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怕什麼,我陪你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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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4_84598秦諗回北京後又馬不停蹄回學校參加答辯,順利過關。

  畢業典禮那天,唐文錦也去了,挺著大肚子,同學們對她羨慕有,嫉妒也有。

  她和文錦坐在後排,江承不知什麼時候也坐到她們邊上的位置。那次別後,她和江承再沒聯繫過。以前她總覺得江承無處不在,當他不聯繫她,她才知道。其實這個世界還是很大的。

  唐文錦用眼神詢問:「你叫他來的?」

  秦諗表示不清楚。

  唐文錦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過來詢問:你們不是拜了嗎。

  秦諗哭笑不得,他們都沒有開始,何談拜?

  唐文錦又發過來:聽說他要出國了呀。

  秦諗:你自己問他。

  有些時候,秦諗不得不佩服唐文錦。她和秦諗換座位,壓低聲音問:「你要出國了?」

  江承點頭:「嗯。」

  唐文錦拿眼睛斜秦諗,笑眯眯問:「遇到點兒困難就退縮了?」

  「池森捨得放你出來?」

  唐文錦惱了,習慣地想要拍他。

  江承微微一側,避開她的襲擊,苦笑著說:「別拿我出氣,同學們都這樣想的。」

  唐文錦看著他,臉上罕見的紅暈,吶吶地問:「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江承愣了一下,搖首:「怎麼會?大家羨慕你還不及。」

  「我知道他們在背後議論我。」

  江承看了她一眼,又瞟向秦諗。她拿著手機對著舞台,大概在錄像。江承微微一笑,也不知說自己還是說她:「議論你,是因為你值得他們議論。」

  「真是這樣?」

  「嗯,幹得好不如嫁得好。」

  唐文錦下意識瞥了撇秦諗,然後說:「嫁得好不如生得好。」

  大概皆想起秦諗的處境,不由沉默。唐文錦想,秦諗長得好,那個人怎麼就不動心呢。江承想,如果她不這麼好看,也沒機會相處,他就不會對她動心了。

  晚會結束,池森接走唐文錦。同學們嚷著去ktv,江承邀請她,眾目睽睽之下,她給足了江承面子。

  她的舉動給江承帶去不小震撼,他以為那次談崩之後,他忍著不去聯繫她,總想著她會不會主動聯繫他呢。

  結果沒有,一次也沒有。他不禁失望,甚至恨過她,還幼稚地發過誓,哪怕她回頭求他,也不要理她。

  再見,沉不住氣的反而是他。

  他們去的是『海上藍天』,後來她才知道這裡是池森的產業,難怪名流聚集。

  江承的同學,有些也算得上熟面孔。後來又來了幾位,上次畢業季旅遊的隊友們。他們見秦諗和江承一起,紛紛打趣,甚至有叫起嫂子。鬧得秦諗很不好意思,想要解釋,江承卻聽之任之。

  待他們目光又被其他人吸引去後,江承方才道:「剛才……也是我的想法。」

  「我不值得你這樣。」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如果輸給四哥,我無話可說。但是你和他……秦諗,我不甘心。」

  她又何嘗甘心,不甘心又怎樣?生活仍舊繼續,她會按部就班。她了解江承求而不得的心情。

  「輸給他,我認了。可你們明明沒在一起,我們為什麼就不可以?」

  秦諗動了動唇,想說他們地位懸殊,想說即便開始了也不會有好結局

  她說:「你就要出國了。」

  「我們一起走?」

  「江承,你知道嗎,杜先生找過我……」秦諗講這句話時,眼神虛虛地看著前方。如果一開始知道江承和杜沉的關係,她一定離得遠遠的,絕不招惹。杜沉那些話,無疑在她心口上撒鹽。

  江承沒料到杜沉去找她。不,他有預感的,但沒想他們還沒開始,他的家人已經施壓。

  秦諗想,她恨嗎。也許吧,恨自己沒有一個強勢的靠山,才任人欺凌。恨自己立場不夠堅定,明知不可以,還去享受片刻的溫柔。

  所以,那些,她該受的。

  江承很惱火。他自認為自己成年了,負責得起自己的人生。實際上不然,他們都打著為他好的旗號規劃他的人生。以前他沒覺得不好,也許太過一帆風順了,才導致在秦諗面前無數碰壁後立馬抽身。

