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變天2
當皇珏強制性的將水太后送走之後，整個蘭若宮就安靜了下來。
留在蘭若宮的人大氣不敢出一聲，全部戰戰兢兢的伺候著上官貂蟬這位未來的皇后主子。
他們還真沒有見過這樣的一個女人有如此膽識，把皇上控制的死死的，連太后都不放在眼裡。
青嵐見這些在周邊張望的侍婢們頓時厲色道：「還看什麼！都下去做事！」
眾人連忙做鳥獸狀慌忙退散。
這位跟在上官主子身邊的青嵐姑娘也不是一個好惹的，眼下皇宮裡估計沒有人再敢來招惹這位奇女子。
房間裡又恢復了平靜，上官貂蟬算算日子，見著自己將要足月的肚子，心底有了盤算。
孩子如果生在皇宮裡，很難保證有人不打孩子的主意，哪怕她保護的萬分周全，在皇宮裡總會是有疏忽的地方，而宮裡的人都跟成精了似的，簡直就是無孔不入，而且孩子留在宮中對她的計劃也沒有好處。
總得想個萬全之策，好讓自己脫身並且能夠保證孩子的安全。
青嵐安排好了宮內的事情走進門來，見到的就是上官貂蟬一手撫摸著下巴，另一隻手有節奏的敲擊著的桌面，發出吭吭吭的聲音，莫名生出緊張之感。
「小姐。」青嵐猶豫了許久，終於開始開了口，「這樣下去，整個皇宮就樹敵太多了……」
雖然相信上官貂蟬這樣做自是有她的主張，可是……
上官貂蟬輕聲一笑：「呵呵，不這樣做又怎麼能夠讓皇珏體會到各種的滋味呢？」
不這樣做她又怎麼能夠消掉心頭之恨？
青嵐無話可說，皇珏的確做得有些過分，上官貂蟬這麼做也說得通，就是讓人覺得難以接受。
「青嵐，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要接受後果的，當你招惹的人不在意你做的事，那是你運氣好，倘若招惹到的又小心眼心機又重……你說該怎麼做才好呢？」
上官貂蟬就是這樣，講究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滅他滿門！
青嵐語塞，差點就忘了自家小姐的性子，那就倆字可以形容的：缺德！
或許從這個世界的人的眼光來看，上官貂蟬的性格的確是那種驚世駭俗不在乎倫理的人。
那是一種任性的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張狂，就如同皇珏說的，只要她想，只要她要，就沒有得不到做不到的事情。
青嵐有的時候想，如果當初皇珏不是選擇了拒絕，那麼現在的情況是不是不一樣了？
只是青嵐忽略了一種情況，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上官貂蟬見青嵐無語，也不再說話，只是吩咐道：「給我去打聽打聽所有後宮女能夠說的上話的女人，也去給我調查一下那天和水太后一起來到這裡的那個少女的身份。」
青嵐一驚，發現自己竟然忽略了那個站在水太后身邊沒有說過話的少女，心底一時間有些自責自己的疏忽，連忙正色回應道：「是，青嵐這就去！」
那個少女必然不普通，當時的那個情況竟然能夠懂得察言觀色，且做到處變不驚，的確值得讓人注意。
那個少女在水太后的身邊看其穿著應該還不是宮裡的女人，但是水太后似乎很重視她。
呵呵，看來開始有趣了！
……
皇珏與太后鬧僵的事如同暴風席捲了皇宮。
所有人都暗中的嘀咕著上官貂蟬究竟會不會被立為皇后。
照著皇上這樣堅決的態度，並且不惜與自己的親娘翻臉也要立後，朝中很多大臣也紛紛搖頭，大嘆：紅顏禍水啊，真是紅顏禍水啊！
本來涉嫌通敵的上官家因為上官貂蟬又恢復了往日的高位。
其實上官家本身就家底身後，而且上官洪是兩朝元老，且不說地下的門生簡直是遍及天下，入朝圍觀的也不少，就算是皇上有心要除掉上官家，只怕也得多費些時日。
這次多出了上官貂蟬，上官家可算是徹底的威武了起來。
於是上官洪與上官蓮出現在朝堂之時，沒有人敢說個不字。
若真惹得上官家發火，不管是那一個財大勢大的家族都吃不消。
索性將關係弄好一點，真要讓上官貂蟬做了皇后，他們也能夠從中撈到一定的好處。
於是朝野上下瞬間分為了幾大派，幾乎是以後宮的勢力為主的。
支持上官家的為一派，支持水太后的為一派，還有一派是中立，但是堅決反對上官貂蟬做皇后的。
整體看起來朝中大多數的官員都不希望上官貂蟬做皇后。
其實就連上官洪本人也不希望上官貂蟬成為皇后。
