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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教授,幹嘛突然出來說話?雷大炮罵的也不是他吧」

  「這次雷大炮算是踩著硬茬子了吧,真的是。」

  「怎麼,就許這雷老頭罵人,還不允許別人反駁了,我倒是覺得這位傅教授說的挺對的,要真有勸誡之心,何至於這麼當眾羞辱人。」

  傅時潯這人從來都坦蕩,他要說的話,雖冷淡卻讓人信服。

  雷益齋怒道:「你這是在說我故意刁難她?」

  「對。」傅時潯毫不猶豫。

  轟,這一個字,猶如徹底點燃了整個會議廳,所有人都緊緊的盯著對方。

  傅時潯冷漠的望著對方:「首先,年代確實是不同了,誰說做文物修復工作的人,就非得過著清貧的生活,賺錢有罪之論,早已經不適用。我想如果一個職業,連基本的物質需求,都無法滿足自身的話,那麼這個職業最終必然會走向消亡。」

  「請問在座每一位,有誰是希望文物修復這個行業,徹底消失的呢。」

  「況且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只要賺錢的途徑正規,又何必糾結對方是如何賺錢。連您這樣德高望重的前輩,不也頻繁登陸各大綜藝節目,可有人說過您沽名釣譽呢。」

  「至於說替外國人做修復,您是有真憑實據,還是道聽途說。如果是真憑實據,不妨拿出來。但如果是道聽途書,那麼請您下次說話之前,再仔細考據一下。畢竟一件古董的真假都要說出一二三點依據來,您要是評判一個人的話,怎麼能光憑聽說二字,就輕易下定論呢。」

  阮昭這會兒心頭的怒火,早已經隨著傅時潯的話消散。

  她早就知道,雖然傅時潯性子冷淡,但他一直隱藏著毒舌屬性,如今他真是一點情面也不給雷老頭留,簡直是里子面子,都給對方扯了下來。

  雷益齋給阮昭的羞辱,他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

  阮昭橫衝直撞了這麼多年,她不是沒受過非議,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罵。她並非天生冷淡,只是受了太多了冷眼和難堪,才變得這樣尖銳冷漠。

  後來她學會保護自己,別人對她狠,她就對別人更狠。

  她靠著這股狠,撐到現在,她要成為比所有人都成功的修復師。

  可這是第一次,有個人毫不猶豫的站出來,擋在她面前。

  不僅替她分擔這份羞辱,甚至也會連問都不問一句,就替她還擊回去。

  這會兒傅時潯,似乎已經說完,要說的話。

  居然直接離開了自己的位置,往回走。

  直到他走到阮昭的座位旁,他站定,轉頭,眼神清冷而平和,「有些不值得聽的話,一句都不需要聽。」

  阮昭正要笑,就看見他緩緩伸出一隻手,到她身前。

  「走吧。」

  這一刻,阮昭看著眼前的這隻清瘦而有力的手掌,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就那麼平靜的攤在她面前。

  哪怕他剛才幫她回懟了所有的羞辱,卻似乎都不及這一刻他伸手的有力。

  因為這是明明白白的告訴所有人。

  他站在她這一邊。

  第二十一章

  五月的夜晚,風裡雖然還帶著涼氣,卻並不冷,拂面而來,反而舒服又清爽。五星級酒店猶如一個巨大的寶石盒子,哪怕在城市的最中心依舊亮堂逼人。

  兩人就像叛逆少年那樣,在這樣的場合,絲毫不顧所有人的目光。

  阮昭握著傅時潯的手,跟著他的腳步,走出的宴會廳。

  走出酒店,一路往前。

  到了酒店外面,傅時潯鬆開握住她的手,但阮昭卻沒鬆手。

  兩人站在安靜的街道上,這會兒天色已晚,連行人都少了許多。

  「已經出來了。」傅時潯提醒說。

  他這意思,是讓阮昭鬆手。

  偏偏阮昭此刻握著他的手掌,雖然隔著手套,但他的手掌透著乾燥的溫暖,就像冬日裡點燃的柴火堆,散發著暖人的餘韻。

  阮昭抬頭,神色楚楚:「我現在還有點兒腿軟,可以把你的手,再借給我一會兒嗎?」

  腿軟?

  傅時潯挑眉,似乎沒懂。

  見他表情,阮昭淡淡解釋:「被人當面這麼折辱痛罵,我氣到腿軟。」

  這次傅時潯倒沒再繼續說話,她貪心的握著他的手掌。

  握在手裡的溫暖,沒人會捨得輕易放開。

  「所以,你為什麼幫我?」阮昭筆直的看著他。

  對於她毫不掩飾的情緒,傅時潯終於開口說:「因為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傅時潯沒動,同樣直勾勾看過,那雙烏黑的眼睛裡,平靜無波,看起來就像風平浪靜下的海面,泛著幽幽的光,可越往裡看,卻隱隱藏著叫人看不清的情緒。

  誰知對於這話,阮昭看了他一眼,輕笑說:「你怎麼就能確定,萬一,你弄錯了,今天你說的話,豈不是在打自己的臉。」

  對於他的嘴硬,阮昭也不鬆口。

  步步緊逼,就是要他承認,他心中,最起碼她是不一樣的。

  哪怕他對她也時時冷漠,有意無意中,就會忍不住劃清兩人之間的界限。甚至總是擺出一副不容靠近的模樣。

  可她知道,他對她有著,對別人沒有的包容。

  「是單純的見義勇為?」見他不說話,阮昭乾脆更主動的問:「還是因為捨不得?」

  捨不得她被人這麼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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