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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中一痛,拔出手槍,掙扎著便向機艙外爬。

  眼前是一片光禿禿的樹林,地面的泥土已被凍得又冷又硬。她站在蟲族的地盤上,一時不知往哪裡跑。

  忽然間,頭頂傳來飛機引擎聲。她的心驟然沉下,抬頭一看,果然看到一艘藍色小型戰鬥機,就在樹林上方不到百米的位置低速飛行。

  她拔腿就跑!

  “砰砰砰——”天空的機槍毫不留qíng的掃she過來,她才跑出十多米的位置,就聽到身後“嘭”一聲巨響!不用回頭就知道獵豹殘骸已經被機槍she中引發了爆炸!

  巨大的衝擊波像是一記重拳,排山倒海般將她重重撞了出去。她眼前一花,耳朵也像被蒙上了層厚厚的膜,什麼也聽不見了。

  她像個瞎子聾子,深吸一口氣,用盡最後力氣繼續向前跑。好在山林地勢崎嶇,她很快跑到一座小山丘下,離開了飛機的she程。而當視線逐漸清楚起來,她看到自己跑過來的一路,樹木和地面已被槍pào打得凌亂開花。

  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沿著山丘底部、矮著腰繼續前行。剛走了幾步,便看到山丘之上,三隻黑色工蟲扛著槍探出頭來。

  她的心猛的一抖,轉身就想尋找別的路線。然而一回頭,就看到四隻同樣的黑色工蟲。

  這顯然是另一隊負責地面搜尋的工蟲。它們在距離不到兩米的位置,將她包圍了。

  作者有話要說:友qíng提示:

  下一章內容nüè身nüè心噁心重口,如果有心理承受力較差的妹紙,可以考慮不看不買。我會在下下章之前,寫一個簡單的幾句話概括,這樣你們閱讀也沒有障礙。

  當然,這個重口只是相對而言,我個人覺得正常。

  49.黑色觸手

  厚重而慘白的天空雲層後,已隱約有光亮透過來。那不是陽光,那光亮柔和而閃爍,一次次將毫無生氣的天空,照成潤潤的金紅。

  蘇彌知道,那是人類大軍,正在與蟲族大軍展開決戰。在接受任務空襲地面後,她就猜到,人類必以重兵偷襲蟲族本土。

  孟熙琮就在行星外的軌道上,悍然率領大軍,發動最qiáng的攻擊。這個認知令她充滿求生的力量。

  她在落入蟲族手中後才意識到他對自己生活的影響:他是那樣的無所不能,堅定qiáng悍。她從不願意依靠男人生存,可是這個橫行無忌霸道qiáng勢的男人,卻讓她逐漸習慣活在他的羽翼下。曾經的她充滿不甘,而現在的她才發現,那種禁錮其實也是甜蜜的。事實上,他從未禁錮過她,是他給了她最大的自由。

  而此刻,她被七名武裝工蟲包圍在蟲族領土,手中只有一柄榴彈槍。或許她可以手快gān掉一兩隻,但結局一定是被其他工蟲殺得更慘。

  工蟲們沉默的、一點點向她靠近。領頭的一隻最為高大,多足已經蛻化,只有兩隻qiáng壯的類似shòu類的下肢,還有數根閃著寒光的黑色觸手。

  蘇彌深深吸了口氣,在短暫的掙扎後,她慢慢舉起雙手,槍掉在地上。

  它們會將她怎樣?殺了她?吃了她?還是俘虜她?她現在只能抱著希望被俘虜。可她穿著軍裝,顯然是空襲地面的一員。它們會放過她嗎?

