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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今日盯著陸府的人稟報,看到一輛馬車駛出陸家。傅霆州立刻猜出來裡面是卿卿,但有一個意外,陸珩也跟出來了。傅霆州沒料到陸珩竟然請假,他讓人在皇城門弄出點動靜,將陸珩引走,然後親自來莊園營救王言卿。

  錯過三月三,下一個能讓女子出門的節日就得等七夕了。今天就是傅霆州最好的機會,他一定要見到卿卿,帶她回來。

  截至目前一切還算順利,他成功找到王言卿,接下來只需要殺掉那兩個侍女。沒想到王言卿到後面更衣,那兩個侍女竟然沒有跟進來。傅霆州頗為意外,但這總歸是好事,陸珩的侍女都是特殊訓練過的,就算是他,也很難在不驚動外面守衛的情況下將兩人滅口。

  傅霆州看到王言卿靜靜走入內室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動容。她眉眼如畫,神情安然,穿著一身瑩白襖裙,閒靜時如皓月當空,行動時如繁花照水。一別多日,她美貌分毫未減,身上並沒有被折磨的痕跡,反而姝美動人。

  傅霆州心中的感覺難以言說,他以為她被迫和他分開,應當會消瘦抑鬱,事實上她卻活的平和自在。這是好事,至少,她沒有受皮肉之苦。

  這一點上,陸珩還算個男人。

  傅霆州見外面沒有察覺,就悄悄現身,來找王言卿。他料想過她可能會比較激動,但沒想到她直接抽匕首朝他刺來。

  幸而傅霆州和王言卿相伴十年,她的一招一式都是和傅霆州學會的,兩人過招已經成了本能。傅霆州及時躲開要害,用胳膊擋住刀刃,讓王言卿看到了他的正臉。

  他怕這裡的動靜驚動外面侍女,只能用手捂住她的嘴。他注視著那雙熟悉而美麗的眼睛,說:「卿卿,別喊,是我。」

  僅是說出這句話,傅霆州就渾身戰慄,心痛不已。

  王言卿的眼神平靜下來,傅霆州隱約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但他沒來得及多想,他見王言卿沒有喊叫的意思,就慢慢放開自己的手。然而預想中久別重逢的擁抱並沒有出現,王言卿獲得自由後,先是往後退了一步,拉出社交距離,然後垂著手,對他行萬福禮:「鎮遠侯。」

  傅霆州被這個發展搞迷糊了,他以為卿卿和他置氣,再次說道:「卿卿,是我啊。」

  事態再一次超出傅霆州的預料,王言卿聽到這句話並沒有喜悅、委屈甚至動怒,臉色反而愈發冷漠了。王言卿垂著眼睛,語氣平靜的讓他害怕:「我當然知道你,鎮遠侯傅霆州。」

  傅霆州看著王言卿疏離漠然,宛如對待陌生人一樣的眼睛,終於意識到出問題了。他擰著眉,問:「卿卿,你怎麼了?之前的事是我不對,你如果生氣,回家我們慢慢談,但現在沒時間了,你要趕緊和我走。」

  王言卿心想二哥說的沒錯,鎮遠侯果然瘋瘋癲癲的。他以為他是誰,憑什麼用這種指使的語氣和她說話?

  王言卿一動不動站著,雖然垂著頭,脖頸卻挺直,脊背繃出一條柔美修長的線條,並不似其他女子一樣含胸駝背、弱不禁風,反而像楊柳,沉靜中自帶一股力量感。

  王言卿念及二哥和傅霆州都在京城,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她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鬧得太難看,便說道:「鎮遠侯,感謝你的厚愛,但我蒲柳之姿,不敢高攀侯府。哪怕我家破人亡,無父無母,也容不得我給別人做妾。何況,陸府便是我的家,我不會離開的。」

  傅霆州看著王言卿,一時都怔住了。他眼神一寸寸冷下去,哪怕心裡安慰自己她在說氣話,也著實被激怒了:「卿卿,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他語含怒氣,居高臨下,頗有質問之感,王言卿聽到心裡也止不住生氣。王言卿同樣寒了臉,冷冷說道:「鎮遠侯,我和你並不熟識,勞煩鎮遠侯喚我名字,不要叫我卿卿。卿卿這個稱呼只有我二哥能叫。」

  傅霆州終於明白那股違和感來自何處了,他緊緊盯著王言卿,因為驚怒,語氣控制不住地抬高:「我不就是你二哥嗎?」

  王言卿簡直忍無可忍,二哥說的沒錯,這個人腦子有什麼問題吧?她眼中划過不屑,道:「鎮遠侯,請你自重。」

  外面靈犀靈鸞聽到聲音,走近了敲門:「姑娘,出什麼事了?」

  陸珩的人就在一門之外,而傅霆州始終盯著王言卿,絲毫不在意自己的險境。王言卿知道如果讓靈犀靈鸞闖進來,事情鬧到二哥面前,那就徹底收不住了。她不想因為自己給二哥再添一門仇家,所以沒有聲張,淡淡對靈犀靈鸞說:「沒事,你們退下吧。我有些累了,想一個人休息一會。」

  外面似乎停頓了瞬息,隨即,女子行禮的聲音穿過門窗,傳入隔間:「是。」

  王言卿沒聽到走遠的腳步聲,她知道靈犀靈鸞就守在門外,她也不想再和傅霆州浪費時間,索性挑明了說道:「鎮遠侯,我不記得以前有沒有和你說過這些話,但既然你今日來了,不妨一次性說開。我不知道我是哪裡入了鎮遠侯的眼,只一次就讓侯爺念念不忘。但強扭的瓜不甜,我不願意,陸家不願意,您的未婚妻洪小姐恐怕也不願意。既然註定無緣,鎮遠侯何必執著?我們就此別過,以後我繼續做我的平民女子,鎮遠侯迎娶嬌妻,平步青雲,雙方相忘江湖,豈不是皆大歡喜。望鎮遠侯以後不要再做一些讓大家難堪的事,若有下次,我便不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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