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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著,前方卻響起沉穩的腳步聲。她不經意的抬頭,卻看見深藍色筆挺元帥軍服,自拐角閃現,英俊清雋的面容沉靜如水,目不斜視堅定闊步走向昨晚的小樓。

  當然,剛一走進樓下園子,他就看到了她,腳步一頓,大步走了過來。

  “只睡了這麼一會兒?”他低頭打量著她,冷硬眸色柔和下來。

  “嗯。”她站起來,“你開完會了?”

  他沒回答,只是摘了軍帽拿在手裡,露出黑色柔軟的短髮,若有所思的盯著她。

  許暮朝被他定定目光看得有些發毛:“怎麼了?”

  他的表qíng就像肯定某作戰計劃,略略點頭:“很好看。”

  豈止是好看。

  略顯可愛的褐色小扁帽下,長發溫柔如瀑,襯得瑩白的臉小巧jīng致;白色背心、米色直筒長褲,顯得身材玲瓏纖細。與帽子同色的收腰小外套,平添幾分帥氣。

  gān淨鮮亮,顧澈想不出別的形容,只覺得她就像把jīng致尖端的手槍,令人想要收藏。

  他的誇獎令許暮朝臉色薄紅。於是顧澈的目光更加離不開。

  但元帥大人定力超人,不露聲色狀似無意的問:“上樓坐會兒嗎?”

  她沒太在意,抬頭望著他笑:“花園空氣好,在這裡坐坐唄。”

  他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筆直走向她,伸手一攬,將她緊緊摟入懷中,一動不動。

  再次聞到他熟悉的氣息,許暮朝只覺得意搖神馳,滿心沉醉。他的肩膀就像一座江山,堅實安全。她覺得在他懷裡,幾乎能找到全世界。

  不過……

  “阿澈,會不會有很多人在看?”

  “嗯。”他輕輕嗅著她剛剛洗過的長髮的香氣。

  “會有點不好意思啊……”

  “所以我說上樓,但是你拒絕了。”他這才鬆開,低頭望著懷裡的她,“我十一點還有個會議。”

  “哦。那你去吧……”

  剩下的話被堵在嘴裡。堅定的溫熱的唇,來回反覆攻城略地;qiáng勢氣息無聲的掠奪,壓抑的釋放著初嘗愛qíng甜蜜的欣喜難言。

  我十一點還有個會議,所以讓我抓緊時間。

  許暮朝直到氣喘吁吁才被放開。雙眼迷醉的抬頭,只見他眸色安靜溫柔。白皙修長的手指,似乎qíng不自禁沿著她白淨的臉蛋滑過,在肩膀停住。

  “等我回來。”暗啞的聲音。

  “好。”

  元帥大人平生第一次,把自己密集安排的日程,弄得有些慌亂,匆匆來了又走。許暮朝望著他挺拔身姿消失在視野,默默站了很久。

  被他弄得……剛分開,就很想念了。

  元帥大人的心心牽掛,被侍官看在眼裡。於是第二天,當侍官將日程安排送到元帥面前時,元帥目光淡淡掃過,頓了頓問道:“下午有半天空檔?”

  推了與某軍政大員會晤的侍官面不改色的點頭。

  元帥沒做聲。只是這天上午的公務,處理得特別快。而能趕上與許暮朝一起吃午飯,元帥大人比平日多吃了半碗飯。

  飯後,侍官退去。許暮朝雙眼炯炯有神盯著懸浮電視看帝都新聞。顧澈坐在她身旁,長臂搭在她背後沙發,美人在懷,什麼也不做,身心舒暢。

  “下午想做什麼?”

  “下午……準備出去……”她反應過來,轉頭看著他,“你下午。”

  “嗯。沒有工作。”

  啊……可是……

  “下午馮三公子約了我騎馬……”誰知道你突然空閒,他們也是老朋友了啊!

  顧澈臉色一沉:“就是上次設計讓機械人抓你的馮三?”

  “他是因為全家被抓了當人質。而且,後來他也通知了警備隊去馬場救我。只是我已經飛走了。”許暮朝看著他的臉色,“他人不壞,真的。所以這次也是想向我賠罪。”

  顧澈站了起來,拿起軍裝外套。

  “你gān嘛?”

  “陪你一起去。”

  “啊?”想想甚少參加jiāo際,從來低調的顧元帥,與自己參加聚會,感覺……好奇怪。

  “你想去嗎?”她問。

  他不做聲。

  所以是不qíng願的吧?她盯著他沉靜面容,笑了:“我不去了。”

  他不動聲色看著她。

  “我陪你,哪裡都不去。”她說,“其實答應跟馮三去玩,是因為整天呆在府里沒什麼事做,你又在忙。”

  我陪你,哪裡都不去。

  柔和悅耳的聲音,說出這樣的話語。顧澈細細品味著這句話帶給自己的愉悅感,看著面前明麗少女清亮溫和的眼神。

  他想,難怪從來狠厲qiáng悍的父親,看母親的眼神總是充滿憐惜;難怪有人說,愛江山更愛美人。她不經意的溫柔貼心,竟比其他任何人的肝腦塗地,還要令他覺得珍貴。

  “侍官。”他對門外道,“安排一下,下午出門。”

  天空碧藍如洗,江水如玉帶環繞天際嶺。周圍遍布山脈,鬱鬱蔥蔥,寧靜清美。

  軍用快艇靜靜漂浮在水面上,許暮朝手持釣竿,舒服靠坐。身旁的元帥簡單的白襯衣墨藍軍褲,依然英俊得令人窒息。

  中午他說要外出,把許暮朝嚇了一跳,以為他要帶她去逛街。卻沒想一輛車拉著幾個人,直接來了天際嶺後山山腳。

  “大人,下午的安排是——夕陽垂釣。”侍官大人總是很靠譜的,找到這個既舒服又安全的休閒方式。

  “我這裡有獨家秘制的釣餌。比侍官買來的市面貨qiáng得多。”同樣一身休閒裝的謝敏泓,一臉閒適走過來,“你們要不要試試?”

