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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言卿頓了頓,才說出那個莫名拗口的稱呼:「傅賊。」

  陸珩半垂著頭,眸光粼粼鎖著王言卿,他看了一會,慢條斯理說:「因為他對你,有不軌之心。」

  王言卿皺起眉,覺得事情走向越來越奇怪了。陸珩輕輕嘆了一聲,握緊王言卿的手,說:「怪我不好,沒保護好你。小時候我帶你出去玩,無意遇到了傅霆州。他對你很感興趣,我屢次警告他,他還是不當回事,變本加厲騷擾你。後來,我就很少帶你出門了,在外面也儘量隱藏你的消息。所以,除了陸家親眷,外人很少知道你的存在。但饒是如此,傅霆州都不死心。」

  王言卿眼睛睜大,清凌凌注視著陸珩,認真等著他後面的話。陸珩沉痛地嘆氣,緩了一會,才以一種難以啟齒的口吻說:「你慢慢長大,到了說親的年紀。我明明沒有露出過任何你要嫁人的意思,他卻不自量力,想要求娶你。更過分的是,他許諾的不是正妻之位,而是妾室。」

  王言卿輕輕「啊」了一聲,心中仿佛有什麼地方抽痛了一下。之前聽陸珩講述和傅霆州的恩怨時,王言卿像浮在雲端,雖然一切合情合理,但她總覺得沒有真實感。然而最後的話霎間勾動了她的情緒,她沒有記憶,走到今日全憑直覺,她體內情緒明明白白呼應著陸珩的話,王言卿再無猶豫,全盤接受了陸珩的說法。

  既然如此,那傅霆州這個人就非常可惡了。王言卿顰眉,不悅道:「他只見了女子一面就死纏爛打,若他真的一見傾心,多年來不依不饒要娶女方做正妻,我還能稱他一句深情,他卻要納人為妾。這樣的人,豈可託付終身?」

  陸珩撫摸著王言卿手腕,聽到這裡,深以為然地點頭:「沒錯,我也是這樣想的。我明確拒絕了他,他惱羞成怒,在城外暗算我,混亂中害你撞到了頭,失去了記憶。這種人豬狗不如,你以前非常討厭他,都叫他傅賊的。」

  對方畢竟是鎮遠侯,卻稱之為賊,是相當不禮貌的行為了。王言卿本來覺得她不會說這麼失禮的話,但想到傅霆州所作所為,又覺得自己如此討厭他,蔑稱其為賊似乎也說得通。

  既然這是從前自己的做法,王言卿躊躇了一會,便也接受了。她問:「二哥,傅賊這般猖狂,我們以後要怎麼做?」

  陸珩好險忍住笑,依然端著完美無缺的好兄長形象,似嘆似哀地看著她:「此賊死不足惜,但他卻害卿卿受了許多苦。說起來還是二哥不好,若我早些發現,何至於此?」

  王言卿聽到這裡肅了臉,她撐著床榻直起身,認真地看著陸珩,說道:「二哥,你不要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你行得正坐得端,怎麼能防住小人偷襲?他竟然趁人上香時下手,實在奸詐,二哥你沒防備也是情理之中。我失憶乃是意外,哪能怪你呢?」

  陸珩靜靜聽王言卿義憤填膺罵人,聽到後面,陸珩幾乎都忍不住眼睛裡的笑意。她並不知道,她罵的那個偷襲小人,正是面前的「二哥」。陸珩坐得更近了些,握緊王言卿的雙手,一雙眸子醉吟吟望著王言卿:「卿卿深明大義,讓為兄很是感動。失憶的事你不怪我就好,但是,我沒有和你商量,直接回絕你的婚事一事……」

  說到這個,王言卿小臉越發嚴肅了:「二哥,你這是說什麼話?陸家花這麼多精力養我長大,教我讀書習武,莫非就是為了讓我給別人當妾嗎?你回絕得好,就算我聽了,任他有潑天權勢,也絕不會答應。」

  陸珩輕輕挑起一邊眉梢,問:「當真?」

  「自然。」王言卿雖然一點都不記得從前的經歷了,但她堅信,無論現在的她還是以前的她,絕不會自輕自賤,甘願做一個男人籠里的金絲雀。哪怕包著愛的名義。

  陸珩知道傅霆州和王言卿感情頗深,也知道傅霆州打算讓王言卿做妾,但他卻不知道王言卿的態度。失去記憶只會讓一個人露出本我,不會改變真實性格,她這樣堅定地拒絕,或許從前的她,也是不願意的?

  陸珩心裡不斷盤算,他終於露出些真實的笑,悠悠說:「可是,以我對傅霆州的了解,他並不是一個肯拱手讓人的主。他原本以為你不會拒絕,所以才給你妾位,如果你拒絕後,反而激起他好勝心,他騰出侯夫人的位置來……」

  「二哥,你不必試探我了。」王言卿打住陸珩的話,義正言辭道,「一個被拒絕後才肯明媒正娶的男人,哪有什麼真心可言?曾經我既然叫他傅賊,說明已經討厭他到極致,我寧願粗茶淡飯過一生,也絕不會為了榮華富貴,和一個不喜歡的男人虛與委蛇。二哥,你放心吧,我不會為了區區鎮遠侯夫人的位份背叛你的。」

  這番話無疑說到了陸珩心坎里,他多麼希望有一個人,無論面對什麼誘惑,都可以堅定地站在他這一邊。可惜,連她也不是真的。陸珩心裡暗暗嘆了聲,擺出笑意,對王言卿道:「有卿卿這話,我就放心了。傅霆州這廝信不過,但京城有的是公侯伯爵,如果其他人要重金聘娶你呢?」

  「二哥!」王言卿發現今夜陸珩很怪,總是拿一些嫁人的事試探她,她畢竟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聽到這些話,又是羞窘又是生氣,「你說的那些人世代富貴,什麼場面沒見過。我無才無德,姿容普通,鎮遠侯看上我就夠奇怪了,其他人出生在錦繡堆里,哪裡瞧得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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