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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霆州交待好巡邏站崗的人,對宴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婉拒了入宴的請求,獨自在營地里走動。大同府的風比京城干烈,吹著人身上真的像刀子一樣。夜風乾而冷,頭頂一絲雲彩都沒有,星空被洗的格外盛大璀璨。

  夜幕很黑,卻黑的讓人覺得乾淨純粹。漫天星辰散布在夜空中,或明或暗,或繁或疏,鋪天蓋地地壓下來,一條銀河大開大合,浩瀚奔騰,人站在地上,只覺得自己無比渺小。

  京城就看不到這麼龐大的星河,傅霆州抬頭,望著繁華神秘到讓人心生敬畏的星空,突然很想見她。

  然而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傅霆州故意讓自己忙得無暇想其他事情,但這一刻,他還是沒控制住,想去見見王言卿。哪怕見不到她,去和她有關的地方看看也行。

  於是,傅霆州來了王言卿的故鄉,她七歲之前居住的村落。今日除夕,村民都在家裡吃飯守歲,沒人注意到路上來了一個陌生面孔。傅霆州漫無目的走在鄉間土路上,不知不覺,停在了一座院子前。

  院牆斑駁,能看出有些年頭了,只不過現在的主人不太愛護,有些地方已經裂縫。傅霆州沒有驚動裡面的人,慢慢繞著院牆走動。

  這曾經是王言卿和祖母居住的地方,現在早已物是人非,裡面的住戶雖然也姓王,其實和王言卿沒什麼關係。王言卿被帶到京城後,王家的祖地、屋宅,都被族人侵占了。如果傅鉞沒有突發奇想派人來看望屬下的遺孀,恐怕,王言卿就要在寄人籬下中長大了。

  傅霆州轉念自嘲一笑,她在傅家,一樣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只不過鎮遠侯府的環境更好,權勢更高,但相應的,她要遭受的惡意也是翻倍的。

  子時快到了,院裡傳來孩童的叫嚷聲。傅霆州從沉思中驚醒,他默不作聲離開王家的祖宅,往外走去。

  屬下牽著馬等在路邊一顆枯樹下,看到傅霆州出來,都大大鬆了口氣。屬下上前抱拳,呼著白氣問:「侯爺,馬上就是子時了,要回營嗎?」

  傅霆州今日來此純粹是了結自己的執念,裡面的王家和王言卿已經沒有關係了,他再留下來也無意義,遂點頭道:「回吧。」

  屬下立刻行動起來,從樹上解開韁繩,恭敬牽來傅霆州的馬。傅霆州接過韁繩,這時,新年到了,身後村落次第響起爆竹聲。馬被這陣巨聲驚嚇,不安地掀動馬蹄。傅霆州用力將馬制住,仰頭,望向漫天繁星。

  今夜萬家團聚,九州同歡,她已經沒有血緣親人,此刻,她在做什麼呢?

  此刻,王言卿正靠在陸珩懷中,一邊揉眼睛,一邊抱怨陸珩:「你怎麼不叫醒我?」

  陸珩捂著王言卿的耳朵,說:「家裡沒有長輩,不用講究守歲那一套。你睡得好好的,何必折騰。」

  王言卿做完飯有些困,一不小心就睡著了,要不是外面突然響起煙花爆竹聲,王言卿能睡到天亮。她剛醒來,渾身酥軟,被陸珩抱在懷中也無力反抗。王言卿柔若無骨,軟軟靠在陸珩臂彎,海棠春睡,美人慵懶,連聲音都帶著不自覺的喑啞嬌意:「可是年夜飯還沒吃……」

  她說到這裡,想起什麼,抬頭懷疑地看陸珩:「年夜飯呢?」

  她剛剛睡醒,眼睛蘊滿了水,眼尾帶著懨懨的紅意,這樣半開半合地嗔人,真能叫人愛到骨子裡去。陸珩被這種眼神勾了一下,渾身都生出一股燥意,心裡那股惡念幾乎壓制不住。陸珩喉結微動,目光不由自主落到她嘴唇上:「還在。」

  「真的?」王言卿現在腦子沒完全清醒,邏輯簡單而直白,十分懷疑地看著陸珩,「你是不是自己吃了?」

  她質問的聲音又啞又嬌,陸珩心想這不能怪他,俯身用力在她唇上吃了一口,含糊說:「沒有。」

  現在他更想吃另一種年夜飯。

  陸珩的吻越來越用力,手也撫上她的腰,不斷順著腰線摩挲。王言卿被這樣強勢的吻親得頭暈腦脹,呼吸困難,她正暈乎乎的時候,外界忽然升起一連串煙花,炸裂聲不絕於耳。王言卿被鞭炮聲驚醒,連忙趁著換氣撇開臉,抵住他胸膛,氣喘吁吁說:「今日新年,外面人還等著呢。」

  再讓陸珩繼續下去,就未必剎得住了。如今確實不是合適的時機,陸珩強行停下,眼睛都紅了。他抓住她的手,解恨般咬了口她的指尖,啞聲說:「好。」

  陸珩手上的力道很重,能感覺到幾度克制,終於艱難地放開她。他像是再待一秒就會後悔,大步走向外間,腳步又重又疾。

  王言卿被陸珩放開後,也脫力地躺在榻上,她大口喘了會氣,終於恢復力氣。她費力撐著榻面坐好,這才發現自己身上衣服全亂了。

  衣襟散亂,頭髮松斜,連裙腰上的系帶也不知什麼時候扯開了,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的臉霎間紅到耳朵尖,趕緊站起身,將衣服整理好。

  王言卿磨磨蹭蹭好半天,等臉上的熱度散去後,才終於走到外面。陸珩看起來已經恢復正常,正坐在外間玫瑰椅喝茶。他聽到腳步聲回頭,目光不知怎麼,一下就落在王言卿的唇上。

  她嘴唇格外嫣紅,唇珠都腫了,看起來分外可口。陸珩感覺到體內的火又有挑起來的架勢,這種事最後受罪的還是他,陸珩只能硬逼著自己轉移視線,平靜地說:「皇宮正在放煙火,想出去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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