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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穿什麼顏色的衣服?」梅敬之低聲說。

  阮昭下意識低頭,「淺藍色。」

  梅敬之言簡意賅:「下樓。」

  「現在?」阮昭不知道他想幹嘛,只能說:「是工作的事情嗎?」

  梅敬之卻沒說,反而又強調:「現在下樓。」

  阮昭無奈,誰讓這回人家徹底成了自己的老闆,她下樓,沒一會,就看見一輛黑色賓利停在了大廈旁的那條路上。

  那是梅敬之的車,阮昭當然認識。

  她走過去,敲下車窗,梅敬之說:「上車。」

  上了車,阮昭注意到梅敬之一身黑衣,連領帶都是黑色,她看著車子迅速往前開,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先去商場。」

  阮昭:「去商場幹什麼?」

  梅敬之扭頭看著她,微微一笑:「買衣服。」

  阮昭簡直是一頭霧水,他這麼火急火燎將自己喊下來,就為了去商場買衣服?

  於是她正色道:「那我要回公司。」

  「著什麼急,」梅敬之輕笑一聲,車子繼續往前開。

  到了商場,兩人一起進去,阮昭一直冷著臉,直到梅敬之在店裡掛著的衣服里選了一套黑色連衣裙,淡聲說:「去參加葬禮,你今天穿的衣服不合適,還是黑色合適。」

  阮昭怔住一瞬間,立即問道:「誰的葬禮?」

  但今天梅敬之顯然要賣關子賣到底,讓阮昭去換了裙子。

  很快,阮昭將黑色裙子穿上,她穿的是一套黑色套裙,經典的粗呢材質,她本就纖瘦,黑色顯得她腰身更加不盈一握。

  這次重新上車後,阮昭也不著急了,安心等著車子往前開。

  果然,經過半個小時,車子開進北安市最豪華的一家殯儀館,車子停下後,阮昭抬頭看著不遠處最大的那間靈堂。

  此刻門口堆滿了白色花圈,絡繹不絕的人來來往往,眾人穿著黑色衣服,神情肅穆。

  當阮昭走到門口,就看見靈堂上那副巨大而醒目的黑白照片。

  劉老闆。

  這個人終於從阮昭的記憶里被拉了出來,她轉頭看向梅敬之:「怎麼會?」

  梅敬之抬起手指,衝著她微微做了個小聲的手勢。

  阮昭自然知道有些話不能說,比如上次,她最後一次跟劉森見面,就是在他躲債的那段時間裡,她知道劉森跟古董造假的那條線有聯繫。

  所以她就想要找劉森出來,想要順藤摸瓜,找到當初殺了爸爸的那個人。

  當年一共有三個人,結果在追捕的時候,有兩個人拘捕,中途死了。還有一個人逃了,這麼多年來,警察沒有他的線索。

  九塘在南方靠海的地方,阮昭有一次無意中聽姑姑和姑父說起,他們也向當年辦案的警察追問過這個案子的情況,警察說那個主犯,很可能當初就偷渡,跑到境外去了。

  阮昭成為修復師後,就一直在偷偷調查這條線。

  她知道那兩個死去的綁匪,都是北安人。這個綁架案當初因為性質極其惡劣,怕一經披露,會引起模仿作案。

  因此她能查到這兩個人是北安人,已是費了不小的功夫。

  她當時只想找兇手,並不想再去追問,當年被救的那個少年是誰。

  因而她才會很久之後,才發現傅時潯就在自己的身邊。

  好在這麼久以來,她也不是全然沒有進度,最起碼她查出來,在綁架案發生後的那幾年,整個北安市的地下文物贗品這條線突然沉寂下來。

  很多從這條線拿貨的人,都說那幾年生意不好做,根本拿不到高級貨。

  就在三四年前,這條線又重新活躍了起來。

  阮昭利用關係網買到了一件高級贗品,就是那種連內行人都能被唬住的,據說這種古董,是專門賣給那些對中國文物感興趣的外國人。

  有一部分,甚至還流落到了境外的拍賣行里。

  經過拍賣公司的宣傳和鼓吹,這些贗品也能搖身一變,成為真品。

  這一點,也跟阮昭當初聽到那兩個人說的一樣,他們搞文物走私,很大一部分都是將贗品賣給了外國人。

  阮昭拿著自己買到那件高級贗品,跟他爸爸出事之前,這條線上出的假贗品比較了一番,最起碼瓷器是出自同一撥人,造假手法之高明,最後阮昭求助了業內的瓷器大拿,才確定對方做的假貨。

  經過這幾件事,她幾乎能肯定,當初那個主犯或許又重出江湖了。

  她一直在追查這條線,只可惜對方警惕性太高,一直沒有露過面。

  阮昭當年被他追殺的時候,天色太暗,她壓根沒看清楚對方的長相。

  劉森就是他們這條造假線擺在外面的人,很多人都是通過跟劉森接頭,才搭上這條線。阮昭本來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反正她這麼多年都等了,不在乎這幾天。

  現在,劉森居然死了。

  「他是怎麼死的?」阮昭低聲問道。

  梅敬之沒回答,而是帶著她之前上前鞠躬行禮,之後就是家屬還禮。

  劉森的妻子此刻已經哭成淚人,整個人都站立不穩,需要人扶著。她衝著阮昭和梅敬之回禮,梅敬之上前安慰了兩句:「節哀順變,我想劉哥在天之靈,也不想看見你哭成這樣。」

  或許是梅敬之這張皮相還有點兒欺騙性,對方被他安慰後,哭著點頭,連聲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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