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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脊背挺直如竹。

  依然一襲白衣, 只不過白衣上沾上了零星血花, 上藥時,纖長的眼睫低垂下來,虛籠著一抹陰影,目光寧靜柔和。

  上完藥,季玉澤不急不緩地放好藥物。

  他沒說一句話,準備離開,去尋季明朗和季夫人。

  還沒站起來就被扶月抓住了手,少女溫熱的指尖掃過他手腕上的皮膚:「等等,我給你上藥。」

  扶媛有點兒想離開此處,可念及獨留他們兩人在房間又不太好,只得硬著頭皮待下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扶月望著季玉澤掌心上被韁繩勒出來的傷痕,喉口一陣乾澀。

  沒折騰多久,她很快地替他處理好傷口。

  等季玉澤離開後,扶媛遏制不住了,連問扶月幾個問題,無非就是:你們出了什麼事,你怎麼會受傷等。

  有些事情肯定不能說實話。

  比如系統、攻略等等,所以扶月省略掉陸少慈那部分,似真似假地回答了扶媛的問題。

  扶媛得知他們要成婚一事,驚訝到合不攏嘴,她不反對他們在一起,就是覺得未免有點兒過於突然了。

  沒錯,扶媛是想自家妹妹有個好歸宿,之前也因為季玉澤一直不向扶月提親而生氣,懷疑對方只是玩玩罷了。

  可忽然這樣,著實異常,她怕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人本就是個矛盾體。

  扶月知道扶媛的憂慮,只笑笑,讓她寫信給扶正林,告知此事,大婚上一般不能缺少父母。

  儘管扶正林只是扶月的便宜父親。

  扶媛認為太急了,但扶月堅持,笑著說她等不了了,想儘快舉辦大婚。

  聽了這話,扶媛輕輕地戳了戳扶月的額頭,「真是拿你沒辦法。」她頭一回見女子急著將自己嫁出去的。

  那女子還是自己的妹妹。

  另一頭,在聽完季玉澤所言後,季明朗和季夫人的驚訝程度不亞於扶媛。

  不過由於季夫人原本就喜歡扶月,得知此事還是挺開心的,就是不理解為何要在此時提出來。

  她之前都沒看出兩人有成婚的念頭。

  而且季夫人不久前還跟扶月提過一句,對方也算是明確地拒絕,如今這一出倒是打她個措手不及。

  季明朗沉吟半晌,問:「那你打算何時大婚?」

  季玉澤抬頭,眼神不偏不倚,彎著唇,淡淡道:「不日後。」

  季夫人一聽,不由得出聲:「不日後?這。」她看了一眼季明朗,猶豫道,「這也太急了罷,怕是會委屈了月娘。」

  「沉之意已決。」季玉澤朝他們拱了供手,那抹掛在唇角的得體笑容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行了退禮。

  「沉之還有事,先退下了。」

  語氣冷淡。

  自詡還算了解兒子的季夫人現在真的看不透季玉澤了。

  他此時此刻的目光褪去以前的溫和,取而代之的是陌生,以往的一切仿佛皆是面具。

  在他的注視下,她忽念起身為母親的失責,一時語塞、心虛。

  *

  晚上。扶月腳好點了,逮住機會,偷偷溜去蘭竹院,畢竟還沒有成婚,在這個時代太招搖不大好。

  雖說扶月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還是能悠著來就悠著來。

  小秦告訴她,季玉澤在亭閣上,說完也就退下了。

  扶月繞過廊道,走上亭閣,遠遠的就聞到一股微甜的酒香味,她略一揚眉,加快步伐,越過屏障。

  看著面色酡紅的季玉澤,她難得有點兒想笑。

  得知攻略任務無法再完成後,扶月竟如釋重負,徹底釋然了,她如今什麼都不想管,只想遵循內心。

  喝醉酒的季玉澤安安靜靜地坐在亭欄上。

  像是能感應得到扶月的視線,他訥訥地轉頭過來,幾縷鬆散的烏黑墨發隨風而飄,貼到臉頰上,朦朧了五官。

  下一秒,季玉澤想站起來。

  扶月怕他站不穩從亭閣倒下去,快步地走過去,溫柔而不容置疑地按住他坐下,語氣有幾分誘哄。

  「別亂動。」

  青年反手抱住了扶月,昂起下頜,喉結滾動,毫無章法、有一下沒一下地親著她的臉,舌尖寸寸地舔.舐著皮膚,「月月,嗯。」

  清風吹來,夾帶著些酒香和木蘭香,扶月聞著似乎也有點兒醉了。

  而季玉澤那雙平日裡清澈的眼睛現下略泛迷離,白皙的臉頰微微染上紅暈,髮絲零零散散地飄落。

  他湊得很近,揚起來的白色髮帶有時打到她的臉上。

  扶月沒忍住,伸手撩開了那兩道髮帶,沒注重力度,不小心把原本就沒系多牢的髮帶扯了下來。

  剛一扯開,青絲盡數落下,季玉澤順勢親到了她的唇,他沒閉眼睛,專注地凝望著她。

  漫天掩地的愛慕如隱藏在黑暗、黏膩、骯髒的蟲子傾瀉而出。

  毫不掩飾的。

  季玉澤固定住扶月的腦後勺。

  他指尖輕輕地撫摸著她髮絲,在不經意間緩緩向下,挪到她白嫩脆弱的脖頸,似愛憐似不舍,手背青筋微微凸.起。

  雨轟然落下,嘩啦嘩啦,從亭閣外側灑進來。

  扶月擔心季玉澤傷口入水,想開口,卻被他堵住了。

  算了,人生無常,放肆一回又如何?

  亭紗被綁起,雨肆無忌憚地側灑入內,季玉澤吻得下頜微動,雨水順著下頜線弧度流落,接連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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