈內有名的製作人,對他以後的發展有好處,讓他珍惜這次機會。
“我聽過你的歌。”向清微打斷了他。
周越河猛地抬起頭來,眼眸深處亮起亮光,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甚至有些緊張:
“你聽過?”
他以為她在飯局上說的話都是為了幫他解圍編的。
向清微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我身邊有朋友挺喜歡你的,所以我也跟著聽過,聽說你的歌都是你自己寫的?”
周越河點了點頭。
“我聽過,挺好聽的,歌寫的很好,唱的也好聽。”向清微說。
周越河胸腔里沸騰起來,第一次被人夸後這樣的雀躍和又無措,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好,只知道吶吶的說聲謝謝。
向清微還想說什麼,忽然越過他往他身後望過去一眼。
周越河看到她臉上那種冷淡和疏離的神情瞬間融化,開出了一朵發自內心的燦爛笑容。
他忍不住回頭看。
就看到傅晏柏正站在不遠處,面色不明,看起來像是在等她。
“沉下心來好好寫歌,你總有一天會發光發亮,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的。”向清微的語氣都輕快起來,說完,就毫不猶豫的錯過他,走向站在那裡等著她的男人,如飛鳥投林一般投進那個男人的懷抱。
她笑盈盈的和傅晏柏說了什麼,傅晏柏就笑著環住了她的腰,毫不顧忌身邊還有他人在場,親了她。
那是周越河第一次嘗到嫉妒的滋味。
事後他在某個製片人的朋友圈裡看到了那天晚上飯局結束後的合照,他鬼使神差的保存下來,鬼使神差的把它洗了出來,又鬼使神差的把他和向清微從那張大合照中剪下來,藏進了自己的錢包里。
她說的話成了他的動力,他開始沉下心來寫歌。
他僅僅只用了半年的時間,就如向清微說的那樣,開始發光發亮。
各種各樣的商業活動、代言如雪花一般飄向他。
他成功的讓所有人都看到了他。
他本來以為這個圈子這么小,他應該很快就能再見到她。
他那天甚至都沒來得及問她的名字。
好不容易才從別的渠道打聽到她,知道她叫向清微,知道她不僅僅只是傅晏柏的女伴,而是傅晏柏的女朋友,聽說傅晏柏很喜歡她,去哪兒都帶著她。
向清微很低調,極少陪同傅晏柏出現在公眾場合,是傅晏柏最低調的一任女友。
他再見她,是在聽到她和傅晏柏分手的消息後。
他的新專輯反響很好,口碑銷量都十分不俗。
經紀人叫了一幫人幫他慶祝,地點定在某個高檔酒吧。
這樣的成就曾經是他所渴望,夢寐以求的,可到了這一刻,他卻覺得一切都索然無味。
直到他在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在走廊里被人糾纏的向清微。
她喝醉了。
整張臉都紅撲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