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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斯年完全沒想到自己能被眼前這個看似柔若無骨的治療系神獸所控制,眼神里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震驚與憤怒,可他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韓靈樞掌控住自己。

  「你......」

  檀斯年剛說出一個字,便隨著身體的感應立刻明白過來對方此時的目的。他雙手緊握成拳,卻根本無力掙脫,只能眼睜睜看著一片閃爍著耀眼光芒的圓片從他的身體裡飛出,落入了對方的手心。

  燭龍之鱗,這是數月前凌庭柯親自交到他手上的東西。

  那時,他們都以為在特案處存在感最低的情報組組長一定比任何人都適合保管這件至關重要的寶貝。

  「你怎麼知道,燭龍之鱗在我這裡?」檀斯年問他。

  韓靈樞將燭龍之鱗收入了自己的乾坤袋中,眼神空洞地望著檀斯年,輕聲道:「因為它不在青龍和白虎手裡,我不想傷害你,所以雲雀綾在一個小時以後會自動解除,你不用擔心。那隻類獸和他的弟弟我已經治好了,所以,我得走了。」

  「韓......」

  檀斯年還沒說完,便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隨後他直直栽倒在地上,陷入了昏睡中。

  「時煊!!!誰准你這麼做的!」

  凌庭柯的怒吼聲直衝雲霄,驚得原本棲息於樹梢的鳥撲騰著翅膀飛遠了,帶起了本就枯黃的紛紛而落。

  時煊擦了擦嘴角的烏黑的血漬,唇色異常蒼白,本人卻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有什麼,這不是試試看嘛。」

  「《特案處成員管理規章制度》第十章第三十五條,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形式使用明令禁止的禁術,你死了一回全忘乾淨了?」凌庭柯冷冷地看著他,毫不留情道。

  「喲,這可就要好好說說了。」時煊眼神里充滿調侃意味,說話間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明顯有所好轉的姚沛舟,說道:「我記得幾個月前,某個人剛用了禁術把肉身與元神分離了,這怎麼算呢?」

  「你以為你現在是什麼修為?」凌庭柯面不改色地反駁道:「要不是我趕到,你剛剛已經死第二回了。」

  回想起來,的確有些驚險刺激。到了現在,岑澤霖都還在為剛才的時煊感到後怕。若不是他機智,悄悄傳音給凌庭柯,恐怕現在既救不了姚沛舟,還搭上時煊這條歷經坎坷的小命。

  「是是是,多謝凌老闆出手相救。」時煊連連點頭,靠在床頭半閉著眼睛道:「但是你看,這不是把你的左膀右臂救回來了嘛,皆大歡喜。」

  「你最好把這段經歷複述給姚沛舟聽,看他聽完會不會選擇原諒你。」凌庭柯懶得聽他胡扯,冷冷地扔下這一句話,既而拽著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岑澤霖轉身離開了房間。

  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時煊強打起精神喊了一聲:「喂!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哎,這小崽子還敢沖我甩臉子不成?」

  回應他的卻是對方大步流星的腳步,而他也終於沒力氣耍貧嘴了,往姚沛舟身上一靠,倒頭睡了過去。

  臨睡前還不忘嘀咕一句:「要是敢沖我甩臉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姚沛舟的手臂終於恢復了正常顏色,原本凝在上頭的黑霧散開,血色也恢復了正常,那傷口漸漸有了癒合的趨勢。而他的臉色,也遠比之前紅潤了不少。

  時煊從未做過這麼長的夢,在夢裡他清晰地看見姚家兩兄弟肩並肩站在他面前,他們相視而笑,仿佛生來便是完全分離的兩個人。並非共生,也不需要犧牲一方來成全另一方。

  「時煊,你還好嗎?」姚泊舟的目光不知何時轉向了他,眸光含笑,清澈而柔軟。

  久違的聲音傳來,令他感慨萬千,即使是歷經萬年的老狐狸也在此刻有了哽咽與停頓。他臉色一沉,賭氣道:「我不好,很不好,活得像個保姆。」

  「胡說,分明是他們照顧你比較多。」姚泊舟笑了一聲,毫不留情地戳穿道。

  「你又知道了?」時煊嗤笑了一聲。

  「我當然知道。」姚泊舟認真地點了點頭,深邃眼瞳倒映出眼前這一片青山綠水,而後道:「我一直都在的。」

  時煊趕緊問:「那你在哪兒!」

  「就在這裡啊。」姚泊舟笑吟吟地回答。

  隨後他就不再說話了,任憑時煊再怎麼發問,這對兄弟仿佛成了一對活靈活現的雕像,靜靜佇立在山水之間,身後是曾經他們最為熟悉的亭台樓閣。

  這裡,是記憶中姚泊舟的家。

  時煊曾無數次想要回到這個地方,但無從尋覓。它是姚泊舟用自身神力幻化而成的,因他而在,也因他消亡。

  找不到,即不存在了,令他們不得不接受姚泊舟已經不在了這個現實。

  而如今,它再次出現在時煊的夢境裡,雖說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讓時煊燃起了希望,會不會它還存在於這世間的某個角落,與姚泊舟一起在等待他們去喚醒。

  會不會所謂四聖的共生,不過是伏羲那個該死的老男人開了個玩笑,愚弄了他們這群人。

  直到他醒來之際,他都能清晰地知道那是一場夢,就像是有人精心編織好這個夢一樣的網,將他引入其中,待他去發現藏在其中的玄機。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床上,原本應該躺在這個位置的姚沛舟已經不見了。他伸手摸了一把身邊的位置——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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