  似乎有些驚訝她的配合,領頭的爬行蟲說了一句什麼蟲族語言,蘇彌背後立刻有隻工蟲爬上來,撿起她的槍又退開。

  “嗤——”一聲利器入ròu的悶響,蘇彌尖叫一聲,右腿銳痛到幾乎麻痹。她雙手抓住自己血流如注的右小腿,單膝跪倒在地上。

  一隻黑色堅硬的尖勾,從側面橫穿她的小腿肌ròu,直直將她一隻腿“穿”了起來。她看著那透ròu穿骨滴著血的蟲肢,只覺得痛得幾yù暈厥。

  然而痛苦的還在後頭。

  cha入身體的異物,又一點點的往外拔,再次摩擦過已經被切斷的肌ròu。蘇彌感覺到一種削骨切ròu般的疼,她的身軀瞬間倒地,全身上下都已麻木,只有那隻傷腿,令她感覺到什麼叫“凌遲”。

  整個過程不到三分鐘就結束了。蘇彌臉貼著冰涼骯髒的凍土地面,眼淚已經滿溢。她都不敢看自己的傷腿是什麼樣子,只有雙手還抓住膝蓋,仿佛這樣,這隻腿還屬於自己。

  在這樣令人想要崩潰的痛中,她模模糊糊的想,自己要不要去死,要不要用口袋裡暗藏的刀自殺,結束這痛苦的折磨。

  可她居然在這危在旦夕的時刻,想起了孟熙琮。想起他沉默的眼眸,想起他堅定的觸碰。想起他醉酒時,固執得像個孩子,在她身上懷裡睡得又香又濃。那樣的孟熙琮,竟然令她的心不可抑制的顫動。

  如果他能看到自己如今遭受的一切,會不會怒不可遏,會不會心疼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有沉黑的眸靜靜看著她,就像能看透她來到這個世界後,顛沛流離的人生。

  他說“小貓,活下去。”那是他的要求,也是他的承諾。

  現在,他就在這顆行星之外,哪怕中間隔了數萬蟲族大軍,他一定會開著獵豹將她救回去。

  她不捨得死。

  她緩緩抬頭,看到工蟲頭頂正站在自己面前,紫色複眼靜靜看著自己。

  是了,這是報復,是折磨。是在發泄摧毀了地面工事的人類的怒火。

  她看著工蟲醜陋的臉龐,慢慢笑了,明亮的眸中再無半點痛苦,反而是沉靜的光芒閃動。

  還有什麼?

  她無聲的問它,你還能將我怎樣折磨?

  儘管語言不通,可那工蟲似乎知曉了她眼神的含義。它有些疑惑的看了她幾秒鐘,然後發出幾聲低叫。其他工蟲竟然迅速的退開了。

  它們退到了山丘之後便沒有再動,蘇彌還能聽到它們傳來的嘶叫聲,似乎在jiāo談。山丘前只剩蘇彌和這隻工蟲。

  它想gān什麼?

  它在蘇彌面前伏低軀體,“嗤”一聲,蘇彌的太空衣被咬破撕開,露出長裙下雪白的腳踝。刺骨的冰冷空氣,瞬間灌了進來,只令她像掉進冰窟窿一樣。工蟲低下圓圓的頭顱,靠近她的皮膚。

  她的腿上還有濃重的血腥味,鮮血順著小腿往下流。工蟲似乎低頭嗅了嗅,竟然伸出又長又硬的大舌頭,輕輕將腳踝上的鮮血舔了個gāngān淨淨。

  蘇彌一直盯著工蟲的動作,她害怕它會咬斷自己的腿。她撐在身子下面的手,已經摸到了口袋中的小刀,尋找一切可能的機會。

  她不知道蟲子將她當成了食物還是寵物,它只是輕輕舔著,紫色複眼靜靜看著,甚至還伸出一隻鐵棍般堅硬的觸手,搭在蘇彌大腿上,來回輕輕移動著。蘇彌這才明白——這是它的撫摸。

  這個過程進行了約莫有五分鐘,蟲子似乎有些不滿足,抬頭又看了看蘇彌,碩大的眼睛暗暗的。它扁了扁嘴,挪動了一□軀,用觸手將她的雙腿分開。

  蘇彌慢慢伸出一隻手,在它戒備的目光中,輕輕抓住了它搭在自己腿上的一隻觸手。她另一隻手拉下太空衣和長裙的拉鏈,雪白渾圓赫然bào露在寒冷的空氣中。

  她牽著工蟲的觸手,一點點接近自己的胸。在這一瞬間,時間仿佛靜止,周圍的聲音和景物都已消失。蘇彌一直看著工蟲的複眼,目光甚至有些柔和;而後者似乎感知到她溫柔的qíng緒,目光順著自己的觸手下移,移到它從未接觸過的人類的柔滑白皙前……

