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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言卿緊緊攥著手指,她從聽到郎中說是滑脈時就恍惚不已,連郎中什麼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等她回神時,發現陸珩在她腰後墊了個軟枕,把附近尖銳的東西都拿走了:「別緊張。如果一個半月後確診不是喜脈,你身體健康,是好事;如果是喜脈,那我們就要有孩子了,更是好事。」

  王言卿的手無意識放到小腹上,現在都覺得不真實。這裡可能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嗎?她慌道:「可是我什麼都不知道……」

  「沒關係。」陸珩手掌覆到她的縴手上,默默護住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我也不懂。我們一起學。」

  剛過完年,春寒料峭,京城裡的氣氛都懶洋洋的,但陸府卻如臨大敵,戒備森嚴,連陸珩也不顧後軍都督府的事了,一有空就往家裡跑。

  陸珩是多麼工作狂的人,他這麼反常,背後一定另有名堂。眾人都暗暗防備起來,然而,春暖花開時分,陸府里卻突然傳出喜訊,陸夫人有孕了。

  寇首徐海被斬首後,東南又打了一年,俘陳東,降汪直,才終於斷絕倭寇內應,開始全方位圍剿倭患。平倭大局已定,傅霆州被調回京城,胡宗憲接任傅霆州之職,升任總督,總制南直隸。

  俞大猷、戚繼光這兩年名聲大噪,他們帶領的軍隊被百姓稱為俞家軍、戚家軍,並稱「俞龍戚虎」,在民間威名赫赫,橫掃倭寇,頗受百姓愛戴。

  傅霆州回京時,正值北直隸下第一場雪。突然從濕冷的江南回到天寒地凍的京城,傅霆州都有些不習慣。郭勛親自帶人去城門迎接傅霆州,見了他抑制不住地大笑:「幹得好,你的戰功京城中都傳遍了,這一仗打得漂亮!」

  傅霆州不動聲色地笑,說:「多謝武定侯,是眾人的功勞。」

  郭勛不以為然,重重拍在傅霆州肩上:「那也離不開你這個總督指揮。打了勝仗,當然是主帥功勞最大。你先去宮裡面聖,出來的時候直接來武定侯府,我給你慶功!」

  傅霆州笑著應下。鎮遠侯府里,洪晚情左等右等,始終不見傅霆州回來。她沉不住氣,叫來人問:「侯爺呢?信上不是說侯爺今日就能抵京嗎,天都黑了,怎麼還不見侯爺?」

  小廝跑去前院問,回來後說道:「回老夫人、侯夫人,侯爺出宮後去了武定侯府。武定侯今日設宴,許多勛貴、武將都來了,侯爺今夜應當不回來了。」

  洪晚情失望地應了一聲,陳氏聽到,卻很高興兒子是宴會主角,開開心心道:「原來是去武定侯府了。你們也真是,不早點進來稟報,趕緊傳話過去,讓侯爺安心在郭府赴宴,家裡的事不急。」

  陳氏知道傅霆州安全回來就放心了,兒子就在那裡,隔一天見又不妨事,幹什麼要去打擾他們男人熱鬧?傅家小姐們也歡歡喜喜的,兄長立了功,她們的婚事也水漲船高。傅家上下歡欣雀躍,連丫鬟都笑盈盈的,唯獨洪晚情坐在上房裡,沉默的格格不入。

  武定侯府里,觥籌交錯,歌舞搖曳。一屋子都是公侯武將,必然會叫舞姬助興,郭勛是玩樂中的行家,沒過多久,場中人就喝得不知天南地北,各自拉舞姬調情了。

  有兩個美貌舞姬侍奉在傅霆州身側,一左一右,一個為他倒酒,一個為他夾菜。旁邊的人看到,大笑:「鎮遠侯左擁右抱,好不痛快!」

  兩個舞姬聽到,嬌羞地垂了下巴,眼尾卻悄悄看傅霆州,情意綿綿,媚眼如絲。郭勛在主位聽到,立刻朝傅霆州的方向說:「鎮遠侯要是喜歡,這兩個人都送你了。你在外打仗,一走就是兩三年,該趕快要子嗣了。」

  永平侯世子就坐在不遠處,聽到郭勛的話,也什麼都沒說。他是洪晚情的兄長,當然知道妹妹至今沒有兒子,但是,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態,他還能為了一個嫁出去的妹妹,在酒桌上和傅霆州鬧不愉快?

  何況,人就是洪晚情的舅舅郭勛送的。顯然,在郭勛眼裡,剛立了大功的傅霆州,可比外甥女洪晚情重要多了。

  旁人也應和道:「是啊,連陸都督都有兒子了,你要是再不抓緊,京中就屬你最晚了。」

  傅霆州一直遊刃有餘,半是逢場作戲,半是抽離在外。但聽到這句話,他狠狠一怔,不由問:「陸珩有兒子了?」

  傅霆州知道陸珩升官,卻不知道她懷孕。他不在京城這一年,竟然錯過了這麼多事情?

  旁人大咧咧道:「是啊,你回來的晚,再早幾天,還能喝上他兒子的滿月酒。」

  桌上許多人都醉了,乘著酒意,許多清醒時不敢出口的話一股腦倒出來:「他一把年紀,可算有子嗣了。他老大不小才娶妻,娶妻後好幾年都沒動靜,我還以為他真的不太行呢,沒想到,竟也有兒子了。」

  「聽說是她夫人體寒,不太好生養,私底下一直在喝藥。」

  「那怎麼不納妾?」

  「這誰知道。」

  傅霆州聽到,問:「他夫人在喝藥?這是怎麼回事?」

  酒桌上的人面面相覷,他們一群大男人,說人家女眷的私事不太好。一個人聳聳肩,囫圇說:「我也不清楚,偶然聽我夫人提了一嘴。據說陸夫人早年受過傷,差點不能生育,不過現在陸珩兒子也有了,滿月席上看長得也挺壯實,應當是調養好了吧。」

  傅霆州的心像被一隻手攥住,狠狠一顫,差點把杯中酒灑出來。她早年受過傷,差點不能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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