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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高高的顴骨襯得那張臉尖嘴猴腮,她嘲諷著女人,骨節粗大的手拽了白衣女人的頭髮,迫使她抬起臉。

  阮疏愣了愣,女人看不見她,但她卻能看到女人,那女人的眉眼與謝懷瑜有兩三分的相似。

  白衣女人的嘴唇都腫爛了,她大著舌頭,「嗬嗬」的笑了兩三聲,湊到高顴骨女人的臉側道:「你知道我做貴妃的時候,那可是潑天富貴,你放過我……我告訴你,我的金子藏在哪?」

  高顴骨的女人麻木疲憊的雙眼閃爍,她想要那筆錢,於是也願意與白衣女人虛與委蛇,她梗著脖子,湊過去,道:「在哪兒?」

  白衣女人忍受了腹部傳來的陣痛,壓低聲音道:「就在……」

  啊——

  阮疏捂了捂耳朵,高亢尖銳的哀嚎如同玻璃碎片相互剮蹭創造出的聲響。

  掀了掀眼皮,阮疏不禁愕然,那瘦骨嶙峋的白衣女人竟然直接咬下了高顴骨女人的耳朵。

  喵嗚——

  黑貓終於擺脫了衣物的桎梏,劃開白衣逃竄出去,而阮疏的視力極好,此時隱約間能窺見對方的腹部,只是與想像中的骨頭架子不同,她的腹部平整,其上覆蓋了紅色的花紋。

  是一朵紅蓮。

  還未等阮疏聯想到紅蓮部落,白衣女人就跌坐在地上,她笑得癲狂,罵道:「都是冷宮中的破鞋兒,還玩兒弱肉強食,呸——還真以為老娘好欺負。」

  看著挺弱,沒想到挺辣。

  阮疏捏著下巴,不自覺地蹲坐在樹枝上,而牡丹和黃華一臉震驚地望著白衣女人。

  「這女人好……潑辣。」牡丹斟酌良久,這才憋出隻言片語,而黃華的神智還沒有發育完全,他只是朦朦朧朧地看了眼,復又縮在阮疏的懷裡呼呼大睡。

  阮疏憶起對方腹部的花紋,不由想起了紅蓮部落,腦子裡浮現出巫師那張登徒子的臉。

  她摸了摸下巴。

  要不要幫這女人呢?

  眼瞅著高顴骨和其他圍觀的女人,打算蜂擁而上時,阮疏嘆了口氣,她會得法術不多,唯有將靈氣實體化這麼一項還算是得心應手。

  挽了個好看的手勢,阮疏壓了壓眉梢,靈氣化作絲絛將那幾個如餓狼般的女人捆了個結實。

  「治標不治本,你有本事送佛送到西啊。」

  白衣女人嗤笑著嚷道,阮疏詫異地撞上對方寒星似的眼。

  白衣女人挑了挑眉,譏諷浮上嘴角:「怎麼,腌臢戲看夠了?準備假惺惺積點德,逃跑嗎?」

  阮疏訝異地覷了白衣女人一眼,她從樹上一躍而下,笑問:「你看得到我?」

  瞳孔中掠過驚艷,白衣女人恍惚過後,冷笑道:「廢話。」

  摸了摸鼻頭,阮疏心道,她也不覺得是廢話啊,這不是找不到話題嗎?

  白衣女人上上下下打量阮疏,越看心裡越滿意,她的手搔了搔手腕,一道紅繩顯現,和阮疏身上的一模一樣。

  「懷瑾!」女人驟然出聲,阮疏聽到窸窸窣窣的碎響,只見瘦削的少年,畏畏縮縮地從宮殿中跑出。

  他的面色蒼白,五官精緻,眨眼時,如蝶翼撲閃。

  赫然是謝懷瑜!

  第47章 戲精在前世

  小男孩的神情有些孤僻,他迅速跑到白衣女人的身邊,怯怯地扯著女人的裙裾,紅色的瞳孔如上好的紅寶石,乾淨漂亮。

  這是謝懷瑜?

  如果不是謝懷瑜的鳳眸紅瞳堪稱《仙途》的男主標誌,阮疏定不會把孱弱的孩童和狂妄又神經質的男主聯繫起來。

  白衣女人瞥了眼小男孩,不動聲色地走到阮疏身側。

  阮疏嗅到股潮濕的氣息,似腐爛的菌菇,她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只見白衣女人扣住她的手,面目猙獰,顫抖著將紅繩拴到她的手腕上。

  「呼——」瘦到皮包骨的白衣女人大笑著,她手指天,道:「沒想到吧!我謝望舒還有出去的一天。」

  她大仇得報似地狂笑,如若是普通的小孩定會倉皇逃跑,但小男孩卻沒有,他的表情雖然怯懦,但髒污的手仍然攥緊了謝望舒的衣物,只是紅色的眼睛如好奇的小兔子似地,含羞帶怯。

  「餵——你,帶我們出去!」謝望舒撩起外衣,纏在腹部,勉強遮擋住傷痕和裸露出來的紋身,她抬首,本以為阮疏會陷入譫妄,對她唯命是從。

  但身著藍色衣衫的阮疏只是看著她,雙眸如一灘清澈的湖水,倒映出她骯髒可笑的面龐。

  阮疏輕而易舉地摘下紅繩,戲謔道:「還真是好東西。」

  謝望舒的衣服單薄,聞言,她瑟縮了下,冷汗從額頭滲出。

  這個女人絕對知道紅繩有什麼功效,失算了!

  她的牙齒咯咯作響,本就是孤注一擲的行為,就算失敗了,也在所不惜。

  如若這個女人有異動,那麼就算同歸於盡,也不能讓她傷害懷瑾!

  初冬的風拂過,掠起細碎的梅花花瓣,男孩兒忡愣地望著阮疏清麗的面龐,不自覺地紅了臉。

  「你的這點暗算,我不放在眼裡,但是你的故事,我很感興趣。」阮疏理所當然地將紅繩納入懷中,她蹲下身子,揪了下小男孩的臉。

  軟綿綿、紅彤彤。

  看起來瘦,僅有的二兩肉不會都堆到臉上了吧。

  謝望舒不斷拔高的血壓,驟然平復。

  她張目結舌地瞧著兒子歡欣的表情,心緒略微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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