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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斂目時,若有若無掃了裴戚晏一眼,道:「多謝主人……咳,賞識。」

  盛昭:「今日委屈你了。」

  郁安易:「無礙。」

  ……

  裴戚晏瞧得眼都要紅了,恨不得將郁安易殺了了事,可他又怕盛昭怪罪他。

  他何曾想不到盛昭是故意在他面前,與郁安易做出這幅模樣的?

  做給他看,用來扎他的心窩子。

  是有用的。

  疼,又氣又疼。

  明明前幾日,只有他一人才能跟盛昭親密。

  今時今日卻……

  裴戚晏難受得緊,他心疼哥哥為了氣他,逼自己跟他們、跟郁安易擺出這麼一副姿態。

  本來他的哥哥就已經受盡苦楚了。

  他疼,有哥哥的半分疼嗎?

  裴戚晏這般想著,慢慢的也就不氣了,郁安易算個什麼玩意兒,只不過是哥哥為了氣他的工具罷了。

  裴戚晏低聲道:「我明日還會在這等哥哥來。」

  盛昭冷嗤:「那你等罷。」

  裴戚晏繼續道:「哥哥不來,那我就日日守著劍宗。」

  裴戚晏執意如此,盛昭也不想同他掰扯,反正有他在,裴戚晏也不敢對劍宗下手。

  他拿出弟子令,陣法容納進他跟郁安易的氣息後,盛昭頭也不回,抬步踏進陣。

  陣法一閃而過後,盛昭的身影霎時消失。

  裴戚晏重重吸了一口氣,那口氣梗在他心口,上不去下不來,讓他更加難受。

  他險些以為,自己要喘不過氣了。

  他劇烈喘息著,慢慢的,裴戚晏紅了眼,他本以為見到哥哥後,總會有些改變的。

  至少挽回半分也好。

  誰曾想……

  盛昭,你真絕情。

  真狠啊。

  ·

  郁安易跟在盛昭身後走了好一會兒,咳嗽才漸停,盛昭斜了他一眼,郁安易脖頸上全是刺目的青紫勒痕。

  十分讓人懷疑這人是不是還活著。

  盛昭蹙眉:「別叫人看見了。」

  郁安易連忙用靈力掩蓋住,他頓了頓,輕聲說:「且放心,只是那裴戚晏——」

  盛昭打斷:「你為我擔心什麼?」

  郁安易興頭未過,被盛昭接連打了兩棒子,也一再忍讓:「好,我不問了。」

  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道:「主人當真只要我?」

  盛昭腳步一頓,突兀地輕笑了聲:「場面話,仙君當真信了?」

  郁安易面上血色霎時全無,「什麼意思?」

  盛昭挑眉,眉梢儘是恣意,隨性道:「做給裴戚晏看的一場戲,你也瞧見他可氣得眼都紅了。」

  「我心裡很爽快。」

  「怎麼,仙君不爽快?」

  郁安易勉強勾了勾唇:「怎麼會。」

  盛昭笑吟吟的:「怪我先前沒同仙君打招呼。」

  郁安易搖搖首,抿緊唇一言不發。

  這是一場戲。

  那方才為了盛昭僅僅五個字就春心萌動的郁安易就是一個笑話,醜態畢露的笑話。

  郁安易難堪得要命。

  盛昭下一句卻問:「冒昧了,我現在同仙君說,你願意陪我做這一場戲嗎?」

  郁安易睜大眼眸,定定看向盛昭,啞然到:「什麼?」

  盛昭說得更詳細了:「在裴戚晏面前,與我演得親親密密。」

  郁安易呼吸一緊,喉結滾了滾。

  他興許是昏了頭,這麼折辱他的法子,他竟也有些意動。

  可是……盛昭會同他演得親密。

  那句「我只要你一人」,郁安易可以聽很多、很多遍。

  反正「主人」也叫了,跪也跪過了。

  「我願意。」

  郁安易說出口的速度遠比盛昭想像的要快,他笑笑,眼裡神色意味深長,「這可是仙君自己答應的。」

  郁安易頷首。

  盛昭滿意地笑了。

  這一步一步都是郁安易自願的,他可沒有半分逼迫。

  對郁安易,盛昭要用軟刀子。

  磨碎郁安易一身傲骨,讓他一步一步自甘墮落,沉入泥塘。

  傍晚時分,盛昭踩著門禁到了天山腳下。

  他站了一會兒,又轉身晃悠去了主峰,毫不客氣地敲開了黎鴻的門。

  盛昭理直氣壯:「借個宿?」

  黎鴻一連發問:「怎麼跑師兄這來了?被你師尊趕出來了?你怎麼惹他生氣的?仙君那樣的人,也會被氣著?」

  盛昭笑笑,沒否認。

  他與鄔鈺的事,不能跟黎鴻說得太清楚。

  「我師尊是人。」

  「又不是真的是仙。」

  「有什麼區別?」黎鴻反問,在許多人眼中,無妄仙尊等同於仙。

  盛昭怔了下,他垂下眸,「你說的也是。」

  鄔鈺這樣的人,的確不會在意太多人太多事。

  黎鴻直覺自己說錯了話,忙不迭讓盛昭進來了,「偏房還有處臥榻,你要是不想同我睡,就去睡那?」

  盛昭頷首:「就那。」

  盛昭又問:「有酒嗎?」

  不等黎鴻回答,他又道:「算了。」

  黎鴻摸不著腦袋,小師弟今日怎麼這麼反常?

  自覺自己是師兄,想開解一二的黎鴻:「你跟仙尊起了什麼矛盾?」

  盛昭頓了半響,搖搖首,他苦笑:「沒有矛盾,是我自己想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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