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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知府應是,哪還敢多話。陸珩初步問完,接下來要核查這兩人證詞真假,才能做下一步安排。他很自然地對錦衣衛說道:「將她們帶下去關押,不許任何人靠近。」

  錦衣衛正要應話,傅霆州笑了一聲,不留情面地打斷陸珩的話:「這兩人說話條理清晰,未必真是普通民婦,說不定是刺客偽裝。陸指揮使要查卷宗,恐怕沒時間看管犯人,依本侯看,這兩人還是繼續由兵馬司看押吧。」

  五城兵馬司管京城治安,傅霆州的話也算合情合理。現在陸珩的關鍵線索就是這兩個人,這麼大的把柄,傅霆州怎麼肯讓出去。

  陸珩臉上露出慍色,他拍了下扶手,冷冷看向傅霆州:「鎮遠侯,你扣押錦衣衛人證,意欲何為?」

  跪在地上的劉家婆媳聽到這些話,險些背過氣去。她們只以為這是京城來的大官,沒想到一個是侯爺,另一個是錦衣衛。難怪知府都陪坐在側,戰戰兢兢賠小心。

  陸大人和鎮遠侯吵起來了,程知府噤若寒蟬,生怕一不小心成了炮灰。別人怕陸珩,傅霆州卻不怕,他同樣冷嗤一聲,語氣似鐵,毫無轉圜餘地:「本侯不過保護行宮安全罷了。陸大人莫非要為了查案,置皇上的安危於不顧嗎?」

  「好。」陸珩從座椅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傅霆州,「今日這麼多人見證,這本是我的證人,但鎮遠侯執意要親自看管。鎮遠侯務必看好了,人放在你這裡,如果出了什麼差錯,害我無法查下去,那我可要去聖前評理了。」

  傅霆州一怔,猛然反應過來,這個孫子他是故意的!陸珩故意甩鍋,如果案情查出來,無疑是陸珩的功勞;如果查不出來,或者這對婆媳死了,那陸珩就能把責任全推給傅霆州。

  誰讓傅霆州扣著他的人證呢。

  傅霆州氣得攥緊扶手,但很快冷靜下來。人證在他手裡,陸珩沒法審問也沒法刑訊,錦衣衛的手段全部不管用,傅霆州就不信陸珩能光靠看卷宗查出結果來。陸珩遲早都要求上門,傅霆州等著。

  但被陸珩算計了一把,傅霆州還是慪氣極了。他冷著臉起身,連場面話都不想說,冷冷喝了聲「走」,就帶著五城兵馬司的人離開了。程知府不敢單獨和陸珩待著,趕緊藉機溜走。

  等那兩人出去後,陸珩臉上慢悠悠浮起笑。感謝傅霆州,替他解決了一個難題。

  錦衣衛內部並不是鐵桶一片,裡面也有各種派系。陸珩能防別人,卻防不住內鬼。他剛才狠狠得罪了陳寅,他怕陳寅在錦衣衛中安插人,直接殺了這對婆媳。之後即便陸珩破案,也不免要在皇帝心裡落個辦事不力的罪名了。

  所以陸珩故意激怒傅霆州,讓傅霆州來看守。之後無論出了什麼問題,陸珩都能推給傅霆州。

  陸珩坑了傅霆州一把,心情愉悅,白日的憋屈氣終於消散了些。屬下卻面露難色,不無擔憂地問:「指揮使,人在鎮遠侯手裡,連供詞都沒法錄,這怎麼辦?」

  「不妨事。」陸珩淡淡道,「你們跟著程攸海去拿卷宗,只要是有關係的東西都搬回來,不要讓他們使花招。」

  屬下抱拳,鏗鏘整齊的腳步聲響起,很快人都走空了。等四周無人後,陸珩才不緊不慢走到東間,繞過屏風,問:「卿卿,怎麼樣?」

  第56章 暗流

  問話的地方是陸珩選的,他從皇帝行殿出來後就立刻派人去找王言卿。但他很不走運地碰到了傅霆州和程知府,陸珩在路上臨時改變主意,悄悄提醒王言卿,讓她在他們之前到達,先行一步藏在屏風後。

  現在是日暮時分,光線昏暗,再加上屋子蕭條,久無人住,藏一個人並不難。然而外面畢竟坐著兩個朝廷命官,其中還包括老對頭傅霆州,王言卿怕驚動那兩人,呼吸、動作都再三放輕。受到的局限太多,並沒有留給她太多餘地觀察表情。

  王言卿細微搖頭:「隔得太遠,我看不太清。不過,她們的反應不像是特意訓練過。」

  陸珩也這麼覺得,他審問時一直在關注那對婆媳的手,她們關節粗大,手掌粗糙,手指頭還有裂紋。習武同樣會長繭子,不過握刀和握農具的位置不一樣,長出來的繭子也截然不同。僅憑外貌,看不出偽裝痕跡。

  陸珩暫且相信她們是真的來告狀的。陸珩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說:「這裡人來人往,隨時可能有人回來。走吧,我們回去說。」

  王言卿點頭,她沒有漏過陸珩說得是「隨時有人回來」,他這樣形容,所指的人應該是傅霆州或程知府。程知府不過四品,就算看到陸珩在屋裡藏了外人也不敢外傳,那陸珩擔心的,便只能是傅霆州。

  奇怪,二哥為什麼排斥傅霆州看到她?雖然這樣說很不要臉,但是傅霆州現在還迷戀她,哪怕撞到王言卿也不至於去上面告狀,二哥在擔心什麼?

  從她遇到傅霆州開始,解釋不通的事情越來越多了。王言卿沒有做聲,安靜地跟著陸珩回到他們居住的行院。南巡一切從簡,連王言卿都是悄悄塞到隊伍中的,她不能再帶太多丫鬟,只帶了靈犀出門。

  靈犀看到王言卿、陸珩回來,什麼話都沒有問,給他們換上熱茶後就熟練地關門離開。王言卿習慣了這種待遇,並不覺得不對,她沒空喝茶,湊近了問:「二哥,這是怎麼回事?」

  她坐了一天的馬車,好容易踏上實地,還沒等她把行李收拾好,忽然有人過來說指揮使找她。王言卿都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就被安置在一件褪色的、落滿灰的屏風後。再然後,陸珩、傅霆州和一個她不認識的官員走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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