  許暮朝接過,聽到顧澈在旁解釋:“他是高手。”

  “我也喜歡釣魚。”許暮朝笑道,“小時候經常跟我爸到河裡釣魚。那時候流行爆炸魚鉤,能釣很遠的大魚。”

  謝敏泓手指夾著香菸,問:“最大釣過多大?”

  “五斤多。”

  “真不錯。”謝敏泓看一眼她手上魚竿,“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給你找來這種古董魚竿。”

  “太先進,還有什麼趣味?”她晃了晃手中的竿子,又指著腳邊捅里幾尾小魚,“就是戰果不怎樣。”

  “加油。”他含著煙,已走向快艇背面,“晚上讓侍官給我們做全魚宴。”

  許暮朝低頭看看顧澈釣上的三尾大魚,皺眉:“你真是第一次釣魚?”

  “嗯。”他的聲音低沉如水。

  許暮朝鬱悶!有的人天生真是做什麼都比別人做得好。

  不過她好歹也是高手!很快,就有魚重重咬釣!直覺告訴她,一定是個大塊頭!她一下子站起來,猛然扯竿!

  水花四濺、白làng翻滾!一條半人高的銀色大魚脫水而出,直直重重撞向許暮朝!

  然而shòu族第一高手怎麼會連這個都搞不定!她神色不變,一手擋在右邊避免顧澈gān擾,另一隻手輕輕一抬,jīng準的抓住大魚肥肥的身體!大魚在她手中活蹦亂跳彈天蹦地!她就勢一摔,大魚砸在甲板上!

  她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一切很順利很完美好,這麼一條大魚,許暮朝一定是今天的冠軍!可是……

  她忘了還有水。

  大魚翻出水面帶來的巨大水làng,灑得她滿頭滿臉,瞬間全身濕了大半。她頭髮臉上掛著水珠,尷尬的立在原地。顧澈微微一笑,從一旁扯來一條白色毛巾,遞給她。

  她接過毛巾,有些不好意思的擦著濕漉漉的頭髮:“我竟然被一隻魚襲擊得手。”

  夕陽令她全身籠罩在溫柔朦朧的光亮中,帽子被她摘掉,黑色長髮濕黑柔軟。小小的臉,玉一般清瑩無暇。黑色長睫下,含著笑意的大眼睛,有幾分少女的羞赧。略帶腥味的江水,卻浸濕了白色緊身背心,將少女纖柔飽滿的曲線,xing/感勾勒。

  顧澈忽然伸手,拿走她手中的毛巾:“我幫你擦。”

  “噯?”她被他按在椅子上坐著,接受天下第一人的親手服侍。

  他的動作很輕,像是清風掠過她的長髮、她的面頰。清冷氣息拂面而過,毛巾擦過她的鬢角,她閉上眼。

  顧澈原本站著替她擦拭。此時望著她新月般的彎眉,略帶笑意的嘴角。卻再也忍不住,將毛巾一扔,頎長身軀慢慢俯下,深深吻上她水光艷紅的唇。

  快艇另一側,謝敏泓坐著,一手持釣竿,一手撣了撣菸灰;侍官站在一旁,腳踏在船舷上。

  “戰爭快結束了吧?”侍官問道。

  謝敏泓點點頭:“不出一個月了。”

  “太好了。”侍官望著煙波浩渺的水面,“這次,能和平很久吧?”

  “大概非常久。”

  “敏泓,戰爭結束你有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元帥讓我gān什麼就gān什麼。”他壓低聲音,“那邊怎麼沒聲了?”

  侍官見怪不怪瞥他一眼:“你要是去打擾,別怪我沒提醒你不知死活。”

  謝敏泓低笑一聲,又嘆了口氣:“真好。”

  侍官默了一瞬,說:“是真的好。我還以為,元帥會孤獨一生。”

  刻意壓低的聲音,被風chuī散,斷斷續續傳到偌大的快艇背面。

  這一面,江水微波,陽光溫和,時空仿佛已經靜止。

  大魚在地上鮮活的掙扎著,半濕的毛巾扔在甲板上,幾根釣竿的浮標沉了又沉卻無人搭理。藤製靠椅上,陽光照得老舊的藤條閃閃發亮。

  少女黑髮如綢緞展開,緊閉的長睫微微顫抖。挺拔的男子坐在她身旁,單臂撐在椅背上,修長身軀籠罩著她柔軟的身子,另一隻手,與她的緊緊jiāo握。從來冰涼冷漠的唇舌,此刻卻柔qíng似水,在她幸福滿溢的臉頰,不知厭倦的繾綣流連。

  重回前線

  前線,某shòu族人類混編軍大營。

  三個半shòu人、一個人類,圍坐一團。不同的種族,同樣凝重的神色,盯著自己手中物件,念念有詞。

  他們背後,許多雙眼睛,緊張的注視著,屏住呼吸不發一言。

  “一對大鬼雙Q!”人類士兵將手上紙牌往地上一摔,仰天長笑“哈哈哈!”

  三名半shòu人看清他丟在地上的牌,頓時面如死灰。其中一名最高大qiáng壯、胸口還纏著繃帶的半shòu,無法置信的糾結抱頭:“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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