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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鏢也低笑了,但一秒就正經回:「您確定,那個人真的會動手嗎?」

  「這他最後的機會,」江肆說,「至少我這樣讓他認為的。他一定很清楚,如果梔子和我定居國外,那他這輩子都沒可能再見到一面了。」

  保鏢隊長皺眉:「可您沒有給他任何傷害宋小姐的機會。」

  「所以我賭他會退而求其次,」江肆回眸,「梔子的母親和外婆,也已經請上樓了吧?」

  「的。」

  「好,今晚要辛苦你了。」

  「您客氣了,保護江先生我的職責所。」

  「……」

  賓客間有人朝江肆這邊招呼。

  江肆手腕懶懶一抬,和對方隔空笑過。然後他從桌前起身,煙盒扔了回去,己則走向人群。

  ……

  宋晚梔獨遊輪二樓的房間裡窩了半個小時。

  舷窗外的天色擦黑,遠處的海面也隱隱盪著波瀾,第一次遊輪上度過從白天到夜晚的轉換,覺著新奇而陌生,讓忍不住去窗邊探看。

  可惜遊輪的建築材料顯然再好不過,聲音都攔得嚴嚴實實,連一點海潮氣都嗅不到。

  宋晚梔又坐了一會兒,終於還忍不住,起身走出房間。

  二樓的走廊和樓梯口依舊守著保鏢,正襟危立。

  見宋晚梔過,樓梯口的保鏢側身:「宋小姐,您要去二樓嗎?」

  「沒有,我不去宴廳,」宋晚梔輕聲,「我想去甲板上看一看海,這樣可以嗎?」

  保鏢:「江先生說,除了您樓休息以外,其餘時候都要有他陪同。所以我們需要向江先生匯報一下,能請您稍等嗎?」

  「別,他不喜歡水的,」宋晚梔有點為難,「我只去一樓的甲板上看一會兒,很快回,這樣可以嗎?」

  保鏢隊裡的人都道樓這位小小姐就未的江夫人,不能得罪。

  而隊長之前給他們下達的任務命令就嚴禁兩家長輩和這對未婚夫妻以外的任何人上樓,這也算常規的安保任務,他們沒人起什麼疑。

  於遲疑秒後,保鏢就讓開樓梯:「遊輪還繞航,請您注意安全。」

  「好的,」宋晚梔眉眼一松,輕彎下,「謝謝。」

  「……」

  目送女孩提著長裙的背影無聲走下樓梯,繞去一樓,原本目不斜視的其他個保鏢才紛紛動了表情。

  「全哥,這能行嗎?」

  「那我有什麼辦,還能把宋小姐當賊攔?我們看門的,又不守監的,」和宋晚梔交談的那個保鏢說完,皺著眉想了想,「算了,我去找江先生報備情況,省得再出什麼岔子——你們給我證啊,這可不擅離職守。」

  「哎。」

  一樓甲板。

  露天觀景台。

  這次訂婚典禮租用的一艘小型遊輪,大約能容納一百位客人。沒有豪華遊輪的游泳池之類的設施,但船首的觀景台一樣的視野開闊,尤其站甲板邊,海風拂面,怡然。

  對面海岸上五光十色,燈火林立,夜色模糊了它的輪廓,遠看就像童世界裡的陌生國度。

  宋晚梔趴護欄旁,海浪翻湧的聲音里入地望著。

  直到身後二樓,一聲低啞驚懼的喊聲——

  「梔子!!」

  宋晚梔一驚,轉回身。

  聽出那江肆的聲音,但從沒聽過他有過這樣恐懼的情緒。

  而直至轉身,宋晚梔才發現原本只有的甲板上,不何時多了一道搬貨工人打扮的身影。

  那人就停身後米遠外,同樣被江肆的驚聲拉得抬。

  一樓舷窗內的光打上那人的臉——

  鍾洪林。

  宋晚梔臉色瞬間白了。

  與此同時,看見了那人手裡捏著的鋒利反光的牛排刀。

  宋晚梔一跳。

  下意識抬看向上方:「江肆,別——」

  二樓宴廳外的露台上,扶著護欄的江肆乎猙獰了那張清雋的面孔——他就的視線里,沒有一絲遲疑地直接翻越護欄,滑下白色的船體。

  借著護欄外的急弧,江肆向外一躍,砰然摔落到一樓的甲板上。

  腳踝一瞬扭傷的劇痛都被驚懼欲絕的情緒覆蓋,江肆看見一兩米外女孩蒼白的臉。

  不容他思索的那一個呼吸里,身旁惡風就要擦過,像漆黑的影子要一口吞掉他面前的梔子。

  江肆想都沒想,他轉身狠狠抓住了那人手腕,己反身一擰就攔到那柄寒光的去路上。

  噗嗤。一聲低悶的撕裂。

  甲板上的人同時僵停。

  刀還未拔出,但江肆已經能感覺到失血從第一秒就帶的麻木和冰冷。

  他道大量失血會讓他最短時間裡失去一切意識和行動能力,而那時候甲板上將只剩下宋晚梔和鍾洪林。

  沒人能趕到,他的梔子會受傷。

  所有思緒大概占用了0.5秒。

  其他人反應過前,江肆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推抵著鍾洪林和他的刀撲向了咫尺之外的舷牆。

  一米的舷牆沒能攔住任何人。

  兩道疊覆的身影漆黑的夜色里翻下船體。

  「砰——」

  兩聲落水。

  二樓窗邊一片驚聲尖叫。

  宋晚梔僵站甲板上,所有變故就秒之內,連第一步都沒邁出去,江肆的身影就已經消失眼前。

  那些歇斯底里的尖叫淹沒了的世界,像巨大的浪潮推翻了搖曳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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