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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悠然用自帶的鴨貨跟村民們換了幾條魚,伴著塘中剛露尖尖角的田田荷葉,就這麼幕天席地地吃了頓燒魚。

  林悠然烤好一條魚,遞給趙惟謹,「雄州的李記熏魚很有名,你之前久在軍營,想來沒去吃過吧?」

  趙惟謹將魚刺挑出來,魚肉用荷葉托著,餵給林悠然,順便搭話:「你想請我吃嗎?」

  「如果郡公賞臉的話。」林悠然就著他的手吃了一口魚肉。

  想要吃第二口的時候,卻見趙惟謹手上的筷子拐了個彎,送到了自己嘴裡,難言的親密。

  許是天高雲闊,兵士們也放開了。水牛和小石子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說起了「悄悄話」——

  「今日郡公娶到林小娘子了嗎?」

  「還沒有。」

  「快了嗎?」

  「郡公說了不算呀,得聽小娘子的!」

  兵士們紛紛露出善意的笑。

  趙惟謹笑罵一句,嘴角翹得老高。

  林悠然臉上發燒,心裡卻抑制不住絲絲甜意。

  她終於理解了除夕之夜趙惟謹那句話的含義,他果然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啊,總能用這種直白又暖心的手段一點點攻克她的心。

  偏偏,她還吃這一套。

  車隊抵達雄州的時候,正值黃昏。

  夕陽的餘暉映照在雄偉的城池上,一半透著光輝,一半隱在陰影里。城口守備比從前鬆懈許多,來往客商反倒多了起來,過往行人不再緊張戒備,而是悠閒自在,不緊不慢,處處一派和平安寧。

  兵士們不禁感嘆:「不打仗,真好。」

  林悠然偏頭看向身旁的男人,溫聲說:「是啊,不用打仗了。」

  從靠近城門的那一刻,趙惟謹渾身的肌肉就繃緊了,面容不自覺嚴肅起來,似乎隨時戒備著。這是多年戍邊養成的習慣。

  直到林悠然說出這句話,他才漸漸放鬆下來,低聲重複:「嗯,不打了,挺好。」

  林悠然驅馬靠近,借著衣袖的遮掩,拍了拍他的手。趙惟謹反客為主,捉住她細軟的手指,克制地握了一下,又很快放開。林悠然溫柔地縱容著他這一小小的唐突。

  殊不知,這一幕恰好被城樓上的吳英看了去。

  水牛和小石子先一步進城,以趙惟謹的名義住進了官驛,驢車和貨物有專人看慣,不用擔心丟失或損壞。

  趙惟謹剛一下馬,便有十幾個差役烏泱泱地圍上來,牽馬的牽馬,掃灰的掃灰。

  瞧著驛館的管事對趙惟謹近乎諂媚的態度,林悠然才切切實實地意識到,這個天天到自己家蹭飯的男人,其實身份貴重。

  管事把整整一層樓都空出來。

  上樓的時候,林悠然習慣性走在趙惟謹旁邊,卻被管事搶先一步,擠到了後面,還遭了個白眼。

  趙惟謹步子一頓,轉頭看向林悠然,「可是累了?」

  「還好。」林悠然越過管事,重新站到他身邊。

  趙惟謹將她拉到右邊稍稍靠前的位置,守護意味十足。

  管事雖驚訝,卻十分上道,頓時改了口風:「郡公,娘子,二位這邊來……這是咱們驛館最好的屋子,被褥都換了新的,薰香、茶餅都備下了,隨時有差役在門外守著,若想叫熱水或飯食點心,只需知會一聲。」

  趙惟謹端著一副冷肅面孔,拎起林悠然的行李,親自給她送進屋,「你住這邊,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殷勤體貼的模樣,驚掉一籮筐下巴。

  幾個差役湊在一堆小聲嘀咕——

  「瞧著那小娘子俊俏的模樣,原以為是個妾室,沒成想竟是郡公心尖上的人。郡公在雄州這些年,可從來沒見他對誰這麼上心過。」

  「可不是麼,除了疼寵還多了分難能可貴的敬重,要說不是正房夫人我都不信……咱們只管小心伺候著,權當郡公夫人的標準來吧!」

  林悠然知道,趙惟謹是有意在給她爭臉面。感動的同時又有些惶恐,這分深情厚意,她該拿什麼還?

  「晚飯去吃熏魚?你說的那家。」趙惟謹主動提要求。

  「好。」林悠然柔聲應下。

  心中溫情未褪,林悠然特意換了身天青色的儒衫,梳了個精緻的牡丹髻,畫了個明艷的裸妝。若說從前不施粉黛的她是個小家碧玉型的美人,此時此刻,又多了些許精心調養出來的貴氣和精緻。

  這番作為,倒不是為了取悅趙惟謹,而是希望給彼此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

  下樓的時候,不出意外吸引了一眾驚艷的目光。

  趙惟謹已經在大堂等著了,灼熱的視線如同實質一路追隨著林悠然,陪她走完每一步台階。

  單是如此,似乎便用完了多年積澱的隱忍,只見他大步上前,拖住她的手腕,明目張胆地宣示主權。

  第57章 細作掉馬

  兩個人並肩而立, 說不上誰更優秀一些,總之皆是讓人仰望的存在。

  林悠然大大方方地被趙惟謹拖著手腕,一路行至門前, 看著空蕩蕩的台階,詫異道:「不坐馬車嗎?」

  「從這裡到李記只有一條街, 走著去。」趙惟謹清了清嗓子, 語氣儘量自然。

  林悠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

  如趙惟謹所說,李記熏魚離驛館很近, 轉過一個街角就到了。這個時辰店裡已經坐滿了人, 可見其火爆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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