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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種壓抑的氛圍中,錦衣衛的動作顯得尤其囂張。有了趙淮打頭,其他官員很快就被陸珩查出貪污,一隊隊錦衣衛穿著張牙舞爪的官服,扈行在京城間,到處抄家。行人遠遠見了就躲,沒人敢和他們正面相對。最嚴重的時候,錦衣衛一天抄了三戶人家。

  許多家庭還沒等到嘉靖十二年的新年,就先行一步被推入深淵。

  這把火越燒越大,終於,燒到了首輔楊應寧身上。楊張二黨的鬥爭近乎白熱化,張敬恭指責趙淮等人收賄是受了楊應寧指示,張永、蕭敬的大部分錢財其實都進了楊應寧手裡。楊應寧屢次上疏辯解,最後不堪受辱,主動向皇帝提出請辭,以此來證明自己清白。

  皇帝挽留,但張敬恭隨即就上書說,楊應寧假意乞辭,其實是以退為進,以此來換取皇帝信任。楊應寧大怒,再次以生病為由乞求告老還鄉,這次,皇帝沒有立刻駁回。

  楊應寧驟然清醒,原來,並不是張敬恭要他死,而是皇帝不滿他。楊應寧屢次反對大禮議,甚至給楊廷父子說話,終於還是惹惱了皇帝。

  皇帝要給生父上帝號,正德朝的老臣不允,這看起來是興獻王尊號的問題,其實,是皇帝和臣子誰強誰弱的問題。

  而皇帝,不允許朝堂上有人不把他的話當回事。楊廷、楊應寧這批臣子不聽話,那就換一批聽話的人上來。

  楊應寧思及此,再不嘗試辯解,像多年前楊廷那樣,自行辭去首輔之位,回鄉養老去了。

  他自己辭官,還能保住家財和體面,要是等皇帝發話,那動手的人就是陸珩了。

  還不如他自己來。

  楊應寧辭官後,不斷擴大的貪污案終於進入尾聲,而這時,新年也到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文官們都在為內閣變動而寢食難安的時候,陸府里,卻是一派溫馨寧靜景象。

  三十早上,王言卿起了大早,來給陸珩拜年。她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朝廷二十四就放假了,但是今日我才在家裡見到二哥。二哥是不是另外置了宅子,有心躲著我呢?」

  陸珩失笑,他這幾日在查楊黨,抄家抄的他自己都暈。朝廷放假是對普通官員而言的,對於他,只要皇帝需要,他就得隨叫隨到。

  陸珩含著笑,說:「我倒恨不得建一座誰都不知道的金屋,將卿卿藏起來呢。」

  作者有話說:

  陸珩:姓陸,名珩,字影帝,號缺德居士。

  ***

  第一個貪污案+通姦案基本就結束了,讓陸珩好好過個年,就可以開始修羅場了!

  第33章 相遇

  陸珩和慣常的軍戎之人不同,他嘴邊總掛著笑,甜言蜜語都不重樣,和王言卿印象中不苟言笑的軍人差距甚大。她笑了笑,心裡卻突兀地划過一絲疑問。

  她是陸珩的養妹,陸珩為什麼要用「金屋藏嬌」這樣的字眼呢?陸珩說這句話時不假思索,可見本能覺得她住在陸家不安全。可是她過去十年,不一直住在這裡嗎?

  王言卿覺得有些奇怪,如今正值年關,事務繁多,興許陸珩忙岔了吧。王言卿沒有多想,對陸珩說:「二哥別拿我開玩笑了。今日除夕,二哥忙了一年,好生歇歇吧。」

  這兩天大概算是陸珩一年中最清閒的日子了,如果過年時都忙,那後面只會更沒日沒夜。難得心情好,陸珩刻意不去想鎮撫司的事,說:「這些日子我忙著外面的事,疏忽了卿卿。今天有時間,卿卿想做什麼?」

  這話將王言卿問住了,她全天都在府里,並不覺得過年和往日有什麼不同,唯一的區別就是陸珩在。她想了想,問:「以往,我都和二哥消遣什麼?」

  王言卿說完,認真地看向陸珩。陸珩面對著這雙澄淨空明、信任依賴的眼眸,一瞬間詞窮。

  謊話編的再天衣無縫,也無法改變事實。如果真是從小玩到大的養兄妹,必然有很多共同愛好,可是,陸珩不是。

  陸珩只停頓了瞬息,就笑著說:「消遣倒是有很多,端看卿卿願不願意陪我。」

  王言卿當真了,立刻道:「我當然願意。二哥想做什麼?」

  陸珩在他擅長的事情中飛快過了一遍,覺得唯獨下棋最適合男女獨處。其他看書、射箭、練武,太煞風景。

  陸珩說:「你許久沒陪二哥下棋了,願不願意來一局?」

  王言卿自然點頭。陸珩發話,靈犀靈鸞很快在梢間擺了棋盤,王言卿坐到棋局邊,拿起白子看了看,本能覺得陌生。

  她似乎,並不時常下棋。這就奇怪了,二哥喜歡下棋,就算她不擅長棋,也不該覺得生疏啊。

  陸珩坐好,抬眸瞥到她盯著白子,若有所思,心裡忽的一緊。他大意了,傅霆州並不喜歡下棋,估計王言卿以前也沒接觸過多少,莫非她發現不對了?陸珩面不改色,慢慢說:「怎麼,又不願意了?你以前就總不情願陪我下棋,現在長大了,還不喜歡?」

  陸珩暗暗透露出王言卿以前不耐煩下棋的信息。王言卿順著這個思路想覺得有道理,陸珩下棋肯定很厲害,她年幼時永遠贏不了,可以理解為什麼不情願拿棋。但王言卿轉瞬又覺得不對勁,就算她總輸,按她的性子,也不至於毛躁到坐不下來吧?

  陸珩不敢讓王言卿深想,趕緊打斷:「好了,該落子了。你先。」

  王言卿提醒道:「二哥,你執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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