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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卿帶她去了家偏僻小店,滋味卻出奇的好。在飽餐一頓之後,更是開車到了一條冰封的小溪旁。隨行的士兵砸開冰層,言卿拿出兩支釣竿和小板凳。

  無法否認冰天雪地垂釣,頗有些寧靜的愜意。如果換成平時,蘇彌大概樂在其中。可今天,當她望著厚厚的冰層和中間那一汪黯淡的冰水,竟有些心不在焉。

  天色漸漸暗下來,看起來有幾分空曠的yīn沉。言卿不提回去,她也不想提。那個純男xing的舞會,是否已如火如荼的進行?而當嫵媚xing/感的舞女,把傾慕的目光投向英俊的指揮官,他的目光,會不會在她們身上停留?他那樣張揚不羈的xing格,又看重與下屬的qíng意,是不是會逢場作戲與民同樂一番?

  這念頭令她心中升起無力感。卻又有幾分決絕的即將解脫的釋然。她覺得自己應該回去看一看,看看孟熙琮在這種環境下,會有什麼表現?

  如果……他真的也會享受其他女人如同享受她,那么正好給她一個充分的理由,就此打住自己那些暗暗期許的念頭。如果他不會……那麼她要不要問一問,問問那天他對公主,是不是也有別的原因?那樣的話,即使他對她並不是純粹的喜歡,可在她喜歡他的這段時間裡,至少她對他是獨一無二的。將來如果離開,大概也不會有遺憾。

  ……可原來,她還是喜歡上了啊。

  想到這裡,隱隱鬱結心中多日的不甘,瞬間霍然開朗。她抬眸看向言卿:“我想回去。現在。”

  言卿愣了一下,點點頭,順手遞過來瓶營養飲料:“你嘴唇都被風chuīgān了,喝點吧。這種味道不錯。”

  蘇彌接過喝了幾口,站起來收起魚竿:“走吧。”

  身後的言卿,沒有傳來回應。突然之間,蘇彌覺得重重的暈眩感襲上頭部。她驚訝的轉身,眼前卻是一黑,隱約看到幾個言卿揮了揮手,幾個僱傭兵快步走了上來,扶住她差點一頭栽倒的身子。

  她失去了意識。

  晚上八點。

  夜幕徹底降下來,漫天是燦爛的星辰。空曠的原野、沉寂的青山,在冬日顯得蒼涼而磅礴。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僱傭兵基地前的cao場上熱鬧的景象。中央的小舞台已經搭建完成,紅色絲綢和白亮的鋼管,仿佛預兆著即將上演的令人噴血的綺麗表演。

  基地五千駐軍中的中上級軍官,統統圍繞舞台坐下,個個興高采烈,一片人聲鼎沸。

  孟熙琮和簡慕安等人,就坐在正對舞台的桌旁。與其他軍官完全沉浸在期待中的興奮不同,這兩位大佬神色平靜,甚至還在討論下午沒解決的技術難題。

  倒是慕西廷機靈,在一個空檔湊到孟熙琮耳邊:“夫人還沒回來。”

  孟熙琮神色不變的點頭:“回來了提醒我。”

  簡慕安將這主僕二人對話都聽進耳里,不禁失笑:“怕她吃醋?”

  孟熙琮從來不理他的廢話,拿起桌上圖紙,繼續問他細節。可說了幾句,心中卻是一頓。

  吃醋?無聊的想法。不過這種宴會到了後面,確實有幾分露骨,今天更是聽說簡慕安安排了脫衣舞娘。雖然他沒興趣,但如果她回來看見,那qíng形似乎有點奇怪。

  那樣的話,小貓會不會把頭埋在被子裡,生著悶氣抵抗他?

  他忽然有點想笑。

  簡慕安見時間差不多,收起圖紙,拿著酒杯,走到了舞台正中。全場隨著他的舉動,很快安靜下來。

  “致指揮官——”他高舉酒杯,“我最好的兄弟,帶給我們無窮無盡的財富和女人!兄弟們,舉起酒杯,歡迎上將!”