皇珏高坐龍椅，眼神凌烈，掃視了下面的文武百官幾眼，只讓大家感覺到嗖嗖的寒風就往脖子裡送。
天氣已經入秋了，眼看著就要到了七夕。
皇國宮中一般都在七夕佳節將秀女送入宮中然後進行選妃的事宜，這一次也不知道會不會有變動。
所謂在朝為官，需要注意的就是上位者的需要。
現在立後的風波掀起，朝野上下都是議論紛紛。
民間許多女子見皇上竟然連一個嫁過人而且還懷了孕的女人都要，不知道有多羨慕和嫉妒上官貂蟬。
當然大多數都是抱著鄙視的態度卻一心都想要進宮取代上官貂蟬的位置，由此，這次的選妃更是可以說前所未有的壯觀。
「皇上，老臣有話要說！」
眾人一驚，發現站出來的人居然是上官洪，當今與水家的相國大人平起平坐的上官太師。
所有大臣皆是眼觀鼻鼻觀心，可是一雙耳朵卻不知道拉的有多長。
這兩位平日裡表面上沒有多少衝突的在朝元老，這一次恐怕得掙個眼紅脖子粗了吧。
其中不乏有想要看熱鬧的，紛紛正了神色準備看戲。
皇珏眼神一眯，表情高深莫測。
「上官卿家，但說無妨！」
「老臣斗膽，希望皇上收回冊立上官貂蟬為皇后的成命！」
此話一出，朝堂之上莫不驚訝的看著上官洪。
上官蓮也上前一步說道：「皇上，眾所周知，舍妹不僅已經嫁人而且身懷六甲，皇上此舉不是讓天下人看笑話麼？所以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縱然不知道宮中的情況，但是這件事情的確不妥。
皇珏眼神一閃，頓時沉默著。
整個大殿也陷入前所未有的死寂之中。
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說話觸霉頭，就連水相國也沒有說話，本來他也就是這個意思，不過這件事讓上官洪說出來和他說出來造成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本來水太后就已經因為上官貂蟬的事情與皇珏鬧得不合，現在正在宮裡賭氣不見任何人甚至想要以絕食做威脅。
豈料這不僅不能緩和兩人之間的氣氛，更是讓皇珏厭惡所有反對他的人。
如今上官洪這樣說出來，豈不是連最後一個可能支持皇珏的人都沒有了？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皇珏此刻的臉色簡直是陰森中的陰森。
「哦，上官卿家，朕倒是想問問看，如果今日朕要冊立的人是上官蘭兒，你還會不會反對？」皇珏怒極反笑，「上官貂蟬與上官蘭兒同樣都是你上官洪的女兒，怎麼差別就這麼大？難道就因為一個已經嫁了別人，你上官家就將她視為潑出去的水不成！」
「皇上此言差矣，家父並非不將三妹妹視為女兒，而是因為三妹妹與墨家少爺已然成親，而且兩人感情甚好，想必三妹妹也不會想做皇后，所以……」
上官蓮開口說道，他一心以為上官貂蟬絕對是因為被皇珏逼迫，並且為了保全上官家才答應做皇珏的皇后。
皇珏聽後立刻笑了，這次的臉色不是陰沉，而是得意：「上官卿家，你多慮了，這件事情你不妨親口去問問她，朕也不便多說，只是朕絕對不會逼迫她，只要她想做皇后，朕今日就算是被你們一干大臣全部反對，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定然讓她成為皇后！」
「什麼？」上官蓮與上官洪對視一眼，難不成這件事情是上官貂蟬同意了的？
可是沒道理啊，上官貂蟬和墨少傑的感情，只要是見過的人都知道……那就是一對神仙眷侶，怎麼會變得這麼快？
上官貂蟬還懷著墨少傑的孩子呢，不會就這樣移情別戀吧？
上官卿家若是不相信，下朝後不妨去蘭若宮看看她，想必她也會很高興見到二位。
這下皇珏的心情舒坦了，銳利的眼神掃了一眼下邊的眾位大臣，心情很好的說了句：「退朝！」接著大步流星的離開，留下一眾心思複雜的大臣們。
上官洪也覺得有些驚異，照著皇珏那信心滿滿的表情，絕對是因為上官貂蟬已經同意了才能如此堅決。
要不然以上官貂蟬的性子，怎麼可能會同意做皇后？
上官蓮也疑惑的與自家老爹對視，真不明白那個丫頭究竟在搞些什麼鬼。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他們決定去蘭若宮探個究竟。
就算是墨少傑出事了，上官貂蟬也不必這麼急著就改嫁吧？
水相國見上官洪要走也急急忙忙的奔上去：「上官大人請留步！」
上官洪一見是水相國，也知道對方要說些什麼，於是停下腳步，但心裡還是有一陣不悅的。
