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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耗
無論哪朝哪代，內部的自相殘殺往往是衰落的前兆。古往今來，無一例外。
白夜辰聽到這裡, 臉色稍緩, 只是仍道。
“可是薇兒你這樣，真的是在幫你四姐嗎？”
白夜辰承認, 白玉薇這樣的手段確實是有用的。白元敏在朝堂之上的聲望越來越重, 可是這裡面有白玉薇做出的多少助力, 白夜辰心知肚明。
白玉薇聽到這裡，嘆了一口氣。
“女兒並非是在幫四姐。”
看著父皇明顯不信的模樣白玉薇只能道。
“父皇您應該看出來了，大皇兄和三皇兄雖然這幾年有了很大的改變，可是他們的能力和四姐比起來，終究還是差了許多。”
這是白玉薇第一次在白夜辰面前說出自己對於白江黎幾人的看法。
白玉薇所言不錯，沒有誇大白元敏或者貶低白江黎和白林銘的意思。真的論起個人能力來，兩人是萬萬比不上白元敏的。
看著白夜辰略微思索的模樣，白玉薇繼續說道。
“六妹、八弟、九弟和十妹，若說維護魔域安穩，那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作為一個領導者來看，他們還是稍有欠缺。”
白玉薇說的是大實話，既然打算說服白夜辰，白玉薇自然會拿出足夠的理由來。
“而父皇您也看到了，現在魔域最需要的就是安穩過渡，積攢足夠的實力。正道因為接連的失敗，一定會對魔域更加警惕，說不得不久之後就會對魔域發動總攻。”
白玉薇一語成箴，幾年之後，一場足以載入史冊的正魔大戰發生了。
白玉薇所言，皆是西魔域要穩步前行，而不必要的內耗會給正在發展的西魔域帶去毀滅性的打擊。
就這樣，白玉薇話里沒有提一句白元敏，卻讓白夜辰意識到，白元敏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本身資質足夠，有手腕，能夠在朝堂之上應對自如，這在當初白玉薇閉關，白元敏在朝中行走的時候，白夜辰就已經發現了。而且又有白玉薇和白穆寧等人輔佐白元敏，至於白江黎等人是否願意，作為宮主的白夜辰自然是知道長子想要再博一把的。
而正是因為長子的態度，白夜辰才對白玉薇的有意退讓感到不滿。
如今白玉薇這麼一說，白夜辰竟然還覺得頗有幾分道理似的。
但是白夜辰自己就是在一路廝殺之中才坐上西魔宮宮主的寶座的，五女兒所提出的這種平穩過渡，在白夜辰看來有些不太可能實現。
“日後若是你四姐繼任宮主，玉薇，你能保證一如本心嗎？”
白夜辰這個問題問得刁鑽，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來了。白玉薇縱然是保證，也難免有敷衍的嫌疑。
再者，權力是最誘人的。只有品嘗過權力的滋味之後，才愈發不能放手。
白玉薇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和白夜辰話中的深意，所以白玉薇沒有從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無論何時，玉薇都以魔域為第一，以光復魔族為己任。竭盡輔佐之能，以求魔族昌盛。”
白玉薇這回答就很有意思了。
一者，白玉薇表達了沒有爭奪下一任宮主之位的意思，只願意作為輔佐，也算是間接回答了白夜辰的問題。
二者，白玉薇還表露出一個意思，那就是雖然自己會幫助白元敏，但是也不會去阻止白江黎等人憑本事競爭。
白玉薇完全向白夜辰表達了自己的意願，也讓白夜辰看到了女兒的決心。
白玉薇能說出這樣的話，自然是因為白玉薇對白元敏抱著極高的自信。白元敏多麼有能力，白玉薇是知道的。
為君者，以大局為重，大事為先。而白元敏，則完全有這個能力。
白夜辰一向知道這個女兒通透明事理，可是通透到如此地步，就算是白夜辰，也不由得動容了。
白夜辰長嘆一聲。
“玉薇你這樣委屈自己，你母妃也會難過的。”
玉夫人確實因為白玉薇選擇在東域就藩而難過，但那是女兒自己的決定玉夫人表示支持。但是這若是白夜辰自己的安排，玉夫人早就打到魔神殿來討一個說法了。
玉夫人並非沒有依仗，以前是她護佑女兒，現在她因為女兒得到了更高的尊榮。但是玉夫人不在意尊貴與否，有玉家作為後盾，她吃不了虧。所以女兒在玉夫人心裡，是第一位的，宮主白夜辰都要向後排。
白玉薇清淺地笑了。
“女兒何來委屈，至於母妃也是會理解女兒的。”
提到玉夫人，白玉薇臉上的笑容加深了。
“還請父皇准許女兒提前就藩。”
白玉薇再次請求道。
“也罷，父皇就依了你了。”
白夜辰一臉的無奈笑意。
“女兒謝過父皇。”
白玉薇說道。
“不過...”
白夜辰話頭一轉，復又說道。
“敏兒她們也要同你一起提前就藩。”
白夜辰一句話，就把八個兒女都打發出去了。
白夜辰想的是，一旦五女兒提前就藩，那留在皇城的幾個兒女就又會生出事端。即使是他們本身不願意這樣做，她們身後的八大家族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登上王座的白夜辰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