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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讓我去探探他的意思?」

  莒繡又為難了,去打探對方的心意,那美繡這段「婚事」,說還是不說呢?

  不說,那是騙婚。

  說?倘若這位人品不可靠,非但不肯再續前情,還把這事捅了出去,豈不是毀了美繡?

  韋鴻停見她這樣為難,笑道:「我沒做過媒,只談過買賣,都要你情我願才能做成,其中道理,想來是相通的。我記著了,等喪事辦完,我就去和他說一說。你放心,生意人,最忌直接露底牌,這事要一步一步來辦,才穩妥。到時再看要不要撮合她們,你看,這樣成不成?」

  「好!你最能幹,肯定能辦好。」

  莒繡替他倒了一盞茶,又擰了濕帕子過來替他淨面。

  韋鴻停笑道:「辛苦娘子了,且坐坐。今兒這戲,可還中意?」

  莒繡卸了心頭一宗大事,此刻心情大好,想到他錯過了看戲,便高高興興地將演了什麼同他細說了。

  韋鴻停靠在榻上,牽著她的手,疊在胸口,閉目養神。洋洋盈耳,身心愉悅,早把方才那些煩與躁丟開了。

  等用了午飯,歇過晌,他才三言兩語說了那邊的變故。

  「董家接走了兒女,唯獨留下三姑太太不要。二老爺被關起來了,不能回,二太太偷溜出去捧戲子。大太太和三老爺在靈前鬧,如今這一家子,是真不怕被人笑話了。」

  莒繡由著他接過筆替自己描眉,奇道:「怎麼突然又鬧起來,大太太哪來的底氣?」

  佟家倒了,大老爺不見蹤影,大太太不該夾著尾巴做人嗎?

  韋鴻停嘆道:「壽王死了,琳妹妹撞棺殉情,這名聲,一下就挽回來了。聖上下了旨意賜側妃位,與壽王合葬。」

  六姑娘死了!

  莒繡驚得咬住了下唇。

  韋鴻停心疼,湊上來親一親,哄道:「她是個聰明人,走了這一步,從前那些流言蜚語,就全數壓了下去,誰還敢碎嘴!橫豎是活不成了,這樣,至少留了清白在人間。」

  為何活不成了?

  莒繡沒問出聲,他主動答了:「壽王死在床上,當時伺候的是楊怡菻。皇家不能讓他死於『貪戀女色』,所以我們聽到的是毒殺。楊怡菻被絞死,楊家被問罪。」

  楊怡菻該死,可六姑娘實在是可惜了。

  莒繡長嘆了一聲。

  韋鴻停放下筆,攬著她道:「她這輩子,吃了苦,又不曾害人,來生能投個好胎,福澤安康。」

  莒繡點頭,靠在他肩頭道:「我們何其幸運。」

  韋鴻停輕拍她,等著她感慨過,才接著道:「姑太太聽我說完那事,久久不語。我告辭,范雅庭追出來,讓我捎聲對不起給你。」

  莒繡搖頭道:「她沒什麼對不住我的!她這人,圓滑了些,卻是個有底線的,比方書音好百倍。」

  韋鴻停笑了一聲,又道:「她又讓我謝謝你。好娘子,我這傳話人,有沒有獎賞啊?」

  他正雙手上陣替她戴耳墜,莒繡就近親了親臉側這隻手,道:「等你辦好了那宗差事,一併再賞。」

  韋鴻停大笑,搬了鏡匣過來讓她看,撥了撥耳墜,問道:「怎麼樣?」

  新首飾多得讓她記不住,戴的這一對,又是沒見過的樣式,連類似的都沒見過——這是一對袖珍寶劍,銀身,劍鐓和劍格包著金,各鑲著一顆紅寶。

  他又取了同樣式但大上許多的一枚簪,斜插在髻上。這一柄,配了長長的劍穗。莒繡轉動頭,它們就輕輕晃蕩。

  「好看。」

  韋鴻停起身,又尋來一個匣子,將裡頭的一沓小塊料子取出來給她看。

  「才送進來的,這些紋樣,男女通用。你挑些中意的,咱們做一樣的衫子,好不好?」

  莒繡不動手挑,先看著他,逗趣道:「我記得,我家先生可不是個講究這些的人。」

  韋鴻停弓起手指,刮刮她臉頰,笑道:「你家先生不是,你夫君是。總要打扮得好看些,才配得上這樣好的娘子。」

  「是是是。」莒繡憋不住,跟著笑起來。

  第99章

  父母喪事沒辦完,子女先分了家的,韋府大概是頭一份。

  棺材一出門,宮裡很快派人來摘了匾,門裡的人,早已各自為政。

  二老爺的罪,說重也重,說輕也輕得起。作為分家的條件,三老爺花錢替他打點了那些女僕的父母家人,撤了訴狀。他挨了些皮肉之苦,被人抬了回來。

  大老爺始終不見人影,大太太要了一大注銀子,分了後院的西邊這半,拉攏了庶子韋鴻欽(九)。盤算將來有錢有子,什麼也不必怕。

  「嫡子」八少爺在某日離了家,悄悄從了軍。

  馬家的人回頭,想再續和八姑娘的婚事。大夫人很想同意,可惜那個不孝女早已失蹤多時。她只能端著架子,以舊事為由拒絕。

  二老爺一家,只分了東北角的東院和從前住奴僕的雜院。

  二太太學著三老爺的做派,早些把沒用的人都打發出去:每人給二十兩,將韋鴻驫、韋鴻斌分出去。

  韋鴻驫(五)死皮賴臉纏著二老爺,嚷著捨不得爹,要留下孝順,實則是想多蹭點銀子。

  分家的時候,二老爺還在牢里,等他出來,哪裡還看得到銀子?如今他囊空如洗,自己還愁著上哪弄錢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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