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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殷景善、趙氏夫妻倆得到消息趕過來了,一看到殷聞身上的血,趙氏先哭天搶地起來。

  在趙氏心肝肉的哭聲中,護衛將殷聞背回他的房間。

  當殷聞被小心翼翼地擺放成仰面而躺的姿勢,當護衛小心翼翼地脫下殷聞的褲子,趙氏只看一眼,人便直直地往後倒去。

  殷景善同樣腿軟地跪跌在地上。

  德叔看過之後,面露不忍地別開眼。

  「是誰,誰那麼狠心,要我殷家斷子絕孫!」悲痛過後,殷景善被憤怒染紅了眼睛,咬牙切齒地看向送兒子回來的護衛。

  護衛只能描述三人的身形,沒有辦法知曉對方的身份。

  趙氏悠悠轉醒,正好聽到護衛的話,她爬到兒子的床邊,再看眼兒子身上的傷,趙氏嘴唇顫抖地道:「一定是殷蕙那死丫頭做的,她一心霸占娘家的家業,便趁老爺子去江南的時候下此狠手,要老爺子把家產都留給殷閬那個提線木偶!」

  德叔皺眉道:「二太太慎言,這話傳到王府,一個不敬的罪名壓下來,殷家上上下下都得入獄。」

  兒子都廢了,生死不明,趙氏哪還有理智,死死瞪著德叔罵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管我!當我不知道你心裡只有那死丫頭,說不定謀害阿聞你也有份!來人,把這個老東西抓起來關進柴房!」

  二房這邊的下人沖了進來,然而發現趙氏要關的是德叔,沒有一個人敢動。

  就連殷聞身邊的護衛,也毅然站到了德叔身後。

  德叔沒有理睬趙氏,看向殷景善:「二爺,如今給大少爺看病要緊,真相如何,等大少爺醒了再說吧,或許他知道仇家是誰。」

  殷景善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兒子的傷深深地打擊了他,殷家下人寧可看德叔的眼色也不聽他們夫妻的,對他而言又是一道猛擊。

  曾經在老爺子眼裡,他最大的用處就是生下了阿聞,如今阿聞廢了,老爺子是不是也要對他棄如敝履?

  心如亂麻,殷景善已經失去了分寸,他將德叔趕出去,與趙氏抱在一起痛哭起來。

  郎中到了,先檢查殷聞的傷勢。

  殷聞肋骨斷了兩根,但這並不嚴重,後面還能養好,最大的問題是,殷聞那裡廢了,毫無恢復的可能。

  趙氏一聽,再度昏死過去。

  殷景善頹敗地坐到兒子床邊。

  郎中替殷聞處理傷口時,殷聞疼醒了。

  「阿聞,我的阿聞啊,你這是招誰惹誰了啊!」趙氏撲到兒子身上,哀嚎痛哭起來。

  郎中及時將她拉開,提醒她殷聞肋骨還斷著。

  趙氏就站在一邊哭,都快要將心哭碎了。

  殷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問郎中他的傷勢。

  郎中一開始還不敢說,被殷聞目光陰鷙地催促一遍,他才說了實情。

  殷聞猛地攥緊雙拳,眼中恨意滔天。

  殷景善叫郎中先出去,腫著眼眶問兒子:「阿聞可知道兇手是誰?咱們要不要報官?」

  面對父母除了心疼擔心卻再無任何用處的臉龐,殷聞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兇手是誰,那樣的身形那樣的手段又是在廖秋娘即將出嫁的時刻,對方挑這時候下手,就是要他知道其身份。

  可殷聞沒有證據指認對方,沒有證據就無法報官。

  報官也沒有用,馮謖父子是燕王的人,平城的一切都是燕王說了算,燕王一定會護著馮家父子。

  「不用,你們只當今日無事發生,不得外傳半字。」

  冷靜下來後,殷聞交待父母道。

  趙氏不甘:「怎麼能就這麼算了,你……」

  「出去。」殷聞沒有耐心聽她的哭,冷聲斥道。

  趙氏驚得眼淚都忘了掉。

  殷聞冷冷地看向同樣沒用的父親:「你也走,我想一個人靜靜。」

  在這樣的兒子面前,殷景善竟然擺不出任何父親該有的威嚴,愣了片刻,拉著趙氏走了。

  殷聞叫來身邊的小廝,讓他去打聽王韞石的消息。

  天還沒有完全黑透,小廝出去跑了一圈,回來告訴殷聞,說王韞石外出遊玩,遇到歹徒,右腿都被人打斷了,成了殘廢。

  如果說之前殷聞對兇手的身份只有八成把握,至此,他已有了十分,兇手就是馮騰。

  .

  殷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德叔心神不寧,寫了一封信交給周叔,讓周叔遞進燕王府。

  殷蕙看完信,最先想到的也是馮騰。

  她與二叔一家不和,這事知道的人屈指可數,在平城甚至燕地百姓們眼中,殷家與燕王府是姻親,誰還敢對殷家人下手?

  知道她不會替殷聞做主且有本事朝殷聞下手的,只有廖十三、馮騰。

  廖十三光明磊落,已經打過殷聞的鞭子,不會再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馮騰……

  所以,是廖秋娘將真相告訴了馮騰,還是馮騰自己查到的?

  一個鐵骨錚錚的武官,又哪裡能容忍未婚妻被一個畜生欺凌,馮騰不知道便罷了,一旦知道,他報復殷聞便是早晚的事。

  殷蕙對殷聞沒有半分同情,他敢設圈套謀害廖秋娘,肯定也用同樣的辦法對付過別的女子,也許在廖秋娘之前,已經有無辜的女子落在了他手中。

  殷蕙只擔心廖秋娘,如果馮騰是自己查到的消息,那他還能接受廖秋娘嗎?這門婚事會不會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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