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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她真的沒有在猶豫嗎?
這段感情里,依舊還留念的人,真的只有傅時潯一個人嗎?
阮昭果然被他的話,說的愣在原地。
梅敬之:「你現在既缺乏跟他重新在一起的勇氣,又沒有直接拒絕他的果決,這樣下去,越來越痛苦的人,只會是你自己。」
不得不說,局外人看得反而比阮昭更通透。
連梅敬之都一眼看出了,她如此所處的困境。
「你一個都要訂婚的人,為什麼這麼關心我的感情。」終於阮昭在惱羞成怒之後,忍無可忍說道。
梅敬之將手裡的鋼筆輕輕一轉,按在桌上,抬頭望向她淡然道:「因為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左膀右臂,而不是被愛情所困的蠢女人。」
*
周末,慈善拍賣會是在晚上七點正式開始,阮昭早早的前往造型工作室,做好了要準備參加晚會的造型。
化妝時,她一直思考著今晚見任國承的事情。
她拒絕了梅敬之的提議,讓雲霓開車送她去了宴會現場。
小姑娘把她送過去,叮囑道:「昭姐姐,待會你宴會結束,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不用,我到時候叫個車就好了。」
雲霓正色:「那怎麼能行,你穿的這麼漂亮,哪兒能讓你單獨回家。我來接你。」
阮昭微微彎腰,隔著車窗伸手捏了她的臉頰:「我們妮妮真的長大了。」
正好梅敬之也到了,兩人在宴會廳門口碰了面,一起進去。
進去後,阮昭就開始四處搜索任國承的身影,卻並未發現他,估計是還沒到。
一直到宴會快要開始時,突然門口傳來一陣騷亂,她和梅敬之都回頭看過去,但阮昭看見進來的人那瞬間,忍不住握緊手掌。
雖然早已經年近六十,可是南漪身上有種亞洲人特有的抗老,優雅從容,又容光煥發的感覺。特別是挽著自己丈夫的手臂時,夫妻之間那種恩愛的氛圍,更讓她添了幾分嫵媚。
傅時潯站在她的另一側,至於身後則是一對年輕又登對的夫妻。
穿著一襲金色亮片魚尾長裙的女人,長發微挽,精緻瘦削的鎖骨間,是一串奪目亮眼的鑽石項鍊,那顆主鑽呈淡黃色,跟身上的長裙交相輝映。
可即便這麼奪目的打扮,都沒奪走她容貌的分毫吸引力。
明艷至極的女人,站在堂皇明亮的宴會大廳里,如同盛開的小玫瑰。
「主辦方好大的名字,居然連傅家一家人都請來了。」
「傅夫人可是這次基金會的名譽主席,當然有面子。」
「站在傅夫人身邊的那人,該不會就是傅家那個從不露面的長子吧?怎麼看著有點兒眼熟啊。」
「這個人我認識,他就是之前網上很紅的那個大帥哥教授。沒想到他家世居然也這麼牛。」
「這種真的是老天爺追著賞飯吃吧。」
這種宴會,一家人來參加並不罕見,罕見的是一家人長相還都這麼優越。
阮昭在看見南漪的那一刻,感覺呼吸好像都要被奪去。
她知道南漪對她並沒有惡意,但在看見她的瞬間,阮昭腦海里的那段記憶就被翻了出來,南漪的出現,就好像打開了一個潘多拉盒子。
那個帶給她無數痛苦的魔盒。
阮昭迅速扭回視線,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緩和下來。
直到旁邊,遞過來一杯水,梅敬之看著她的臉,低聲說:「沒事吧?」
阮昭握住水杯,搖搖頭:「沒事。」
傅家人就在他們側前方的那個圓桌上落座,很快不少人過去打招呼,直到阮昭看見秦雅芊一家人也走過去。
「這個圈子裡,誰都知道秦偉一直想跟傅家結親,」梅敬之喝了口香檳,嘲諷的輕笑:「可惜傅家掌權的那位二少,英年早婚。」
南漪看起來跟秦雅芊的母親還算熟悉,兩人說笑了幾句,秦雅芊一臉害羞的站在旁邊。
「不過好在傅家有兩位公子,不是還有一個呢。」梅敬之哼笑。
阮昭凝眉看向他,無語道:「有沒有人說過,你現在的樣子,很碎嘴。」
傅時潯背對著自己,阮昭並沒有看見他的表情。
但是自從在殯儀館一別之後,傅時潯就再也沒有來找過她。
當他抱著自己,說出複合的那句話時,阮昭不可否認,自己的內心是有動搖的,那一刻,她幾乎要被他的話說服。
人生這麼無常,他們確實不應該在浪費時間。
可是最終她話到嘴邊,變成了:「沒人比我更知道世事無常這幾個字的含義,因為一夕之間,我就永遠失去了我爸爸。」
那一刻傅時潯抱著她的手臂,突然僵住。
他們好像永遠,都沒辦法忽略這個事實,他們之間就是橫隔著一條人命。
阮昭不知道自己怎麼樣,才能做到坦然面對這個事情,心安理得的跟傅時潯重新在一起。她做不到,她沒有這樣的勇氣了。
慈善拍賣會的間隙,阮昭終於找到了機會,跟任國承見面。
對方年近四十,但是身材保養的很好,瘦削的身材穿上西裝,顯得格外板正。
「阮小姐,我聽過你的大名,」任國承輕笑著沖她舉起酒杯。
阮昭抬手與他輕輕一碰:「所以僅僅是聽過,才讓您沒時間見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