表面上兩人在朝各司其職井水不犯河水，但是雙方的兒女要麼同朝為官，要麼同在後宮，這次水雲兒進宮的事情，也是不少為官者都知道的。
水太后自然是偏袒著一方，上官洪表面不說，擔心底卻不免有些不快。
在官場上混久了，對一些事情尤其敏感，尤其是對於這些與自己敵對的人，更是有莫大的防備之意。
「上官大人忠心為朝廷，實在是讓老夫心中佩服，今日在朝堂之上，說實話，老夫好真做好了以死明鑑的心呢，都虧了上官大人如此大義凌然啊！」
要是我不說話，你真的就以死明鑑麼，是不是覺得他說的太好了讓你不需要死啦？
上官洪心底有些冷笑，但兩人都是老狐狸，自然不會將心裡的話說出來：「水相國哪裡的話，一心為朝廷不都是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應該做的麼，只要是為國家好的事情，我們做出來都理所應當不是麼？」
「當然當然……」這難道是在說他剛才他不說話是假正經麼……
水相國在心裡嘀咕，卻也免不了一陣抽搐。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句句話中都帶著軟釘子。
「上官大人這是要去看女兒？」
上官洪一聽，立刻就變得一臉無奈：「哎，都怪老夫嬌女無方啊，這三個女兒真是太不像話了，讓水相國笑話了，聽說水家的那位雲兒小姐十分得太后娘娘的寵愛，據說是溫文爾雅，真讓老夫羨慕啊！」
「上官大人過獎了，雲兒也就只是一個小丫頭，上不了台面的，怎麼比得上上官家的小姐們，各個都是風姿卓越，才華驚人啊！」
那還用得著你說！
上官洪心中冷哼，只是臉上依舊客套，「這天色也不早了，老夫還要去看看蟬兒，這就不打擾了，先行告辭！」
「上官大人請便。」到最後，水相國才發現自己想說的話還是沒能說出來。
站在原地冷啐了一聲：「老狐狸！」
……
「爹，那個水相國怕是心中有鬼！」一臉奸臣的模樣，看著就不像好人！
上官蓮打從心裡還是偏袒他們家的幾個妹妹，本來進宮就已經很慘了，現在居然還……
上官洪輕嘆一聲：「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恐怕是想針對蟬兒吧。」
那個丫頭怎麼嫁了人也這麼不安分！
想到上官貂蟬，上官洪就覺得頭疼胃疼全身都疼……
那就是一根朝外拐的脊梁骨！
在上官家舉足輕重卻總是出問題。
這次究竟是為什麼想要做皇后，還真是個天大的問題。
想著想著，蘭若宮已經近在眼前。
門口站著侍衛，一見到時上官洪，立刻恭敬的行禮：「太師大人！」
「老夫過來看看蟬兒。」
或許是已經有了皇珏的吩咐，侍衛很爽快的就放行了。
進去的時候青嵐不在，只聽見蘭花園傳來錚錚琴聲。
上官蓮聽過那首歌，是上次在千秋湖邊聽到的。
那時候她與墨少傑一人彈琴一人吹笛，相得益彰猶如神仙眷侶。
當時他就想，這樣夢幻的兩個人恐怕連天人都要為之驚嘆吧。
可惜眼下已經物是人非，當年的成雙成對，現在卻只有一個形單影隻，孤獨的覺得黯然。
少了悠揚的笛聲，單就錚錚琵琶作響，讓人體會到深深的孤獨之意。
本來讓人感到浪漫的曲子這會兒聽到竟然有著心驚的悲傷。
上官蓮當下一震，發覺自己竟然有些酸澀。
上官洪也是驚訝無比。
一為上官貂蟬的琴聲，二為琴聲之中的悲戚。
怎麼就這短短的日子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蟬兒……」
曲聲戛然而止，上官貂蟬抬頭便看到了上官洪和上官蓮在不遠處站著。
微微皺眉，她能夠猜到一些兩人的來意。
「爹，大哥，你們來了。」
站起身，才發現青嵐不在一旁伺候著，於是喚道：「來人，沏茶！」
立刻就有婢女走過來小心翼翼的斟茶。
三人坐在蘭花園的涼亭中品茶聊天。
整個蘭花園美麗如畫，可見當初建造的時候消耗的資源之大，讓人覺得咂舌。
皇珏將皇宮中最美的蘭若宮讓給上官貂蟬足以見得對其的重視。
上官洪忽然覺得自己不好說什麼，只是問了一句：「蟬兒，立後的事……你知道？」
「這麼大的事情我能不知道？」上官貂蟬反問。
看來皇珏這次是沒有說謊的，上官貂蟬已經同意成為皇后了。
上官蓮突然就覺得不解：「你真的是自願的，三妹妹，你和墨少傑的感情難道是假的嗎？」怎麼就這樣輕易的便答應嫁給別人。
上官蓮的觀念里這是不可思議的。
