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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榮試著問道:「侯爺,倭寇作亂,早該教訓教訓了。你覺得治倭誰去合適?」

  傅霆州想了想,緩慢搖頭:「我對水軍知之甚少,皇上英明,定會找到賢能的。」

  傅霆州剛從前線回來,皇帝不會這麼快再讓他接觸實權。軍中勢力也有派系,為了制衡,皇帝估計不會再給武定侯這一派了。

  傅霆州打心底里看不上倭寇,一群偷雞摸狗的海盜,能成什麼氣候?這次出征,顯而易見又是白送功勞,來給皇帝親信鍍金的。

  許榮點點頭,明白這次戰爭和他們是沒什麼關係了。既然撈不到好處,許榮也不再關注,反而想起樁八卦來。

  他以玩笑的口吻,和傅霆州說道:「侯爺,聽說陸都指揮昨日連夜在南鎮撫司審人。那可是洞房花燭夜,他連這都捨得下。他可真拼啊。」

  傅霆州敷衍地笑了笑,心裡卻暗暗皺眉,覺得不對勁。陸珩雖說平時辦差就很拼,但不至於公私不分,新婚夜去冷冰冰的詔獄裡拷打犯人,這可不是陸珩的風格。

  傅霆州眼中光芒微動,大概猜到怎麼回事了。

  等送走許榮後,傅霆州走到書架邊,無聲打開暗格。裡面的東西他已看過無數遍,但這次才一打開,傅霆州就沉下臉色。

  暗格里的木盒赫然大敞,裡面的東西不見了。

  傅霆州眯眼,表情冷得嚇人。不必想,這一定是陸珩乾的。陸珩取走了裡面的東西,並且還把機關恢復原樣,剛才傅霆州從外面打開時,一點都沒意識到不對。

  這是明晃晃的挑釁,陸珩在告訴他,陸珩能無聲無息取走王言卿的戶帖、家書,就能以同樣的方式取走傅霆州的性命。

  傅霆州在書架前站了一會,默不作聲關閉暗格,將機關恢復原樣。陸珩即便威脅又有何用,傅霆州篤定,陸珩現在不敢殺他。

  陸珩若是真動手,那就犯了皇帝大忌。以陸珩的樹敵情況,一旦失去皇帝信任,他自己也不會好過。

  傅霆州叫來管家,平靜地吩咐道:「去取翡翠的賣身契來。」

  ·

  王言卿昨日很早就準備入寢了,但躺在床上一直睡不著,直到天蒙蒙亮,她才終於眯了一會。

  她是被外面的鳥鳴聲吵醒的。王言卿捂著額頭坐起來,哪怕躺了很久,體內一點也沒有輕鬆的感覺,反而渾身乏力。

  自從失憶後,王言卿很少有睡不著的情況了。可能這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吧,她忘了過去的記憶,只以為自己是一個無憂無慮、備受養兄寵愛的小姑娘,每天吃飽了就睡,沒有一點心理壓力。恢復記憶後,反倒睡眠又變差了。

  王言卿腦海里突然浮現起陸珩,她怔鬆了一會,用力壓下,收斂起心緒下床。

  她換了衣服,但身上總提不起精神,連吃早飯都無精打采。王言卿曾經在這個宅子住過三天,裡面的丫鬟婢女知道王言卿的身份,昨夜王言卿突然回來後,府中上下像失憶了一樣,沒一人詢問緣由,只是默默按照王言卿的喜好伺候。

  今日這桌菜就完全是王言卿的口味,王言卿緩慢舀粥,聽到兩個丫鬟站在隔扇外,悄悄說話:「你聽說了嗎,城門被封了,出入都要出示文書。」

  「是嗎,怎麼突然嚴查起來?」

  「不知道,好像在找昨日的刺客。幸好府里還有存糧,就算做買賣的商販進不來也能支撐一段時間。」

  屋裡安靜,她們兩人悄悄咬耳朵,聲音都傳到王言卿耳中了。王言卿垂著眸子吹粥,看來,昨日陸珩倒也沒完全作假,出京通道確實被限制了。

  王言卿慢悠悠喝粥,她都做好準備聽這些丫鬟「不經意」地透露其他消息了,但之後侍女們卻非常安分,老老實實伺候用膳,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王言卿有些驚訝,陸珩竟然沒安排人替他賣慘、洗白?

  用完早飯後,丫鬟輕手輕腳撤走盤盞。翡翠跟在王言卿身側,明明曾經她們形影不離,如今共處一室,卻有種無言的隔閡。

  翡翠也察覺出王言卿待她不似以往,哪怕王言卿面對她時依然溫善和氣,兩人也再沒法無話不談了。

  被陸珩偷走的這兩年改變了許多事情,翡翠覺得王言卿不一樣了,具體哪裡不一樣又說不出來。以前王言卿全天都圍著傅霆州轉,傅霆州不在時,王言卿就翻傅霆州看過的書,研究傅霆州感興趣的事。現在王言卿閒暇時也會找書消遣,但風格和以前大不相同。

  翡翠不知道這是另一個男人的喜好,還是王言卿的。

  而她們兩人,誰都沒有再提起婚禮那天的事情。

  中午時,侍衛進來稟報,說一個便衣模樣的人在門房留下一個盒子。王言卿接過木盒,打開,看到一疊老舊泛黃的紙張。

  是王家戶帖,和王驄早年從戰場寫來的家書。

  王言卿取出戶籍,仔細翻看,確定這不是贗品,而是她從大同府帶來的原件。王言卿合住匣子,問:「送東西的人呢?」

  侍衛站在屏風外,垂著眼睛道:「回稟夫人,那個人已經走了。」

  「他長什麼模樣?」

  侍衛費力地形容了一會,王言卿聽出來應當是陸珩身邊的某個親信。但這就更奇怪了,陸珩拿到了她的戶籍,竟然沒有討價還價,而是派手下送來,放下東西就走了?

  這麼重要的證件,她還以為他會藉故登門,有的沒的亂扯一通呢,他竟然這麼輕易就把東西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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