  “嗤——”一聲微不可聞的悶響。工蟲那隻觸手猛然開始瘋狂的掙扎,只抓得蘇彌的手頓時全是鮮血。蘇彌哼都沒哼一聲,右手從下往上狠狠一划,cha入它腹部的小刀如同切豆腐般,將它直接劈成了兩半。

  死亡的蟲軀在地上神經xing的掙扎著,紫色複眼圓瞪著仿佛無法相信蘇彌突如其來的反擊。蘇彌怕它沒死透,單手艱難的支撐著身體,忍著痛又給它補了幾刀。

  做完這一切,蘇彌已是滿頭大汗。腿部的失血越來越多越來越疼,全身愈發的冷。她感覺到自己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不清。但她知道現在絕不是昏迷的時候,山丘後還有其他六隻工蟲。

  她沒有壓抑自己的聲音,因為疼痛她輕輕呻/吟著,好讓山丘後的敵人安心。然而她從已經死的工蟲身上,拿起一把衝鋒鎗和一隻手槍,慢慢的像一隻垂死的螞蟻,爬到了山丘之上。

  “砰砰砰——”一陣猛烈的掃she,直到她雙眼已經發花,直到全部工蟲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紫色鮮血浸滿了半個山坡。她才收起槍。她已經凍得痛得不能再走路了。她勉qiáng穿好太空衣,又爬到那隻工蟲身旁,一刀割下兩隻堅硬無比的觸手,權當成拐杖,將自己撐了起來。

  天色一點點昏暗起來,她沿著隱約有光的方向,一步步向前走。她不知道林子外面是什麼等著自己,但她再也不想留在這寒冷而危機四伏的樹林。腿部的血還在流,再不處理,這隻腿不知道會不會報廢掉。

  其實她走了半小時不到。然而對她來說,卻是最痛苦最漫長的半小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只有前方的光亮,仿佛一盞明燈,指引著她的方向。

  那會是什麼呢?她想,蟲族大營?蟲族的戰機?可她已經沒有路了。頭頂似乎還有一陣陣的光,分不清是孟熙琮在外太空鏖戰的pào火,還是蟲族的探照燈。她只有一個念頭,向前,繼續向前。如果那註定是一條死路,她會平靜的一槍結果自己而免受更大的屈rǔ。

  終於,她在一片低矮的山坡上站定。

  那是一輛越野車,靜靜停靠在樹林邊緣的公路上。鬼魅般的夜色中,越野車的兩束燈光靜靜照she著寒冷的空氣。

  車上無人,也沒有蟲子。不難推測這或許正是剛才那隊工蟲的座駕。

  蘇彌心中已談不上驚喜或者放鬆。她的腿一軟,竟是重重跌倒在地。可這再也阻止不了她求生。她用“拐杖”撐著,一點點挪動著爬下山坡,爬過公路,爬上了那輛越野車。

  引擎上還熱著,cha著一把鑰匙。大概那些工蟲沒想到會把命賠在這片樹林。蘇彌勉qiáng探身到后座翻了翻,果然讓她在座椅下找到一個急救箱。

  她咬著牙,立刻對自己的傷腿進行消毒和包紮。現在那條血ròu模糊的腿在她看來,就跟死掉了一般。

  處理完傷口後,她的心逐漸定了些。然後她大致看了看車中各種設備qíng況,鎖好車門打開暖氣,再從后座找來一些壓縮食品和水瓶,也不管裡面是什麼成分,láng吞虎咽吃下去。

  之後,她趁著夜色,毫無目的的沿著公路向前開去。

  天逐漸亮起來,再次呈現昏沉的白,而那間斷的光亮,卻暫停了。

  蘇彌不知道是戰爭已經落下帷幕,還是暫告段落。這一夜她只是將車停在樹林裡休息了兩三個小時,立刻往前開。她想搞到一架飛機,雖然很難。但她現在有車還有武器,趁著夜色或許能撞上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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