上官貂蟬斂下雙眸，半晌後才抬起頭來：「這件事情……我希望你們不要干涉，上官貂蟬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你們可以做你們自己想做的事，但是希望不要妨礙我！」
「蟬兒，你這是什麼意思？」上官洪瞪大眼，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上官貂蟬，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沉寂的猶如表面平靜卻波濤洶湧的大海。
「我和皇珏……真要用什麼話來形容的話，那邊是不共戴天！」
兩人之中必有一傷，但是上官貂蟬絕不願意做傷的那個！
上官蓮皺起眉頭，表情嚴肅的緊：「蟬兒，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若不是他，今日便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人嘛，總是要為自己所作作為付出代價的！」至於代價，則是要看他有什麼可付出的。
只要他有，她便要讓他無！
看到上官貂蟬眼底的狠，上官蓮覺得渾身一冷，忍不住要為皇珏默哀。
到底做了什麼讓這位女魔王恨得這麼洶湧的事，他簡直能夠看見將來的皇國亂成一片的情況。
末了，上官貂蟬送兩人離開時說道：「如果上官家還想要傳承下去，我勸你朝廷終究不是可以依賴的地方，不如隱退吧！」
這是忠告，也是警告！
……
青嵐回來之後便將調查的事情告訴了上官貂蟬。
她道：「小姐，那個水雲兒可不是個簡單的女人，水家幾乎是重點培養出來的，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連唱歌跳舞，吟詩作對，刺繡女紅……甚至水家還暗地裡教導水雲兒武功，甚至還教了毒術……」
聽著青嵐一一道來，上官貂蟬的眼眸里性味逐漸變得濃烈。
水家這是想要讓這個女人冠絕整個後宮不成？
如此看來，這麼年輕的一位姑娘能夠經受住家族如此嚴厲的教導，的確不容易啊！
青嵐偷偷的瞄了瞄上官貂蟬的表情，最後也還記得加了一句：「當然，比起小姐來，那個水雲兒也只能算是個半吊子吧！」
在青嵐的心中，是不會有人比上官貂蟬更加可怕。
當然……在以後見到了歐陽月此女之後，她心中的魔女大神又多了一位。
不過這也是以後的事情了。
現在這個水雲兒年僅十七歲，能夠如此優秀也的確不錯了，但是再厲害也只是個為家族賣命的女人。
哪裡像上官貂蟬這樣，談笑間就可以讓對方恨得蛋疼……
（和上官貂蟬混久了，越來越……咳咳……）
「青嵐，你也別小看那個少女，的確不簡單，恐怕心眼也不是一般的多。」
「有那麼厲害麼？也就比一般女人學的多了一點。」青嵐不以為然，雖然承認那個女人的確是有兩把刷子啦……
「青嵐，如果是讓你學這麼多，你能夠精通幾成？」
「……」青嵐無語，這個讓她怎麼說……
「所以說，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能夠被她的家族如此重視，自小絕對是天賦驚人，一個家族裡模樣出眾的小姐眾多，可是能夠讓家族視如珍寶一樣培育，可不是人人都能夠得到的殊榮。」
青嵐一驚，立刻說道：「那……這樣豈不是隊小姐很不利？」
有這麼一個有心計有才華還有容貌更甚者還被太后和眾大臣看好的女人存在，上官貂蟬豈不是岌岌可危？
上官貂蟬立刻笑彎了眼兒，「非也非也！」
「？」青嵐奇怪的盯著上官貂蟬等待下文。
「這個少女正是我計劃的關鍵，一個人若是沒有競爭對手，是很無趣的！呵呵呵……」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上官貂蟬走到窗邊伸了伸懶腰，看著漸晚的天色，她想到了明日將要離開的唐竟。
思緒百轉千回，她沉默著嘆了一口氣。
明日還是去送一送他吧，也正需要他的幫忙。
對唐竟，上官貂蟬已不知是什麼心思，只覺若是這個人黯然離去，總是讓她心中有些愧疚。
真就這麼看著他離開，的確是讓人於心不忍啊……
於是，某女就這樣對著晚霞嘆了很久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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