  簡單的話語,卻仿佛點燃男人們心中最熱烈的激qíng。他們齊刷刷的站起來,舉起酒杯,聲音仿佛山呼海嘯,幾乎要將頭頂暗沉的天都掀翻:“歡迎上將!”

  孟熙琮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端起酒杯站起來。沉靜目光緩緩環顧一周,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敬你們!”

  儘管他不多說一句,冷毅威嚴的模樣,已足以令所有軍官們熱血沸騰。眾人齊齊端起酒杯,豪邁的一飲而盡。

  菜餚美酒,流水般的端上來。超過三百人聚集的宴會,時不時傳來喧譁聲和鬨笑聲。因為基地軍官們很少見到孟熙琮,很快有膽子大的上來敬酒。

  孟熙琮在這種時候從來來者不拒,聽了對方軍銜姓名,不管對方職位多低,都是一飲而盡。數十杯酒下肚,指揮官依然端坐穩如泰山言笑晏晏,只令軍官們簡直要瘋狂的肝腦塗地。

  氣氛逐漸達到最高朝。早已準備好的內勤士兵們,調暗cao場的燈光。一片黯淡中,大家都安靜下來。然後,五彩的炫目的燈光,和慵懶蠱惑的音樂驟然響起——黑色緊身皮衣和長褲、身材勁爆得足以令任何男人側目的脫衣舞娘們,艷妝舞動著,走上了舞台。

  沒有男人高聲喧譁,頂多只有低聲的議論。然而氣氛卻比之前更加熱烈,所有因酒意和本能而迷濛的男xing眼眸,都盯著舞娘們細軟的腰肢和飽滿身軀上。舞娘們亦十分專業,仿佛根本看不到台下覬覦的目光,隨著音樂舒展柔韌的身軀,仿佛沉浸在舞蹈的世界中。

  “這是和平城最好的脫衣舞娘。”簡慕安看著身旁一臉平靜的孟熙琮,“也是全聯盟最好的,怎麼樣?”

  “嗯。”孟熙琮低低應了聲。看著他依然是平日冷漠淡定的樣子,簡慕安毫不懷疑,他是全場唯一的對舞娘們興趣缺缺的男人。不過……

  音樂終止,舞娘們停下舞蹈,傲然的目光看著台下的男人們,有的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簡慕安卻在這時站起來,大聲道,“都給我安分點!一共十個舞娘,還想人人有份?她們是全聯盟最好的,每一個都至少都值一輛越野車!”

  “噢噢——”眾人被他說的更加興奮。

  簡慕安忍著笑,又道:“當然……我已經付了錢,她們今晚也是願意的。這一個周期的飛機製造,我們有幾位技術軍官取得突破進展,理應受到嘉獎。他們是——”

  他挨個叫著名字,被叫到的軍官美滋滋的答應著站起來,立刻有一名舞娘走到那人身旁。軍官喜不自勝,摟著舞娘的腰,在眾人含笑目光中,一頓親昵。

  念了十個人,所有舞娘都放送完畢。他卻頓了頓,大聲道:“當然,最後為我們遠道而來的指揮官,準備最好的女人。”

  眾人嘩嘩的鼓掌。孟熙琮神色淡定如山坐在原地。簡慕安仿佛沒看到他的沉默,揮了揮手,立刻有幾個人,推著個由大型飛彈殼臨時製成的推車,到了孟熙琮面前。

  足有一人高的飛彈金屬殼,下面巧妙的安裝上四個輪子,可以順暢的滑行。在冷硬的金色金屬殼中,一個全身黑紗的女人,埋頭伏著,長發如綢緞披散。而耳垂脖間閃亮的寶石,卻在燈光下有瑩潤的光澤。

