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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言卿收斂起心緒,壓緊帷帽,朝樓上走去。

  審訊室里,陸珩指間轉著一柄尖薄的小刀,不緊不慢在伍章面前踱步:「是大明人,卻裝作聽不懂漢話。怎麼,這麼想當倭人嗎?」

  伍章也不知道怎麼會被這群人看出破綻,他的倭語說得明明十分流利,連東瀛浪人都聽不出來。他最開始還想說倭語偽裝,但這些人像篤定了一般,毫不留情往他身上招呼。而這個男人出來後,挑了柄看起來很無害的小刀,可是下刀時卻十分陰毒,刀刀往最痛的地方割,伍章很快受不了了,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他承不承認都沒有區別,因為,這群人已經認定了。他再嘴硬,只能是徒受皮肉之苦。

  陸珩把玩著小刀靠近,伍章無形繃緊了身體。陸珩對他笑了笑,忽然握著刀朝他手心刺來。伍章用力閉住眼睛,準備好開始新一輪的痛苦。然而預想中的疼卻久久未至,他睜開眼,發現陸珩只是把刀釘到他的指縫裡,刀背緊貼著他的指根,再差一點就能刺穿他的皮肉。

  伍章心臟乍緊乍松,氣息都粗重起來。陸珩單手握著刀柄,冷冷盯著伍章的眼睛,問:「是誰告訴你們我在蘇州的?」

  伍章不答,陸珩不著急,慢悠悠拋出下一個問題:「船上的火銃,是誰透露給你們的?」

  伍章驚恐地瞪大眼,他努力控制表情,還是被陸珩看了個正著。陸珩輕笑一聲,直起身道:「你們無法無天久了,怕不是忘了,閻王爺到了錦衣衛刀下都得彎腰。先前幾萬朝廷軍打不過你們,那是不想打,但現在,你們的好日子要結束了。我能活捉你,就能活捉你們大當家。說吧,內應是誰。你自己說還能求個痛快,要是別人說出來,你的罪名就不只是觸犯海禁了。」

  伍章臉上表情激烈變幻,依然咬著牙,不肯開口。他在賭,如果陸珩真抓住了大哥,沒必要來逼問他。陸珩這麼著急得知內應,反而說明大哥沒落到他們手裡。

  只要他堅持住,大哥就不會有危險。他要是鬆口,金台島才是真的毀了。

  陸珩看到伍章的表情,遺憾地嘆了聲,說道:「我好心給你機會,你卻不識抬舉。不說是吧,我不妨直接告訴你,我已經拿到了內應名單。錦衣衛向來是寧肯錯殺一千,不肯放過一個,我按名單上的名字一個個殺掉,還怕逮不出你們嗎?」

  陸珩從地牢出來,剛換的衣服,眨眼又染上一身血腥味。屬下快步跟到陸珩身後,壓低聲音稟報導:「都督,查出來了,今日繳獲那批火銃被他們當地人稱為鳥銃,據說可以擊中天上飛鳥,故得此名。這些鳥銃原型是火銃,佛郎機人將大明火銃帶回西洋,改進後又帶回東海、南海。被佛郎機人改裝後的鳥銃體型小,可以單手持槍,殺傷力更強,一來就贏得了倭寇和海盜的追捧。佛郎機人靠鳥銃和海盜換絲綢茶葉、黃金白銀,回去後,又會帶回來更多鳥銃。所有人都想要鳥銃,所以去年朱紈殺了佛郎機人,反彈才那麼大。」

  陸珩微微眯眼,眸光中意味不明:「這樣看來,倭寇和海盜不足為患,這群佛郎機人卻需要格外注意。必須端了他們的交易地點,要不然,哪怕全殲倭寇,有武器支持,沿海遲早還會滋生另一波禍患。」

  屬下連道都督英明。陸珩懶得搭理這些奉承話,屬下只負責聽命,具體如何制定戰術、引蛇出洞,還得靠他自己想。

  這個客棧原本有客人在,今日陸陸續續清場了,內外都是錦衣衛。陸珩不用顧忌明面上的身份,直接推門進王言卿的房間。王言卿已解衣散發,看到他,起身道:「你回來了。」

  王言卿走過來,陸珩卻後退一步,說:「稍等,我剛從地牢回來,身上不乾淨。」

  陸珩所謂的不乾淨,肯定不會指灰塵等物了。王言卿依然走向他,說:「我剛和廚房要了水,你受了傷不方便,我幫你擦洗一下。」

  陸珩看向後方浴桶:「那你……」

  「我已經洗過了。」

  陸珩陷入糾結中,他大概從沒有遇到過這麼痛苦的抉擇,他當然是想答應的,但如果答應,他胳膊上還有傷……

  陸珩再一次在心裡辱罵內應和倭寇,要不是他們,他哪用經受只能看不能吃的煎熬。最終陸珩覺得人生得意須盡歡,有便宜不占是王八。

  陸珩點頭,笑道:「那就有勞夫人了。」

  沐浴期間,陸珩幾次藉機動手動腳,都被王言卿以「你還有傷」為名推回去了。他滿心鬱卒,等換好衣服、兩人上床後,他實在忍不住了,主動握上夫人纖細的腰,暗示道:「卿卿……」

  王言卿不為所動,一臉嚴肅道:「你還有傷。」

  陸珩現在聽到這句話都快應激了,他不肯放手,堅持看著她道:「辦法總比問題多。」

  王言卿柳眉微動,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你都這樣了,還有心思想這種事?」

  這種話男人可聽不得,陸珩立刻去解王言卿的腰帶:「我怎麼樣,卿卿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王言卿按他的手,然而她越用力,陸珩就越有用強的意思。王言卿簡直都服了,她怕他把傷口崩裂,只能放鬆力道,警告地瞪著他:「小心傷!」

  如果用傳統的姿勢,實在很難不牽扯到手臂。陸珩想了想,別有深意道:「如果卿卿心疼我的傷,倒還有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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