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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薄耘好像將自己的童年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辛苦你們了,謝謝。」他聽到自己很平靜的聲音,「我接下來需要辦什麼手續嗎?」

  ……

  薄首陽的身後事,薄耘托給了專門的公司操辦,流程中需要亡者親人出面的地方,能讓表哥劉家劍代理的,就讓這人代理(當然,薄耘為此需要付給劉家劍一些錢)。

  鍾明瑜私下裡問他:「你是為了避嫌嗎?顧忌我或者小傅?」

  薄耘沉默了一陣,看著別處,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說:「身後事都是做給別人看的,過得去就行了,誰做都一樣。」

  鍾明瑜看著他,許久,嘆了聲氣,拍了拍他的胳膊,沒再說這個話題。

  ……

  薄首陽並不像他媽一樣沉迷於求神拜佛,但還是有點迷信,比如說很忌諱在自己中年的時候就立遺囑。

  他如今死得突然,沒有遺囑,財產理所當然地由他母親和兒子繼承。

  由於之前霍坤那事時,薄首陽出具諒解書時提及了自己和霍坤的親子關係,並且提交了親子鑑定書,所以現在連霍坤都能分到三分之一。

  薄老太太很不樂意。霍坤這個孽種她自然從頭恨到尾,而對於薄耘,她則是愛恨交織,怨他輕易被鍾家那邊洗了腦,不站爸爸這邊,就連爸爸的葬禮都不親自操持,實在是不孝。

  劉家劍瞅準時機,假借孝順的名義,搬到岐官山薄家別墅,天天給薄老太太洗腦,唆使她把薄首陽的遺產都爭過來——這樣一來,以後他就能想辦法從她的手上把薄首陽的遺產都哄到手。

  他肯定不說自己的真實目的,對薄老太太只說是為了防止薄耘把屬於薄家的財產都搬去了鍾家,還說薄耘有意改姓,讓她留一手,將來嚇唬薄耘:如果改姓,就不給他這些財產了!

  薄老太太一聽,是這個理兒!於是她便在劉家劍的幫助下,找來律師,要打爭遺產官司。

  薄耘對他奶奶十分無語,親自找她談了談話,表明自己是真的不在乎這點遺產,甚至可以完全不要,只要求遺產分成兩份,一份給她養老,一份給霍坤,這是霍坤該得的。

  但她完全聽不進去,咬死了霍坤姓霍,和她兒子沒關係,她兒子沒出過軌,一切都是鍾明瑜和霍坤串通起來誣陷她兒子的,說不定霍坤根本就是鍾明瑜養的小白臉,出軌的是鍾明瑜,所以這女人當初非要離婚!她兒子那時心軟,看霍坤年輕,就幫忙撒謊說是私生子以求法官輕判……

  薄耘只好放棄勸說,直接找律師去處理這事兒。

  根據我國遺產繼承的原則來說,霍坤曾人身傷害被繼承人薄首陽,基本屬於喪失繼承權的狀態,可爭取的餘地不大。薄耘只好以自己的名義去爭。但薄老太太年邁、喪獨子,屬於弱勢群體,薄耘則條件優越,法官不可避免地傾向於前者。

  這個時候,薄耘這邊的唐律師向法庭提出:為更好地保障薄老太太的生活,薄耘建議並同意,除岐官山別墅劃給薄老太太繼續居住外,薄首陽的其他全部財產投入建立信託基金,每月最基本劃給薄老太太五萬元作為生活費,如出現健康上的特殊情況,可申請特別支出。如此直至薄老太太過世,所余資金歸由薄耘繼承。

  法官覺得這很可以。

  劉家劍自然不樂意。如此一來,他每個月只能從老太太這兒搞到幾萬塊,打法叫花子啊?而且還得每個月都哄著。他便唆使老太太上訴。

  可惜除了把五萬塊上訴到五萬五千塊外,再沒別的成果了。

  ……

  亂七八糟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薄耘的生活恢復了平靜。

  ……也許不能說是完全平靜,至少他的心不那麼平靜。

  他恢復記憶相當一段時間了。起初是薄首陽出車禍搶救那陣,他想起了很多童年的畫面,然後慢慢的越來越多的回憶都回來了,直到徹底恢復。

  但這事兒他沒跟傅見微說。

  不知從何說起。

  失憶那段時間的事兒,他都記得。仔細回想那段時間裡傅見微的態度,很微妙……應該、至少,不是完全把他當他小舅替身的那種……多多少少,比多多少少多一點點,對他應該是有真感情的……

  但他失憶前聽到的傅見微對小舅說的那些話又是怎麼回事兒呢……總不能說倆人在排練話劇吧?這種說法也太自欺欺人了!

  薄耘心情沉重地望著手中的小相框中的傅見微高中時的畫作,良久,嘆了聲氣。

  ——這幅畫,越看越像小舅舅。

  但是,只要把格局打開,這事兒不久只是對象搞了場無疾而終的初戀嘛!想開點就不是個事兒了!

  ……問題就在於他不是很想得開!

  薄耘正在腦袋裡天人交戰,忽然聽到敲門聲。

  「耘哥,是我,見微。」

  他忙將相框塞進抽屜,然後才應:「沒鎖門,進來。」一邊起身,迎上推門進來的傅見微。

  傅見微這兩天在附近的考點有監考任務,中午就過來薄耘的辦公室休息,下午則是過來等薄耘一起回家。

  薄耘邊給傅見微泡茶邊問:「怎麼早了這麼久?提前結束嗎?」

  「張老師有事過來這邊,捎了我一程。」傅見微說。考場那邊不方便停車,他這幾天早上是被薄耘送去考點,中午和下午他就步行往返一見所在的辦公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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