  比起其他舞娘禁yù系的裝扮,這個女人的薄薄黑紗下,肢體輪廓隱約可見。可在黑紗遮掩下,卻什麼也看不清。

  孟熙琮周圍幾個軍官,只看到面前女人纖細勻稱的四肢。而纖白的手臂和腳踝,露在黑紗之外,黑白分明,甚至比那些點綴的寶石,還要吸引人的目光。

  金屬與女人,堅硬與柔軟,形成無聲的視覺衝擊。令人很想看一看,黑髮之下,女人會有一張怎樣的臉。或許不是傾國傾城的,但她的身體看起來這樣柔軟而優美,清秀澄淨的容顏,或許更適合這樣純淨的女孩。

  眾人統統期待的看著孟熙琮。孟熙琮目光淡淡從飛彈殼上滑過,卻停在人群中一名年輕軍官身上。

  “褲衩。”他叫那人的代號,那清秀的年輕人,有些驚訝的立刻走上前。

  “你的功勞比不上其他幾個。但你卻是這裡最年輕的研究員。”孟熙琮眉都不皺一下的道,“她是你的了。”

  “褲衩”震驚之後,露出欣喜若狂的笑容。有人在旁笑罵道:“他還是個雛。”褲衩在眾人議論中有些不自在,但還是鼓著勇氣走上前,正要伸手把女人抱起來,簡慕安卻在這時笑嘻嘻走上前,攔在他面前。

  孟熙琮心中微微一動,目光重新回到那女人身上。正在這時,之前一直還在沉睡中的女孩,卻動了動,抬起纖細手臂揉了揉眼睛,抬起臉四處看了看,身子仿佛立刻僵住。

  然而仿佛察覺到孟熙琮的注視,她慢慢轉過臉,與他四目相接。

  昔日清秀的容顏,此時被人上了艷麗的妝容。黑色長髮下的瓜子臉上,額間一顆淺藍的寶石;長睫濃黑翻翹,清澈的眼眸下,是迷濛的紫色眼影。長長的眼線一直勾勒到鬢角上,悄無聲息的妖媚動人。薄薄的腮紅下,小小的唇被塗上閃亮的桃紅色。清純的容顏嫵媚的妝容打扮,在任何男人眼中,都是驚艷而可口的。

  她明顯是震驚的,低頭看了看自己近乎bào露的衣著,立刻緊貼飛彈壁防止chūn光乍泄。然後無奈的看著孟熙琮。

  而孟熙琮亦看著她,在短暫的沉默後,他看向“褲衩”:“少尉,我不得不收回我的話。”

  “褲衩”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但還是立刻閃到一邊。而其他人聽到從來一言九鼎的指揮官,竟然在看到女人容顏後,當眾反悔,全都大吃一驚。他們集體呆滯片刻後,趁著酒xing,大笑著爆發出qiáng烈的抗議。

  孟熙琮目光yīn霾的盯了簡慕安一眼,簡慕安卻一臉無所謂的笑個不停。

  “把她弄回房間!”孟熙琮朝慕西廷低喝一聲。慕西廷在看清女人竟然是蘇彌後,早已目瞪口呆。接到命令,他又不敢伸手去抱,只得拿起孟熙琮的外套,蓋在蘇彌身上,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立刻將她連人帶飛彈殼,推向孟熙琮的房間。

  在孟熙琮沉默的無聲氣壓中,倒也沒人敢再追問。宴會繼續進行。簡慕安湊到孟熙琮耳邊:“怎麼樣?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吧?女人有很多面的,你可以繼續發掘……”

  孟熙琮抬頭看著他:“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簡慕安哈哈大笑。

  然而蘇彌剛才濃妝柔美的模樣,竟然時不時湧現在孟熙琮的腦海里。他從來不喜歡女人的香粉味,她似乎也不喜歡化妝。

  可他不知道,原來她這樣好好打扮,竟然也會令全場驚艷。而那柔和的眼線和閃亮的紅唇,還有黑紗下愈發顯得膩白的身姿,竟然令他在喧囂的宴席上,有些蠢蠢yù動的心猿意馬起來。

  宴會直到十二點才結束。

  軍官們有的散去了,大半卻直接睡在cao場上。簡慕安命人一個個往屋裡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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