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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知道你的課程表,」阮昭口吻坦蕩又自然,筆直望向他說:「那是因為韓星越是你的忠實粉絲,他說其實他一開始最想學的不是化學,而是考古。」
一旁正在塞飯塞到兩腮鼓鼓的韓星越,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茫然抬頭。
片刻,他肯定點頭:「對,傅教授,我特別喜歡你的課。我姐也是做文物修復的,所以我一直以來對文物和考古都很感興趣。我才會去論壇上找了您所有的課程表,想要去聆聽一下您關於考古的研究。。」
韓星越覺得,現在的自己完全能勝任,當一個面不紅心不跳的完美工具人。
終於,傅時潯聲音平靜開口:「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現在還可以接收你到我的課上,到時候你還可以跟其他人一樣,參加我的期末考試。」
開什麼玩笑!!!
這個學校,還有誰不知道考古系那位長得最帥的傅教授,同時也是手最黑的。
大概是因為想選他課的人太多,其中不乏渾水摸魚,想要藉機接近他的人。
所以傅時潯的期末考試,很難。
而且他打分極其嚴格,在他手底下掛掉的一批又一批。
不過就算是這樣,每年期末學校評選的時候,他都能成功當選最受歡迎的教授。
於是在韓星越成功閉嘴的兩分鐘後,他手機響了起來,一接通,就立即火急火燎道:「什麼,你在學校外面被車撞了?等我等我,我馬上就過來。」
「傅教授,姐,我室友在學校外面被車撞了,我得立即過去送他去醫院。」
韓星越面色嚴肅且認真。
對於他的無中生友,阮昭滿意而溫和道:「祝你室友早日康復。」
旁邊的傅時潯,更是無話可說。
*
他一離開,只剩下兩個人,反而沒了剛才的那種拘束。
阮昭見他也不說話,好在她不在意,主動問:「你也不問問我,畫修的怎麼樣了?」
「你不是說過,你現在正在修復另外一幅畫,」傅時潯還挺淡然的。
阮昭微微一撇嘴角,這人還挺不好上鉤的。
好在這會兒正好有個白髮蒼蒼的老教授路過,傅時潯難得主動開口打招呼:「劉教授。」
「時潯吶,」老教授大概眼神不太好,這才注意到他,還有他旁邊的阮昭。
結果阮昭一改先前的冷淡表情,笑意盈盈:「劉教授,您好。」
她長得漂亮,笑起來更是一掃身上那股清冷感,讓人心生好感。
老教授見他們兩人一塊吃飯,就順口說道:「帶著女朋友一起吃飯呢?」
阮昭挑眉,哇哦。
其實也不怪老教授誤會,傅時潯平日裡在院裡就是潔身自好的楷模,從來不跟女孩單獨相處,就怕引起誤會。所以能跟他一塊吃飯,想必關係足夠親近。
還有就是,這兩人坐在一塊,就實在是太登對了。
倒是傅時潯不出她意料的,立即否認說:「不是,只是朋友。」
「哦哦,那你們慢慢吃,」老教授沒想到自己說錯了,尷尬一笑,便離開了餐廳。
等傅時潯轉頭,就見阮昭又用那種直勾勾的眼神看著他,直到她輕笑說:「原來在你心裡,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只是剛說完這句話,阮昭立即轉移話題:「你當初為什麼要選考古?」
「那你呢,」傅時潯正眼瞧她:「為什麼會學文物修復。」
阮昭:「我是屬於家學淵源,我爺爺就是文物修復師,據考證我爺爺的爺爺,以前還是清朝宮廷御用修復師呢。」
傅時潯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
大概是真意外到了吧。
「難怪。」他低聲道。
明明他只說了兩個字,誰知阮昭卻像聽懂他未說出口的話:「難怪我可以拜入顧一順大師的門下是吧。」
如果說有什麼圈子,如今還保留著以前的傳統。
文玩圈子,必然屬於一個。
文物修復師這個職業,如今依舊還保留著師徒傳幫帶的傳統。
哪怕是故宮那樣的國家機構,也不例外。
以阮昭的年齡,她的師傅人選,應該夠不上這樣泰山北斗級別的人物。
可是下一刻,她臉上清淺的笑意褪去,那股子藏在骨子裡的輕狂張揚,順著那雙好看的黑眸,漸漸溢了出來,她盯著傅時潯說:「可我也是最好的。」
不是因為她的祖輩是修復師,她才得以拜進師傅的門下。
而是她擁有最好的天賦。
傅時潯坐在對面,安靜看著她,今天阮昭其實穿的很軟,霧粉色斜盤扣國風長大衣,扣子是珍珠的,這樣粉嫩又少女的顏色襯得她整個都很精緻唯美。
可當她說這句話時,眼神里的銳利和直白,衝散了她身上所有的柔和。
只讓人記住了她的張揚和驕傲。
她就是最好的。
並且她深信不疑。
這次,傅時潯認真看了她許久,才收回視線。
「你呢?」阮昭沒有刻意去問他為什麼盯著自己看,有時候也不能一味的趁勢追擊,就像山水畫一樣,得懂得適當留白,她繼續說:「你為什麼會學考古?」
傅時潯眼神還是很冷淡,只不過這次他卻開了口:「我奶奶很喜歡禮佛,經常會在寺廟裡一住就是大半個月。我爺爺不忙的時候,會陪著她一起住,後來就是我陪著。有次我們在寺里禮佛,旁邊村子裡來了一個考古隊,說是在村里發現了遺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