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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凍得兩爪掛霜的燭龍吸溜著鼻涕,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將腦袋鑽出來:「主人,這堵冰牆後面和你前面猜測的一樣,確實是空心,不是實心。」

  白笙在他發問前,先一步解惑:「你還記得我前面把玩的青岡石嗎。」

  「嗯,記得。」他前面還想要接過,用帕子擦乾淨了才遞給她把玩。

  裹緊狐裘往冰牆走近的白笙也沒有賣關子:「按理說這座下沉的陵墓從未有人來過,平坦光滑的黑鐵石甬道內不可能會出現青岡石,可它就那麼神奇地出現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會不會是那個製造陵墓的人故意留下的?」畢竟有些人的惡趣味非常人所能理解。

  「不會,因為建造這座陵墓的主人是個強迫症。」強迫症要是留下了一塊不屬於這裡的青岡石,還不得抓耳撓腮,翻來覆去。

  至於她為何能猜出對方是個強迫症,除了冰門兩側大小一致的一公一母,腳底踩下的方形花紋,便是進來的那塊巨石。

  他們往左邊走去,另一伙人剛抵達這座巨大冰門前。

  而他們選擇了右邊。

  他們所見的門的方向,被她吩咐燭龍移到了右邊,原先的奼紫嫣紅已成百鳥爭鳴,鶴尾撩原。

  不同於他們小心翼翼地不破壞冰牆,他們選擇了簡單粗暴地破壞。

  滴答,滴答……

  冰塊化水滴落的聲音有節奏響起,就像是滴在頭蓋骨上,令人渾身雞皮疙瘩直冒。

  本是漆黑無光的甬道內,因著一顆燈籠大的螢光石亮如白晝,驅散暗中邪祟。

  白笙看著那隻時不時擦過她手背,想要假裝意外牽住她的手,直接雙手抱胸,絲毫不給他一點可乘之機。

  跟在後頭的燭龍正掏出一個凍得硬邦邦的饅頭放在嘴巴里啃,磨得牙齒咯吱咯吱。

  甬道的盡頭,是一堵普通的黑晶牆攔住去路,幾簇幽靈藍火蹭地亮起,照得他們三人的面孔跟著泛起幽幽藍光。

  「這裡是?」用袖子擦去嘴角面屑的燭龍停下啃饅頭的動作,眼珠子瞪得溜圓。

  裡面給他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像是厭惡。

  「這裡應該就是真正的入口了,你們小心。」

  話音剛落,他們腳下的石塊突然發生動盪,就像是劇烈遊走的浮蘚散發著強烈惡臭,藏在浮蘚下的是正用生命呼吸的軟體生物。

  黏糊糊,陰惻惻,軟綿綿,一旦嗅到活物的氣息就肆無忌憚地往上爬,好將他們拉進腐爛沼澤。

  發現不對的聞瑜立刻將白笙抱在懷裡側身閃躲,掌心凝冰封住下頭蠢蠢欲動的不知名生物,任憑他們哀嚎深淵。

  幾支鐫刻滅神陣法的利箭正好扎進她剛才所站的位置,利箭所及之處竄起能將人神魂銷毀的三昧真火,久久不散。

  「要是讓我知道這是誰布置的腌臢玩意,看我不將他們的腦袋捏爆。」將人抱在懷裡的聞瑜回想到先前一幕,止不住地後怕。

  對於這座陵墓主人也起到了遷怒。

  「往裡面走。」臉色略顯蒼白的白笙推了推他的胸口,「你先放我下來。」

  「不放,要是等下再遇到像前面的危險怎麼樣,我就你一個媳婦,我捨不得。」不但不能放,還得要抱緊一點。

  「我們兩個沒有關係,你放我下來。」被他一句話氣得腦殼突突直跳的白笙連按摩太陽穴都緩和不了。

  「我們兩個孩子都有了,還拜過天地,哪裡沒有關係。」想要追媳婦,第一準則就是不能要臉。

  燭龍覺得他要是再不出聲,肯定會被小心眼的男主人記恨上,弱弱地舉起小爪子:「主人,我們現在不應該糾結這個,我們想的應該是怎麼找到藏沙漠之心的地方,或者是離開這裡。」

  「他說得對。」聞瑜讚賞了他一個眼神。

  「對什麼對,你現在馬上把我放下來。」

  爭執的檔口,忽聞空氣中傳來一道馥郁花香,迷醉得令人聯想到春日嫣然。

  原先一直在耳邊嘰嘰喳喳的燭龍消失不見了,冰冷陰暗的甬道轉為春暖花開的山谷,清風徐來,花枝亂顫點霏霏。

  「這裡是?」

  「幻境。」白笙摘了一朵格桑花置於鼻間輕嗅,掐於掌心糜爛成泥,感受著汁液糊在手心的黏稠感,青臭。

  花香是真的,花也是真的,能製造出那麼逼真的幻境,說明陵墓主人的修為必然達到了化神期。

  「還好我一直抱著白白,要不然白白消失了我都不知道。」說到這個,他仍是心有餘悸。

  經他提醒,白笙才反應過來她現在正坐在男人的大腿上,被他像抱小孩一樣的姿勢,耳根倏然通紅,粉面浮霞:「好了,你先將我放下來。」

  「不放,要是我一放你就消失了怎麼辦。」其他的可以妥協,唯獨這個絕對不行。

  「你放不放。」

  「男子漢大丈夫,說不放就不放。」

  「好,你不放,我自己下來。」笑話,欺負誰沒長兩條腿。

  還未從他腿上跳下來,猛地感覺到不對勁,脖子轉動間都帶著僵硬弧度。

  活蹦亂跳的小魚,抱著她不懷好意的大魚,可真是刑!

  臉皮日漸增厚的聞瑜抱著她蹭了兩下,下巴搭上她肩窩,雙手箍緊纖蘭腰肢:「這屬於正常的生理現象,說明我還是一條能行的健康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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