  他問:「他都說了什麼?」

  他的反應讓秦諗後悔多嘴,她笑了笑:「江承,其實你應該知道,我……」

  「不要同我講那些大道理。我只問你,你對我有沒有感覺,哪怕一點,一點也好?」

  他的表情既嚴肅又惶恐,還有點可憐。秦諗想說沒有,一點也沒有。對上他那雙明亮的眼睛,她沒辦法欺騙自己,她並不討厭。秦諗都厭惡這樣的自己,明明知道那不是愛情。

  她沉默,江承沉不住氣:「說啊,有沒有?」

  「你知道嗎,我特別羨慕文錦。」

  「別和我扯有的沒的。我只想知道你對我的感覺。秦諗,我或許不夠成熟,但我就是喜歡你。」

  秦諗喃喃低問:「你能喜歡我多久呢。」

  她的話,仿佛讓他看到希望。他執起她的手,保證:「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會喜歡,一直喜歡。」

  如果她還小,她一定會感動於他坦率的表白。可惜了。

  她抽回手,笑了:「江承,我心裡那個人不是你。」

  「他?」為了表示自己不在意,他發誓:「我不介意,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變成你心裡那個人。」

  「我沒這個自信。我很傻是不是?明知無望,還是忍不住喜歡他。」

  江承說:「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向你證明,我終會駐進你的心裡,一輩子。」

  秦諗微微錯開視線,往前走了幾步。

  江承追上去,拉著她問:「你不信?」

  「江承,你回來的時候,如果沒遇到合適的,我也沒有,那麼我們就在一起吧。」

  江承眸光亮亮的:「真的?」

  秦諗點頭。她自己是知道的,他出去後,世界更大,接觸的人更多。對她的心動也會隨之淡去。她知道自己壞透了,可看著他乾淨的眼睛,她做不到視若無睹。

  她想,就讓時間淡化一切。那個時候,他會知道,他們不合適。

  江承高興壞了,問她願不願和他一起出國。

  秦諗說:「我現在不考慮,也許以後會。」

  「也好,我先過去。」他計劃著『他們』的未來。

  秦諗卻惶惶。她知道,江承所想的那些都不會實現,她所謂的以後不過哄他的權宜之計。

  他們從海上藍天出來,江承去取車。她在門外。杜沉從裡面走出來,秦諗懷疑他掐點了,不然也不會扣得剛剛好。

  他說:「秦小姐,我不希望看到不愉快的。」

  「杜先生不覺得這樣干涉他的人生過分了嗎。」

  杜沉輕輕笑道:「秦小姐恐怕搞錯了,沒有我們干涉他的人生,他現在一文不值。秦小姐會看得上?」

  「我已經照著你的意思辦了,你還想怎樣?人還是給人留些餘地的好。」

  「伶牙俐齒。」顯然被她刺到了,又奈何不了她。他搖頭,笑自己小氣過了,竟和一個不懂世故的女人計較。他說:「你知道,我不會太過為難你,但前提是不損我方利益。你跟過阿時,你知道我和他是朋友也是兄弟。你該明白,你和江承曖昧就是打他的臉,你也不希望這樣對不對?。」

  秦諗說:「杜先生真是談判高手,我認輸。」

  杜沉挑眉,眼睛明晃晃地寫著一切盡在掌握中。

  秦諗輕輕嘆氣,嘆命運的無奈,嘆自己的作繭自縛。

  「那麼?」

  「放心吧,到時候他只會討厭我,杜先生可以高枕無憂的。」

  「你很明事理,如果沒有阿時,我想我很歡迎你。」

  秦諗輕輕一笑:「這就是所謂的打一巴掌給一顆糖嗎。」

  杜沉低低一笑,沒有否認。

  杜沉看了她半天,才說:「他今晚也在。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杜先生何時也在乎別人的心情了?怪滲人的。」

  杜沉嘆氣:「別把我說得不講情面,他是我弟弟,阿時又是我兄弟。對他,我還算了解。你若喜歡江承還好問題你對他沒想法。江承傻乎乎的,什麼事兒也藏不住。我擔心……他莽撞的性子惹惱藍時。」

  秦諗輕輕哼了下:「杜先生自然不會讓他吃虧,說來說去,不就是嫌我不夠格嗎。沒所謂,我懂,不用杜先生時時刻刻提醒。」

  杜沉又輕鬆笑了一下,感嘆:「脾氣挺辣的,據我所知,他就好這一口。」

  秦諗微微皺眉:「杜先生還真好心。」

  杜沉咳了聲,掩飾他的彆扭。心下腹誹,希望她看得清,也不枉他幹得罪人的活兒。

  他嘆道:「你也別怨我,他是我弟弟,我當然不會為你去考慮,這是人之常情。」

  秦諗苦笑:「我能怨杜先生什麼?怪只怪沒有一個叫李剛的老爹。」

  「你……」到底是男人,她所表現出來的姿態卑微又桀驁。他不敢逼得太緊,有句話怎麼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秦諗不想和他浪費時間,不管他是誰的朋友誰的親戚。

