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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在曾經的府邸里接見群臣,王府里同樣迎來一位舊人。一頂小轎停在興王府二門前,一位端秀白淨的中年婦人掀開轎簾,從裡面走出來。她熟門熟路往裡面走,才行了兩步,迎面撞上一行人。

  陸珩看到母親來了,三步並作兩步迎上來:「母親,我不是說派人去接您嗎,您怎麼自己來了?」

  范氏說道:「聖上好不容易回一趟安陸,我得趕快去請安。你不在皇上跟前守著,出來做什麼?」

  陸珩連忙扶著母親,說道:「我來迎接您。」

  「我哪用你接。家裡離這裡沒幾步路,興王府我來慣了,不用人接送。」范氏是在宮廷王府出入慣了的人,她很快就看出陸珩身上的衣服不對,「你怎麼穿著蟒服?」

  蟒服是最高級別的賜服,在禮儀意義上僅次於皇帝的龍袍,向來只有掌印太監才能得賜。陸珩是錦衣衛,早早得了飛魚服,四季衣服穿飛魚紋路沒問題,但蟒服是逾制的。

  陸珩說:「前些日子衛輝府失火,我的衣服被火燒著了,皇上賜下蟒服,並且擢了我的官職,如今已是都指揮同知了。」

  衛輝失火的消息早已傳到安陸,但陸珩升官范氏還不知道。范氏對錦衣衛的體系再清楚不過,正是因為了解,范氏聽著才覺得驚心。

  范氏驚訝地看向已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兒子,問:「怎麼會這麼快?」

  范氏印象中前不久才接到陸珩的書信,說他已升至正三品指揮使。一轉眼,他又成了都指揮同知。升遷速度之快,都讓范氏覺得他在瞎編。

  在母親面前,陸珩儘量表現得正直無害:「確實是真的。皇上念我救駕有功,再加上以前幾樁案子,便提拔了。」

  范氏緊緊蹙著眉,哪怕覺得陸珩太過鋒芒畢露、恐非好事,也無法直說。這個兒子打小就聰明,仿佛陸家的靈秀全集中在他身上,猛然爆發,出彩得讓人害怕。

  范氏雖頂著母親的名義,但並不敢如何管教這個兒子。尤其是陸珩進入興王府當伴讀後,蔣王妃和世子都很喜歡他,范氏更是束手束腳,什麼事都由陸珩自己決定。

  陸松比范氏強些,但也僅是勸陸珩不要闖禍,小心謹慎,更多的指導給不了。相比之下,反倒是天資普通但性情忠實的大兒子陸玟,和范氏更親厚。

  這次皇帝回承天府遷墓,范氏作為興王府的舊臣,當然要入府見駕。這一路走來,眼花繚亂的皇帝儀仗看得范氏眼暈,范氏無比深刻地意識到今非昔比,當年安靜好讀的小世子已變成九五之尊。等陸珩站在面前范氏越發驚覺,何止皇帝,連她的兒子也變了。

  他們在北京那個富貴王權堆里打滾,早已變成另一個人。

  范氏心裡無比唏噓,陸松死了,蔣王妃今年也去了,他們一日日衰老腐朽,再也跟不上孩子們的腳步。范氏哀嘆了一會,打起精神問:「你在信中說的妹妹,到底是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說:

  陸珩:不要緊張,容我細細瞎編。

  第74章 祖宅

  陸珩微嘆,他最開始只是靈光一現想騙個妹妹來過過癮,後面越玩越大,他被迫騙蔣太后,現在還要騙母親和家人。陸珩短暫地愧疚了一下,就面色不改地說道:「說來是我不孝,還請您原諒。」

  范氏聽到這裡,意識到情況不簡單,臉色微微變化:「怎麼了?」

  「我本來想為父親守完三年孝期,但是去年遇到一位女子,甚為合意。父親孝期未過,不宜聲張,所以我暫時以妹妹的名義將她帶在身邊,想著等守孝結束後再完禮。」

  說實話是不可能的,范氏臉上藏不住事,最多一個來回就能被王言卿看出端倪來。陸珩只能再編一套說辭,利用王言卿和范氏的信息差,暗暗引導兩方表現出最合理的舉動。

  陸珩知道這樣做非君子之為,但沒關係,他又不是君子。

  范氏聽到陸珩的話暗暗鬆了口氣,她先是嗔怪,隨後大喜:「你這個孩子,我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呢。前段時間你嫂嫂還和我說,你一個人獨來獨往總不是事,只不過礙於你不願意,家裡也不好催。雖說守制為孝,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父親在世時就一直不放心你,你趕緊完婚,他九泉之下得知才能真正安心。」

  范氏完全不覺得陸珩在孝期內思量婚事算什麼大問題。守孝是禮教要求,但是對於長輩們來說,兒女趕緊結婚生孫子,遠比茹素哭墳什麼的實際多了。

  陸珩的婚事是范氏多年心病。早在陸珩十七歲的時候,范氏就張羅著給陸珩擇婦,但那時陸珩忙著考武進士,之後又去冷觜關和韃靼人打仗,立下軍功後一門心思在錦衣衛中忙。范氏和陸松幾次提及成家,都被陸珩拒絕了。

  那時候范氏和陸松還不知道陸珩未來會有這麼大的成就,小兒子無心成婚,夫妻兩人都有些愁。再然後就碰上守孝,無論范氏願不願意,陸珩又得耽誤三年。

  眨眼,陸珩都二十三了,這個年紀還沒有家室,在同齡人中簡直是異類。像他們這類世襲家庭,兒郎一出生,日後的前程基本就定了,最晚十七八就會和差不多家境的小姐定親完婚,等過了二十歲兒子都能上學堂了,但陸珩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

  范氏知道陸珩是怕危險,但是,她這個當母親的還是忍不住心驚肉跳,生怕陸珩是因為某些其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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