  她說:「請杜先生不用費盡心思,我這人別的優點沒有,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杜沉摸摸鼻子訕笑。

  江承來的時候,杜沉已經進去了。

  江承問她看不看電影?秦諗揉著額,厭厭地說:「有點累,想回去休息。」

  江承還沉浸在她帶來的喜悅中,沒留意她的情緒。他點頭:「好我送你。」

  目送他們的杜沉,側首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藍時,他一手舉著酒杯,一手撐著窗,目光深邃,表情木然。如果沒做十幾年的兄弟,他還真被騙過去了。

  他挺搞不拎清,秦諗不是最出眾的,而他們什麼樣的沒見過,燕肥環瘦。他們也早已過了談情說愛的年紀,即便是他,藏著對童可可十來年的情緒,也沒有出格過。也許,就像童可可說的,他天生涼薄,註定無疾也無痛。

  他想,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他想看看他能挺到什麼時候,最後反而是他熬不過。從小他就被迫和藍時做比較,老爺子會說你看藍時他怎麼樣,你怎麼樣。那個時候他還不服氣,不認為自己比他差。後來,童可可告訴他說她喜歡藍時,這輩子非他不可。

  那個時候他才知道,他的確不如藍時。

  他苦笑:「真不明白你喜歡她什麼,橫豎沒幾斤肉。」

  他輕喃:「喜歡?」

  他從不敢去想這個問題,如果對她的感覺叫喜歡,他的的確確喜歡上了。那種感覺不同於秦如是帶給他的來得激烈,她的存在永遠的風平浪靜。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她顫顫巍巍地不敢看他。他並不喜歡柔若又無辜的,空有臉蛋沒主見。後來的相處,她也極力隱藏她的光芒,在他面前唯唯諾諾。他從未想過要和她長久下去。

  分開,是他一時起意。以為她會有一番糾纏,但沒有。

  她這樣,他反而不得勁。他也覺得自己走火入魔了,不過一個不懂風情的女人。

  那天她出現在海城的公寓外,他用了最大的毅力克制不要表現出對她的出現欣喜若狂。他不能被一個女人掌控情緒,他也的的確確做到了。她走了,他又後悔自己為什麼不能對她好一點。

  譚笑說:「你喜歡她吧。」

  他沒否認。

  譚笑又說:「我知道你喜歡她,因為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樣。」

  他轉身上樓,譚笑在他身後喊道:「餘生那麼短,相遇那麼難。如果都用來錯過,你甘心嗎。如果是我,如果他還在那裡,我會和他好好走下去。你看,你有機會再遇見她,為什麼不能一起走下去?」

  杜沉扯了扯衣領,給自己斟滿酒,笑自己多管閒事。

  不料,藍時問:「杜沉,你還喜歡童可可嗎。」

  杜沉的笑僵在嘴角,儘管他沒特意隱瞞,也從未談論這個話題,更不會想藍時坦蕩蕩地問他。還喜歡嗎,他也不知道,大概那種心情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吧。但他也清楚,他和童可可不可能。

  正因為清楚,他從不去做無用功,然後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看著她跌跌撞撞。心還是有點難受的,但不會難熬,只會很惋惜。

  杜沉低著頭晃著酒杯體,輕輕一曬:「阿時,你們教會了我,感情沒那麼重要。曾經說著非她不娶或非他不嫁的,如今又去了哪裡?當年鄔莉說,她非池森不嫁;周至說他非秦如是不娶;藍關說他愛許和,願意為她放棄一切;童可可說,她會用時間來告訴全世界,她是對的。於是,池森另娶了,周至單身了,藍關離婚了,童可可的誓言也破產了。其實喜歡是一個人的事兒,沒想過要結果,更沒想去付出。」

  藍時輕笑了聲:「也許你是對的。」

  杜沉黯然,拍拍他的肩,長長噓了口氣,說:「江承去英國,她也會去的吧。你要不要去告個別?好歹也相處一場。」

  「你會允許這種事發生?」藍時似笑非笑。

  杜沉搖頭,苦笑:「什麼都瞞不過你。也罷,枉我做了一回惡人。」

  「也不是頭一次。」

  杜沉噎了一下,還真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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